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老祖宗求我当替身

第288章 夫妻

    沈灵犀看着李笑晴,慢声道:“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才会给老祖宗下毒,再嫁祸给曹夫人,如此便就一石二鸟解决了此事。”

    “到时候,徐姑娘有个毒杀婆母的亲娘,定会受到世人冷眼,也再难寻到好亲。徐世子也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等到你将腹中孩子生下来,以镇国公对你的宠爱,这偌大的国公府,便就是你和你腹中孩子的了,是也不是?”

    “孩子”二字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旁的人,在这一连串平地惊雷似的消息,接二连三炸过来以后,已经很难分辨出来,究竟哪个消息更令他们震惊一些。

    可镇国公,眼底的震惊,却是结结实实的。

    沈灵犀道出害死亲娘的真凶,不能令他动怒。

    反倒是那个“孩子”,却让他立时火冒三丈。

    他目光阴沉地看向李二太太,怒声问,“二弟已经亡故六年,你一个寡妇,说,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李二太太小脸煞白,连连摇头,“不,我没有,我没有,她在污蔑我……”

    沈灵犀嘲弄地道,“笑话,怀没怀孕,太医一验便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宫污蔑你?”

    “纯钧,掌嘴!”沈灵犀命令:“本宫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

    纯钧眸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自家太子妃的意思,直接朝李二太太走去。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瞬间响起。

    李二太太被两巴掌甩翻在地,脑袋“嗡嗡”作响,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两眼直冒金星,无力地趴伏在地上。

    她张开嘴想要哭嚷,却不知为何,嗓子忽然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拿眼睛,巴巴瞧着镇国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连连朝他摇头。

    她相信以他的心机智谋,定能勘破那女人的诡计。

    只是,她终究还是,想得太“多”了。

    镇国公便是心机再深沉,也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又怎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在外打拼,自己的女人却在家里不甘寂寞,怀上别人的野种。

    还妄图,让这个野种,承袭自己的爵位和产业。

    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镇国公此时此刻,已然是怒火丛生。

    贱人,她怎么敢!

    此刻,李二太太看向他的眼神,被他直接认定成事情败露后的求饶。

    镇国公大步走到李二太太跟前,蹲下身,伸手钳住她的脖颈。

    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贱人,竟敢谋害我母亲,今日我自该清理门户,替母亲报仇!”

    说罢,他全然不顾李二太太眼底凄婉的求助,沉冷着脸,毫不留情要将她的颈骨捏碎。

    然而,就在他用力的瞬间——

    只听“唰”的一下,有道冷冽的寒光,忽然从侧旁袭来。

    镇国公为求自保,立时松开了扼在李二太太脖颈的手,闪身到一旁。

    待他定睛一看,便见徐桓不知从何处得了柄长剑。

    此刻,长剑寒气凛冽的剑锋,正直指他的喉头。

    “大郎,你这是做什么?”镇国公沉声道:“你是打算为了这个贱人,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弑父吗?”

    话刚一出口,他又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莫非……这贱人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沈灵犀听见这话,错愕地睁大双眼。

    孩子,自然是她信口胡诌的。

    长剑,是楚琰使眼色,让人放在徐桓手边的。

    他们心照不宣,原只想借徐桓的手,救下李笑晴,感化她。

    可现如今这个走向,确确实实是沈灵犀,甚至连楚琰都始料未及的。

    果然,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哎呦,我的老天爷。”刘美人夸张地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抚着心口:“大妹子,贵府可真乱……哎呦我的天,我这么大岁数,还没吃过这么乱的瓜呢!家风不正,家门不幸啊!”

    老祖宗的脸,已然是气青了,脸上那几道血迹,愈发分明不少。

    死里逃生的李二太太,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看向镇国公,眼底已然尽是恨意。

    沈灵犀见状,朝纯钧使了个眼色。

    纯钧意会,不动声色在李二太太身后蹲下身,极快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李二太太只觉得喉头陡然一松,张口便恨声道:“徐远善,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你竟如此糟践我,你不得好死!”

    徐远善。

    她叫他——徐远善。

    那个据说死在斩龙坡,已经死了六年的,镇国公府二老爷,徐、远、善!

    徐桓和徐梓瑶兄妹二人,都愕然怔住。

    刘美人放下掩面的手,一双美目眨了眨。

    脸上说不清究竟是意外,还是没吃到“真瓜”的失落。

    总之,她对于眼前的场面,心情有几分复杂,这很难评价。

    老祖宗想到那个死去的儿子,眼底重又涌上了泪花。

    唯有“镇国公”徐远善,总算是明白,自己一不小心,已然中了沈灵犀的圈套。

    他放平了眉眼,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李二太太,缓声问:“弟媳,你方才叫我什么?”

    到这时候,他还试图像方才那样,去点醒“陷入圈套而不自知”的李笑晴。

    却已然忘记了,方才他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要捏死这个发妻时,脸上的狰狞。

    李二太太狠狠啐了他一口。

    “徐远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便是扒下这层皮,你也只能是徐远善。你永远、永远都做不了徐远达,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最亲近的人,往往最知道,往心里捅的刀子,最该捅到哪。

    徐远善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把他和大哥徐远达比。

    他心头汹涌着怒火,恨不得把这个口无遮拦,胆敢蔑视他的女人,撕碎。

    可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只能强忍怒火。

    徐远善恨咬着后牙槽,眼睑下的脸肉,因为太过用力地克制,而不住抽动。

    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人能证明,他不是徐远达。

    唯一能证明的人,已经死了。

    徐远善强作平静地转身,朝楚琰揖礼恳求,“殿下,看来臣这弟媳,见东窗事发,已经是疯了,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如今证据确凿,还请殿下,速速将这恶妇绳之于法,以告慰家母在天之灵。”

    “呵……”在他背后,李二太太忽然笑出声,她恨声道:“徐远善,你以为老祖宗死了,就没人能证明你不是徐远达了?可你又怎知,老祖宗有没有告诉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