九次 九日 九重色 五
5.06
这几天里
我和九条的交点锐减
……几乎是零
我像个跟踪狂似的给九条发信息，她则冷冰冰的回复。
这已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没有再来做过晚饭，也不再找我商量事情
到了黄金周我得回家一趟
九条估计也会很忙
就算没有这个交错
……
九条也明显是在躲着我
像是在表明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失恋……
这么说也算是夸张了
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所以在连休中的我也依然是抑郁的不行
而连休结束之后九条依然是那样
虽然不再上课的时候用能力了……
不过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待总是陪着她的朋友，感觉似乎都是一样的冷淡
看到不光是我承受着这样的待遇让我多少有些放心了……却也有些丢人
“新海君～”
“啊？我在”
回家之前的班会结束之后我正在收拾东西，正好看到老师在朝我招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什么事？”
“之前关系还挺好的啊～”
“什么？”
“你和九条同学分手了？”
“……”
……这回事啊
“压根没有过”
“啊啦～是这样吗？大家都说是这样啊～”
“大家？”
“仰慕九条同学的诸位”
“九条的朋友啊”
“既然没分手的话，那就只是吵架？”
“也不是吵架……”
“别要面子了，去道个歉吧～？
“都说了没吵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们一个个都过来找我商量过呢～。像是村濑同学和宫野同学”
“谁？”
“好歹记一下同学的名字嘛”
“……对不起
……刚才九条的朋友吗
“让我和她们全部谈心也真是累人，你们要是能早早和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算你这么说……”
我不自觉回了头
九条已经不在了
“又或者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想应该不是……”
“那你有问是为什么吗？”
“唔……”
“啊，你有问吧？”
“……”
阅读了我的记忆之后
她整个人都很怪
……我只能这样说
“不，没问”
“说谎了吧？”
“才没有”
“是嘛。我好担心呢……
大晚上的她还时不时到我家的神社境内发呆呢”
“她在神社里？在做什么？”
“啊，我也只是听说的～，听爸爸说的。说是九条同学好像在那里。她是在做什么呢”
“……”
“总之，全世界都在关心你们两个，赶紧想点办法啊”
“我来……想办法吗”
“都有人在周末看到你们一起外出了，光是一句没有交往也没说服力呢～”
“都说了没有啊”
“不过感觉很好吧。
加油吧，少年”
拍了拍我的手之后
老师离开了教室
……只要九条还躲着我
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回到位置上
与一出现了
“和九条同学？”
“是啊……”
“赶紧和好吧～
现在都有传闻说，
翔你榨干了九条同学的钱包之后就甩了哦？”
“哈啊？什么啊那是”
“有点女生这样开你的玩笑。半是玩笑半当真的感觉～”
“……爱嚼舌头的话让她们嚼个够”
挎上包走了
“啊，慢着啊翔，一起回去吧～”
“……”
没什么是我能做的……
但是我不觉得这样下去是好事
苏菲之所以不出现在我面前
大概也是因为我总和九条在一起吧
头疼了啊……
被九条拒绝的伤害
让我一直没办法冷静的做出判断
我啊……
果然精神层面太脆弱了
“啊，欢迎回来～”
天已经在等我了
“……”
“要吃吗？”
“都没了吧”
“嘻嘻～”
在她装模作样的笑声里，从天手里接过空盒子丢进垃圾桶里
“喵都前辈今天会来吗？”
“不来了吧”
“什么嘛，好期待饭菜的说”
“大概以后都不会来了”
“呃～。找犯人呢？要怎么办？”
“她说要自己来”
“老哥最近也怪怪的，吵架了吗～”
“虽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那等一下去NineBall吧”
“哈？”
“我来做你们的调解员～”
“全世界都在让我们和好啊”
“多管闲事了？”
“……不，谢了。帮大忙了”
“呜哇～，真老实啊。其实很失落？”
“算是吧”
“失恋了～
“要你多嘴”
“啊呀，是我说错话～。可以玩游戏吗？”
“玩吧，别动我存档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
她舔了舔沾了巧克力的手指，启动了游戏机开玩
我换了衣服躺床上
“第二个受害者，是在周六？还是周日？”
“报道出来是周六……应该是周五晚上吧”
“那第一个呢？”
“我是周二报的警。
周一好像就在了”
“那么可能是周日犯案”
“可能”
“然后这周五……会不会有动静”
“……谁知道呢”
我的回答越来越小声
犯人……不可能是我
苏菲也在监视我。
如果是我的话，不可能还会让我去找魔眼这样的
而且……
如果我是犯人的话
九条应该会采取什么行动
……不
正因为她做不到才会烦恼的吗？
不愿意承认我是犯人才会让她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
这种想法……太自恋了吧
和苏菲联手，
计划夺取我那连我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圣遗物。
这样子的话比较说得过去
再说了，九条想要提升技能精度
那就是我脑海里有和犯人相关的记忆……
她正在着手细细寻找？
不懂啊……
我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
包括我自己
……
一个人的话，很危险
“我说啊，天”
“嗯～？”
“……要住下来吗？”
“啊，嗯
……
啥？”
“今天或者明天”
“呃，可以吗？”
“嗯，偶尔一次”
“什么啊，好吓人，还以为有什么企图”
“你傻吗”
“真的能住下来吗？”
“是啊”
“好耶～！那就明天！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知道了”
“很好，让我就这样一直赖下去吧！”
“不准”
“呃……”
“九点的时候去NineBall”
“好的”
我和天在NineBall吃晚饭
九条人……不在。
“好可惜啊，我想和喵都前辈谈谈的说”
“周一的时候我去看看吧”
“再请到房间里来也挺好的嘛。作为你给我做饭的谢礼，这次轮到我给你做饭。这样子的说～”
“然后把意面煮熟再浇上速食酱汁……”
“好厉害。我的话就直接上泡面了”
“我们真是一对废人啊”
“废人啊～”
聊着没营养的话题
吃完晚饭
“多谢款待”
“可以点甜点吗～”
“自己掏钱”
“那算了”
“你先出去吧，我去结账”
“好好～，多谢款待”
掏出钱包站起来，走向收银台
天从一旁走过，到外面
如果是平时的话
会是某个店员过来……
“……”
“……呃”
看到待在厨房几乎从不露脸的都的爷爷站在面前，让我惊叫了一声
“盛惠1100日元”
“啊，好、好的”
“最近，都回来的都会晚呢”
“呃……”
“我听她说是在新海君家里吃过饭了”
“啊，是的……上周还是……不过从这周开始……”
“是这样啊。她那样跑别人家里去，我还担心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呢”
“没、没那回事……
九条同学对我非常照顾”
“找您900”
“多、多谢”
“请再光临”
“好的，多谢款待了”
拿回零钱低头道谢之后我走了出去
“怎么了？”
“被吓到了”
“嗯？”
“第一次和都的爷爷说上话”
“孙女儿可不会让给你！”
“好像是有点这个感觉……他还以为是在我房间里待太久了”
“？喵都前辈没有回家吗？”
“好像是”
“这真的没问题吗？”
“看来……不是”
“会在哪里呢。对你冷淡会不会是因为找到了男朋友了？”
“……”
“开玩笑的啦，不要真这么失落啊”
“没失落了，好了，回去了”
“好～”
“那么～！明天见！”
“是啊，路上小心”
“我会带上衣服的！可别跟我说不算数啊！”
“不会啦～”
“那好！再见～！”
送走天
我在路上走着
时间再晚点的话
街上应该会没什么人了
魔眼支配者就会出来吧
九条也在搜寻……
恐怕也是为了寻找魔眼吧
也就是说
犯人不是我
如果是我的话她也就不用徘徊了
那么……
九条是为了什么在躲着我呢
“……”
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散步
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神社附近
说起来，
老师也说过
九条晚上有在这里
我是下意识的寻找九条
怀着“说不定”的期待
我快速穿过了鸟居
………………
“不在啊”
环视一圈之后，叹了口气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歇
……
为了寻找犯人而在夜里徘徊……
效率太低了
如果说九条有掌握到什么线索的话
明明只要告诉我一声我就愿意出一份力的……
……不，连能力都弄不清楚的男人不值得信赖啊
“真是个窝囊废啊”
正面的空间扭曲了，
一个小而讨人厌的迷之生物出现了
“在这种地方出现没事吗？”
“你的记忆力不行呢。一般的猴子哪里能看得到我
“……是是，抱歉了啊”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休息”
“休息？明明该做的事都没做？”
“想着好久没出来一趟了……为什么要找我吵架啊”
“你啊，现在圣遗物的任务怎么样了啊”
“……”
“看起来也没有和都一起行动”
“她说要单干”
“啊啦，被嫌弃了”
“被她读取记忆之后就这样了”
“记忆？”
“九条的能力可以夺走别人的记忆”
“嘿……比我想象的要方便呢”
“然后突然和我保持了距离。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魔眼支配者了”
“那不可能”
“真想早点听到你这么说啊”
“你想让我说几次都行啊。那个你之所以被嫌弃，肯定是因为被看穿你别有用心了吧？
“别有用心……啊”
“整天一副猪哥样，太好看穿了”
“……”
确实是……也可以这么考虑
我完全是出于不纯洁的动机才帮的九条
而现在被她知道了，被她蔑视了
知道了我能不能被知道的心意……
………………
“……！”
我发现了
总算是发现了
啊，我为什么那么蠢啊……！
总是想着自己，总想着不想被九条嫌弃，忘了最最重要的那件事
我有一个必须要藏好是记忆啊……！！！
“……被她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通过我的记忆……
她知道了自己间接的杀了那个男人……”
“啊，那场火的”
“该死……！她说过的“职责”。所以才会感觉到自己有责任，才会竭力使用能力……”
“能力？被滥用了？那个都吗？”
“是啊。她好像在上课的时候，盗取了全班人的记忆”
“哼……被力量吞噬了呢”
“吞噬……？”
“就跟那个被火海吞没的家伙一样”
“不要把九条跟那种家伙混为一谈啊”
“不好说哦。就连圣遗物的存在都是理所当然的。我的世界里，如果能力太强的话，真的可以根本一个人哦”
“因为使用的和引以为豪的都是人类自己没有的力量啊，所以才有了我们生命之树。为了让你们这群猴子不得意忘形，才管理圣遗物”
“……你是说，九条也变成那样了吗”
“谁知道呢。我想应该不会变得有多麻烦。不过，如果说对能力使用变得毫不犹豫的话，那么都就是堕落了”
“不过九条她……是为了正义才使用的能力。现在也是为了寻找魔眼支配者……在这个城市四处转悠”
“真的是为了这个？”
“你什么意思？”
“夺走他人的记忆。
把别人的经验占为己有。
说不定是在寻找猎物呢。
寻找那个拥有绝佳记忆的某个人”
“……”
“有时间瞪着我的话，不如去找她不是更好？”
“用不着你提醒！”
抓过手机给九条发短信
告诉她爷爷很担心她
问她现在在哪里
告诉她隐瞒了那个男人的事情很对不起
没必要自己背负那么多
我会帮忙的
总之先发送
没有回复
也没有阅读
“可恶……”
“这个世界的技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要圣遗物都能远距离联系同伴。但是，如果对方不回应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你会知道九条在哪里吗”
“怎么可能呢？你相当着急呢”
“是啊！！烦躁……得不行啊”
“不要吼别人啊，真野蛮。
……没想到都居然会给我添麻烦。没办法，我帮你一把”
“多谢了”
“我没有方向感，所以不要期待”
“好”
我抓紧了手机跑了起来
九条会在什么地方
……不对
应该是魔眼支配者会在哪里
九条不会沉迷力量
她肯定是要找到犯人的！
她在哪里
荒无人烟，而且还是想出现受害者的地方……
“哪里想得到啊……！”
骂了一句
继续跑
有股讨厌的预感
九条很较真很可靠
但是，经常会感情用事
所以才危险
不能让现在的九条一个人呆着
我有这样的感觉
毫无犹豫的对同学使用能力，那不是九条的作风
那个时候我就该多注意她的……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九条的心情，哪怕这样一点点……！
我、我、我，总是想着自己……！
“九条……！”
一边跑一边发短信
一次又一次
但是依然没有回复
我在多管闲事吗
就是九条找到了犯人
我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
为什么我会静不下心来
……这是对九条的背叛
我把那个失控的同学和九条重合了……！
“……！”
好几个小时，我都在就行毫无收获的彷徨
呼吸凌乱，体力耗尽
再也跑不动了
终于，手机振动了
九条给我发了短信
“已经找到魔眼支配者了。
这就是履行职责。”
“九条……”
“……”
“九条……！”
什么职责啊……
那个男人只是不可抗力啊
九条有什么责任
已经找到了。
已经？
九条早就找出来犯人了吗？
履行职责……
履行、职责……
其中的深意……！
“九条她……！”
想要和犯人接触……不对。
是已经接触了？
“可恶……！”
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
说不定没有任何能力的我确实派不上用场
但是，
一个人和犯人对峙……
也太天真了吧！
“在哪里、在哪里、在那里……！”
找、跑、找
发短信
没有看
也没有回复
“九条！”
我吼叫着
希望能穿到九条耳中
但是
实现不了
只能感受到讨人厌的预感
“哈啊……、哈啊……哈”
万一，我想到
突然的灵光一闪，让我回到这里
老师们住的地方
只要不闹太厉害，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里……也是没有人烟的地方
“……”
苏菲就在这里
她正俯视着什么
“来晚了一步”
我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也不想明白
“啊……”
“这是……什么”
那是石块？
从裙子里伸出来的腿是灰色的
肩膀以上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
像是被细小的碎片保护着一样
本来和身体连在一起的头就在其中
她的表情……
“……九条”
凝固在了痛苦上
“……九条”
她的表情不会变动了
她的嘴唇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出我的名字了
“……九条”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但是
结果就在我眼前
“……九条”
她和犯人对峙
“………………九条！”
然后
被杀了
……
…………
………………
“啊啦……圣遗物没有被抢走。这就让我回收了”
听到了苏菲说话的声音
她从九条身上卸下来什么东西
卸下？
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她……
她、还……
“可惜啊……我还挺期待她的呢”
“……”
“嘛……没办法。看来是对手更厉害。都不应该单独行动的”
“………………”
“至少和天联手的话，大概还是有胜算吧”
“………………”
“憎恨吗？”
“………………”
“不可饶恕吗？”
“………………”
“来吧，解放你的感情。
该觉醒了”
“…………………………”
“那份连我都不知道的力量，现在该让它觉醒了。来吧，翔”
“…………………………………………………………………………………………………………………………………………………………”
“切……
不行啊，你不值得期待
再见了。我去找下一个可能性了”
“……”
“……回去吧，九条”
“…………回去吧，九条”
“………………回去吧”
回归原初
心
已经没有了
“但是，这不是我的……
我们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