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肆百肆拾叁回 童枢密趁夜鏖兵

    次日天光,童贯兵临河畔,方天定也领兵出城,依旧如昨日一般,各自在江涨桥两侧列阵。

    童贯挺着胸,高喝道:“方天定小反贼!昨日你侥幸打成平手,今日定教你大败亏输。”

    方天定不甘示弱,回口大骂:“呸!老阉贼!焉敢口出大言?今日必杀得阵阵皆败。”

    两边主将各自开了嘴炮,童贯嘴巴一努,身旁刘延庆将手一挥,一员四十余岁、满面虬髯的战将飞马上桥,手中仗长刀一口,指着南兵阵中喝道:“吾乃湟州临宗寨知寨王渊,谁敢来与我一战?”

    史进飞马而出:“梁山好汉“九纹龙”史进在此!”

    童贯先前便听说梁山派了一支偏师,来助方腊,心中一直有些惴惴——

    两年之前,朝廷发几路大军征剿梁山,却吃他各个击破,杀得星流云散。

    怕官家得知问罪,便和蔡京、高俅等合谋,诈称各路兵马水土不服,军中病死多人,以此遮瞒过了,好在此后梁山足不出水泊,甚是老实,干脆就假装视而不见。

    谁知这老实的梁山如今竟不甘寂寞,相帮方腊打仗,这倒不打紧,他怕的是梁山既静极思动,说不得便要兵马齐出,直击汴梁,若是那时,官家受惊,龙心震怒,翻起旧账来,又费许多手脚。

    他这里皱着眉头思前想后,桥上二将早已杀成一团。

    王渊亦是西军中有名勇将,手中这口长刀威力出众,史进也非等闲之辈,把三尖两刃刀舞成一片寒光,不折半点锋芒。

    两个你来我往大战六十合,王渊暗道:“此人刀法一派名家风范,又是龙精虎猛年岁,我若不出奇招,怎能取胜?”

    当即卖个破绽,扭马就走。

    史进本待要追,猛可间想起曹操、唐斌教诲,要他心存静气,知道进退。当即勒马,笑道:“你既认输,放你活命。”

    说罢一拉缰绳,不紧不慢,竟回本阵去了。

    王渊自忖弓马娴熟,又欺史进年少,本欲诈败诱他来追,趁机暗箭伤人,不料史进老道的很,不仅不追,还口口声声说他认输了,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扭头去追史进,打马如飞,大喝道:“谁说老子认了输?快快回来再同我打过!”

    史进头也不回,只做未闻,悄悄把刀挂在得胜钩上,取出鞍边弓箭,忽然回头望月,弓开如月,撒手处,雕翎箭正中王渊战马左眼。

    那马儿悲嘶一声,扑地便倒,把王渊掼将下来,倒亏他身手好,顺势翻个筋斗起身,回头就跑,史进哈哈大笑,曹操在阵中见了,不由满面欢喜,连连点头。

    方天定也是眉开眼笑,高声赞道:“不愧是梁山“九纹龙”,真个奢遮!”

    到了第五场,又该南兵先派人出战,唐斌、石宝对视一眼,唐斌道:“石兄为我压阵,这一阵且让小弟厮杀。”

    说罢提矛出战,宋军一方,猛将王德提斧而出,两个也不打话,放手厮杀,大战四十余合,唐斌终是力怯,被王德一轮快斧砍得险象环生,曹操不欲同童贯照面,躲在身后,连声催促方七佛道:“方兄,快快替我认输。”

    方七佛也怕梁山客将有失,倒持青龙戟,奔至桥上大喝:“宋将且慢!这一阵我等认输。”

    王德呵呵大笑,唐斌垂首而回,曹操安慰道:“兄弟勿要在意,好歹兑掉了他这员猛将,后面一阵,石宝兄弟必能取胜。”

    第六场,环庆兵主将杨可世亲自出马。

    杨可世所提长棍,来历不浅:乃是昔年杨五郎杨延德所使,通体洁白如玉,号为“白梃”。

    原来此人年少时,在山西走镖,机缘巧合,救助了一位五台山的高僧,那僧人感他恩德,赠了此棍,又传授一套棍法,却是昔年杨五郎五台山落发后,将杨家家传的刀法、枪法汇融一炉,细心推演出六十四招棍法,暗合八八六十四卦之数,故名之“五郎八卦棍”是也。

    凭借这套棍法,杨可世从军后屡立战功,一直坐到环庆路的主将,特意精心练了一千重甲铁骑,皆使大棍,号为“白梃军”。

    石宝见来将使条长棍,心中大喜,自忖掌中劈风刀锋利绝伦,重甲都砍得三层,砍这木棍,岂不是触之即折?

    当即策马迎上桥头,大喝道:“明尊座下南离大元帅石宝,特来一战!”

    杨可世冷笑道:“甚么猫儿狗儿,都唤作大元帅,好大的脸面。”

    手起一招“青蛇扑面”,那棍便似条活蛇,嗖地飙射石宝面门。

    石宝挥刀拦去,手上运足了力,满拟兵刃一交,其棍必折,不料叮的一声,声似金石,两般兵器撞在一处,白梃竟是丝毫无损。

    石宝哪里晓得,此棍乃是取降龙木之心制成,其坚逾铁,刀砍无痕,只听得声音古怪,顿时叫道:“你这厮莫非拿条铁棍唬弄人?”

    杨可世不屑一笑,丝毫不理:铁棍虽坚,却是沉重的多,哪有白梃这般既轻且硬?使来又迅捷又省力。

    借着相撞力道,棍在腰上绕走一遭,呼的甩出,却是一招“金龙甩尾”,石宝挥刀挡住,看出对手武艺强横,当即收拾杂念,沉心同他周旋。

    这两个刀棍并举,打得恶风呼啸,大战了五十余合胜负难分。

    石宝不由暗恼:难得唐斌替我挡了王德,本道官兵之中,再无对手,哪里晓得他的猛将层出不穷?此人棍法高明,兵刃神异,斗得久了,若是稍挫威风,岂能对得起人家唐斌?

    恶斗之中,悄悄摸出流星锤藏在腕底,忽然奋力一刀砍去,杨可世不疑有他,挥棍相迎,两个都使了大力,那口刀、那条棍同时震开。

    石宝窥见机会,怪叫一声,左手抖处,流星锤化为一道金光,正中杨可世胸口,打得护心镜粉碎,翻筋斗落马,口中鲜血连喷。

    石宝暗叫道:既然已使暗器取胜,干脆斩杀了他,折他一员大将也好!”

    纵马挥刀,便要劈杀杨可世,不料刀方举起,忽听弓弦响动,石宝心头一凛,晓得不妙,下意识急闪时,肩头已被一只长箭贯穿——幸亏是闪让快,假使稍慢一瞬,这箭便要在他心口开个窟窿。

    石宝满脸狰狞,愤然望去,却是老将王舜臣,手上提弓,冷冷望着他道:“此前你们要认输,我们可曾追杀?胜负既分,还要下这毒手,这一箭便是你的教训。”

    石宝晓得此人箭法通神,亦不敢造次,点头冷笑道:“妙哉,妙哉,这个教训,姓石的记下了。”

    捂着伤口,慢慢退回本阵。

    官兵一边,也自有人去救了杨可世回营救治。

    童贯面沉如水,喝道:“倒是被你们多胜一场!哼,如今你方三胜,我方两胜,平局一场,今日各自有人带伤,暂且罢战,待明日决出胜负,或是老夫退兵,或是小贼你让了杭州。”

    方天定叫道:“便是如此!”

    心中冷笑:我哪里还有好手出战?只今夜便要你老命!老贼,中我计也。

    两边各怀鬼胎,退兵而去。

    是夜三更,漫天黑气,不见半点星月光辉。

    童贯、方天定在杭州内外各自望天,同时露出狞笑:“妙哉,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老天助我成功!出兵!”

    不多久,杭州北关门大开,方七佛顶盔贯甲,带了庞万春及一十七员飞将,领兵五万,摸黑直扑童贯大营。

    他这里走出不到二里,城东杀声大作,环庆、熙河两路兵马,打起无数火把,攻向城头。

    西湖西岸,一支支木筏、小舟密密麻麻,鄜延兵主将黄迪沉声喝道:“都不要发出吵闹,趁着城东杀伐声起,一举夺了他水门。”

    这正是:日间谈笑夜封喉,你有机关我有谋。这里欢呼劫大寨,那厢奋勇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