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印记

32春天两三事

    1995年的初春时节,经过唐兔两年的精心培育,用来制作长棍的桃树苗长到3到5厘米粗,3米多高了,已经非常适合制作成长棍。唐兔也没有客气直接从根部20公分处砍了四株桃树苗,为自己和唐蛇各制作了两根长棍,其中一根等身高,另一根一米六左右。

    唐兔制作的长棍很简单,将桃树主干砍下按长度截好后,将树身上不平整的地方稍微削一下就算完成了,连树皮都没有剥下——也是为了方便把握,避免挥舞中过于光滑而脱手。有了桃树主干制作的长棍后,终于让唐兔感觉脱离了丐帮。

    乘着制作长棍的机会,唐兔把用作嫁接的桃树苗也从一米多高的位置给截断了,尝试着进行人生第一次的桃树嫁接作业。家里可没有专门的嫁接刀,唐兔只好将断掉的锯片打磨出刀刃当着嫁接刀使用。唐兔先是用手锯将桃树苗锯断,然后用自制的嫁接刀修整一下断头,再用嫁接刀把树身的树皮切开并将树皮和树心结合部位适当分开,接着将从蟠桃树上的带芽苞的树枝插在了树苗切开的缝上,每株桃树苗上插了三个树枝后用湿泥巴把断头封住然后用塑料纸将断头处和树枝头部密封好就算嫁接结束,后面能不能成功就看上天了。

    唐兔对那四株被从根部砍断的桃树苗也没有放弃,也给嫁接上了。截断下的那些桃树主干唐兔则帮唐戊泽他们全整成了齐眉短棍,唐戊泽他们这批小伙伴们也算是全员换装脱离丐帮。

    因为表哥唐果家种植半夏的丰收,以及杨副镇长和张力签的合同,让黄莲咀村种植半夏的热情再次来临。苦于半夏种子的难寻只能适当规模种植可是让村里人好一阵郁闷,又由于1994年的大旱的记忆,全村的人一个不落的全在自家的地里挖起蓄水坑来,这个春天相较往年忙碌多了。

    唐兔也扛着锄头在自家自留地里挖了起来,蓄水坑唐兔没有准备做很大,大概就整个直径10米,深度弄成一米半左右的样子。蓄水坑弄成圆形是方便后续打桩箍竹片并涂抹水泥,全村都是这个统一的样式,只是大小不一而已。

    挖蓄水坑的事唐兔没有让爷爷帮忙,因为唐爷爷也在果园里挖了个,因此唐兔自己计划的蓄水坑自能自力更生了,不过蓄水坑里的打木桩、箍竹片加抹水泥的事就得爷爷来做了。唐兔拿了根大概十米的竹竿在地上一摆,转了个圈出来后,就开始用锄头挖起来地面的浮土来,先把蓄水坑范围内的浮土都挖掉,这样整个样式就出来了。浮土是最好挖的,越到下面就越紧实,唐兔前前后后忙碌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把坑挖好。然后唐爷爷让唐兔拿着家里的石工锤下到坑底,在地面和坑壁上使劲的砸了起来,又是一周多的时间后才将坑地和坑壁都给砸结实了。唐爷爷这才下坑帮唐兔打木桩箍竹片,然后抹上了水泥。

    唐爷爷打木桩的时候将木桩露出地面约半米高,到时候在箍竹片时也就能比地面多箍高了半米左右,既可以防止地面的泥土滚进坑里,还可以防止家禽内直接掉进去,至于会飞的,还得再在蓄水坑上面横几根竹竿并铺上编好的稀疏栅栏才行。

    待水泥晾干后,唐兔就提着水桶从池塘里开始往蓄水坑里灌水了,蓄水坑有100多立方,家用水桶就20升左右,前前后后得提5000多次,计算结果出来的时候唐兔觉得自己当初挖坑的时候心大了点。幸亏有唐爷爷帮忙,使用家中的粪桶帮唐兔从池塘里挑了不少的水,也感谢天老爷对唐兔不薄,在正式蓄水后几场中雨也帮了唐兔不少的忙,不然提水的工程量着实不小。

    看着装满水的蓄水坑,唐兔想了想,绕着蓄水坑外围再挖了一条一尺深一尺宽的水沟,并开了前往蓄水坑的浅水沟,用于夏季大雨时排水,如此一来,唐兔就感觉很棒了。

    为了避免蓄水坑空闲,唐兔准备去田里捉点鲫鱼和泥鳅、黄鳝扔进去养着。爷爷给蔬菜浇水时从池塘里不小心舀到的餐条鱼也不用再给家中的小猪加餐了,直接扔水坑里养着吧。

    这些都是唐兔在1995年春天到夏天的时候所忙碌的大事,春天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村里也出了件大事。

    黄莲咀村里有个跟着唐三爷爷学了一段八字先生而中途放弃的本姓人家叫唐心龙,因为家穷用自己姐姐作了调换亲,才算娶上了媳妇。唐心龙的媳妇叫陈英个头较矮小,性格很是随和,为唐心龙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唐兔幼儿园同学唐戊国。

    不过陈英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经常在春季油菜开花的季节里发病。而唐心龙的脾气就很不好,不但打骂老婆孩子,还一不顺心就骂自己的老妈,有时候对生养自己的老妈都还要动手,是唐兔所遇见品性最差的人了。

    1995年油菜花开花的季节,陈英的精神病又复发了,因此不能再下地干活,只能在家里休养起来,地里的农活就全压在了唐心龙的身上。

    这天刚好是周末,挖蓄水坑挖累了的唐兔和唐戊泽、唐戊国他们在池塘旁的水田里摸着小鲫鱼,就听到唐心龙大声的骂着人。仔细一听,原来是他下地干活的时候安排媳妇陈英剁猪草,结果回来挑水浇地时,发现猪草还没有剁多少,气的唐心龙放下扁担就骂了起来。

    然后唐心龙好像越骂越生气,接着就听到陈英也哭喊起来,应该是唐心龙仍不住又动起手来了,过了一会陈英的哭声停了下来,唐兔还以为打婆娘的日常桥段结束了。结果就听到唐心龙那裹脚老妈哭喊起来“快来人啊,砍死人了”……

    周围地里干活的人一听不对劲赶紧跑过去查看,结果发现唐心龙躺在了自家大门前,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直哼哼,身旁则坐着陈英,旁边还横着一把锄头,锄头上的血迹正慢慢的流着。

    前来查看的人们赶紧给唐心龙包扎,暂时止住了往外流的血后,直接拆了他家的一扇大门用作担架,抬着唐心龙就往镇上医院送去。

    听唐心龙的老妈子向镇上派出所来人描述:唐心龙这回打陈英有点重,陈英受不了就往屋里跑,唐心龙一看还要躲就更气了,就转身追去。因为唐心龙家每个房间都是贯通的,房屋的两端各有个出入的大门,所以陈英看到唐心龙追进来候就往另一处大门口跑想从屋里跑出去,结果眼看着快被追上了,心里一急顺手拿了门后那把晚上用来挡门的锄头,转身就给唐心龙来了一下,直接就挖在了唐心龙右边锁骨及右胸口上了。唐心龙遭当头一下,很干脆的就躺在了地上,算是被反杀了。

    镇上派出所来调查、了解情况的时候,村里人都证实陈英正处于精神病发病期,唐心龙的老妈子也说正发病呢,让卫生院的医生检查核实后,直接就撤案停止调查了。

    据在镇医院照顾唐心龙的村中那些叔伯们说:派出所的教导员是个女公安,在听了调查报告后,就专门安排公安干警隔三差五的上医院去找伤势好转的唐心龙问笔录。唐心龙在住院不到一个月就找借口说伤好的差不多了,不追究妻子陈英的责任,强烈要求派出所撤销立案并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疗养。

    经此折腾,唐心龙家里种两年半夏的收入,外带两头肥猪的钱算是都花在给他治伤上了。

    后来,养好伤后的唐心龙,虽然嘴上仍然骂家里人骂得厉害,不过再也没有动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