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肆百叁拾玖回 左使扬威北帅颓

    杭州十座城门,各留一员飞将守把,余者尽数随方天定出城。

    童贯陈兵运河北岸,南军列阵南岸,空出中间江涨桥,作为战场。

    方天定左右,方七佛、邓元觉、东西南北四元帅、七员飞将,雁翅排开,老曹领着自家兄弟居后一排,为他掠阵。

    童贯那边亦有战将上百员,皆是各军中精选出的,一个个杀气腾腾,摩拳擦掌,都要在童贯面前立威显圣。

    方天定喝道:“童贯,你等斗将若输,便班师回朝,可是真的?”

    童贯微仰起脸,傲然道:“老夫何许人也?自然一言九鼎。”

    方天定追问:“这般说来,你若是输了,朝廷便和我们划江而治?”

    童贯啼笑皆非:“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等反贼,罪不容诛。老夫若是输了,自有别的将帅领军来伐伱。”

    方天定和方七佛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童贯这般说法,他们反而信之不疑。

    童贯暗自冷笑,他这等老奸巨猾之人,自然看得透对方心思,故意与他斤斤计较,以显真实。

    当下故作不耐烦道:“闲话少说,我们两方且轮流派人出战,另外一方迎战,这第一场,便让你们先出好了。”

    方天定不屑一笑,满脸聪明:“你当我是猪脑袋?我精的跟猴一样!比斗九场,先出的一方,岂不是要轮到五次先手?你当方某不会算账么?”

    童贯一脸被揭穿的尴尬:“那你我各出四场,若能打到最后一场,猜铜板便是。”

    方天定得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李逵衷心赞道:“这个少教主,却是个精明的人,童贯这般大奸臣,都不曾诓得他,若是换了铁牛,只怕要上那阉贼的当。”

    方天定在前面听见,愈发自得。老曹暗暗摇头:九战五胜,可不是定死了打满九场,先出一方,多少吃亏。

    方天定低声道:“诸位叔伯,第一场乃是开门红,决计不可有失,谁去拿下此战?”

    石宝道:“天定贤侄,却非石某怯战,官兵里有个使大斧的‘夜叉’王德,武艺不输于我。”

    言下之意,若是对方派王德出战,自家并无必胜把握。

    邓元觉把眉头一皱,他的武艺和石宝在仲伯之间,石宝若无把握,他上去也是一般。

    便听方七佛道:“既然如此,这一阵由我去打。”

    方天定喜道:“七佛叔叔出马,必是万无一失。”

    方七佛微笑道:“军中乃是藏龙卧虎之处,我尽力而为便是。”

    绰一条丈二青龙戟,策马缓缓上桥,高声道:“明尊座下,光明左使方七佛,特来求战!”

    童贯目光一凝,暗暗道:原来此人就是方七佛!皇城司谍报,此人乃是反贼中第一高手,不曾想首阵便派了他出来。

    回顾左右,拣个看着最不顺眼的一指:“洪先,梁太尉说你力敌万夫,今日本帅便给你机会立场功劳。”

    这个洪先乃是去岁的武举人,攀上了梁师成门路,梁师成接了高俅的班,任职太尉,自然也要培植些心腹替他奔走,因此特地托童贯带了南征,胡乱立些军功,回头便好提拔。

    洪先不曾在江湖上行走,见闻有限,亦不知方七佛声名,以为童贯真个要抬举他呢,喜得鼻孔贲张,两撮鼻毛花一般绽放,大声道:“多谢大帅!”

    把手中那条二十七斤重的三股托天叉舞了个花,拍马直冲方七佛,呐喊一声:“呔!兀那反贼,可识得某家‘吞天虎’洪先么?”

    童贯见他气势不凡,暗暗道:“莫非此人竟是个虎将?”当即下令:“擂鼓助威!”

    这厢方七佛见敌将马到,不紧不慢,起手一戟,洪先挥叉去砸,砸到半途,陡然发现那一戟似慢实快,自己这一砸根本来不及,顿时间亡魂大冒,急待闪避时,喉头一凉,眼前景象,渐渐褪色……

    咚咚……鼓槌奋力敲落,战斗戛然而至。

    官兵鼓手都呆住了:大帅令我们擂鼓,现在还擂不擂?

    方七佛单手持戟,挑着洪先尸首,目视对方失去神采的双眼,和蔼的点了点头:“‘吞天虎’之名,方某倒还是初闻,幸会,幸会。”

    说罢轻轻把戟放低,洪先尸体滑落,方七佛抖去戟尖血渍,得胜钩上挂住兵刃,冲官兵方向抱了抱拳,一拉缰绳,那匹马儿不紧不慢,扭头回归本阵。

    南军阵上,彩声如雷,官兵阵中,人人变色。

    童贯吐出一口长气,叫人去抬回洪先尸身,回顾众将:“第二场不可再输,你等谁去替本帅赢回一阵?”

    他却是忽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计划次日晚偷袭,可是两天六阵,若是连输了五阵却如何是好?

    王禀应声而出:“恩相,末将请战!”

    他是童贯爱将,童贯缓缓点头,低声嘱咐:“多加小心,若是当真不敌,你便认输保命。”

    王禀心头一热,重重抱拳:“恩相放心,末将誓死也要取下一胜。”

    言罢绰枪策马,奔到桥上,提枪指着司行方喝道:“呔!昨日你夹尾而逃,侥幸偷生,若带种的,上前同我一战,若不带种,便依旧做你的缩头乌龟也无妨。”

    他也是个精的,生怕对方再跳出来个方七佛,干脆指名挑战,出言相激。

    在他看来,司行方武艺与自己只在仲伯间,若激得对方含怒厮杀,便能增添几分胜算,唯一所虑者,便是司行方老着面皮避战不出。

    司行方的性子,本来远不如石宝等人火爆,然而昨日被王禀、王德两个合力击败,损兵折将,险些丢了城门,被方天定好一通怨怼,一肚子都是窝囊气,此刻听王禀恶语相向,恨得三千丈业火冲天,大喝道:“今日却无别个助你,正要取你狗命!”

    狠狠一挟马腹,不管不顾杀上桥去。

    方天定怒哼一声,暗恨司行方自行其是,显不出他调度自如的高明。

    两个桥上交锋,司行方眼中冒火,一口刀使得如钱塘大潮一般,阵阵惊涛,重重骇浪,旁观者都为之胆寒,王禀却是不慌不忙,舞枪护住周身。

    要知王禀武艺,大刀、长枪俱是在行,对付使刀的敌人自然格外擅长,若说司行方攻势澎湃如江潮,那王禀的守势便是一轮明月照大江,气定神闲,把他那些狠戾招数一一卸开。

    一直斗到三十合上,司行方连翻狂攻无果,气势不由渐馁,王禀眼中寒芒一闪,枪法陡然爆发,一时间尽是犀利抢攻招数,司行方这才猛醒,知道中了对方激将法,落了下乘,也只得咬住牙关,奋力挥刀守住门户。

    若说司行方武艺,未尝便弱于王禀,然而高手相争,只争一线,王禀在战术上棋高一着,司行方劣势便难搬回,两个又斗二十余招,司行方败势已然尽显。

    邓元觉皱起眉头,石宝唉声叹气,方七佛道:“天定,这一阵输了,让人去接应小司回来吧。”

    方天定咬牙冷笑:“本不曾遣他上阵,他自家冲了上去,难道平白折了一阵?”

    方七佛皱眉微怒:“待他回来,你以军法罚他,我等都不求情。难道还要看他战死不成?”

    方天定默然无声,见石宝等人都讶然望来,方才摇头,强笑道:“自然不会,谁去接应他回来?”

    庞万春纵马奔出,手起两箭,但闻当当两声,一中司行方刀口,一中王禀枪尖,两个都吓了一跳,各自策马跳开,庞万春高声道:“宋将且回,这一场我们认输。”

    王禀当即哈哈大笑,司行方面如火烧,血贯瞳仁,攥着刀柄的手背都勒住青筋。

    王禀晓得对方有神箭手,已无杀他机会,喝道:“今日算你命大,异日相逢,定当取你人头。”说罢打马而回。

    司行方立在原地,低头不动。

    庞万春皱眉喝道:“司帅,胜负乃兵家常事,且先回阵,再做计较。”

    上前去牵了他坐骑辔头,扯回本阵。

    方天定忍不住心头怒意,冷声笑道:“呵呵,呵呵,好一位北玄大元帅!昨日今朝,一败再败,枉我父亲满口夸你为人干练,做事细致,如今看来,他老人家也未尝没有走眼之时。”

    一言既出,方七佛等人均是皱眉。

    司行方本来脸涨得通红,此刻却是惨白如纸,低声道:“屡败之将,本无颜苟活于世……”

    忽然回刀,斩向自家喉咙。

    幸得老曹在后面早看出他神色有异,暗暗近至身边,此刻急忙出手,抵住他刀柄,然而司行方死志甚坚,老曹应变虽快,脖子还是被刀锋切开一指长的伤口,血流如注。

    石宝等顿时大乱,都不曾想到司行方如此刚烈,纷纷跳下马,惊呼着抢来。方天定亦是慌了手脚,瞪大双眼望着司行方发呆。

    老曹临危不乱,一边伸手直接去捂他创口,一边果断传令:“七佛子,速带弓手堵住桥前,官兵若趁机杀来,乱箭相迎!”

    方七佛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大声道:“方某领命!弓手都随我来!”当下带领弓手们堵在桥口,防止对方冲来。

    有分教:七佛奋勇武称魁,北帅黯然气尽颓。冷语寒言能入骨,此心至此早如灰。

    今日回来晚了,写得也慢了些,明日当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