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逐渐明了
“月儿,你怎么来了,你没什么事吧?”风运长一看到风涧月,立即起身走去,握着风涧月的双肩,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才放开。
“父亲最近很忙吗?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看到风运长,风涧月这才有了笑颜。可当看到书案上的字帖,笑容又瞬间消失不见。
还有心情练字,说明风运长根本就不忙,那他为什么待在这里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被囚禁了……
“额……挺忙的,你一个人来的吗?”边说,风运长边走到书案旁坐下,继续练字帖。
“不是,容缺在外面!”风涧月冷声说到,目光扫视书房里,角落里已经堆积了很多书画,看着很新,应该都是风运长画的,他不是很忙吗?忙着画画?
一听到容缺的名字,风运长的笔明显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然后字帖上写下“小心容缺”四个字。
风涧月面色一凝,果然是容缺在搞鬼。
“最近天寒,父亲记得多穿点衣服,需要暖炉就让下人来送。”边说,风涧月一边拿起笔架上的兔毫蘸墨,在纸上写字(他要做什么)?
风涧月冷静到好像没有一丝情感,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一个环境。她一边嘲笑自己的愚蠢,一边审视自己的处境。是了,她根本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哪怕是在自己家,也有人能把她家打造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嗯!你也是,虽然寒症已经好了,也要注意别受冻!”(他想控制盛淮城,和你。)风运长手中的笔一直在动着。
风涧月手里握着笔居然发出一声冷笑,(我的记忆出现混乱,是他动的手脚?)“还有,一天天别太忙了,年老就要多注意休息!”
“对啊!一把老骨头了,回头我就把城主之位传给阿序,我也落得清闲!”(我不知道,但阿澈说你中了一种叫半世苦情蛊的蛊毒)
“阿序会是一个好城主!”半世苦情蛊?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但或许和她的记忆混乱有关联。
风涧月忽的想起来,她还有正事要说的。
“对了,你还记得华明环吗?我查到她在做奴隶买卖和走私阿芙蓉!”风家的事情要管,但盛淮的事情也不能放任。
“华明环!”风运长一惊,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华明环吗?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犯事儿,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去处理吧!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主要是他现在也出不去啊!风家现在的情况,他可能连自身都保不住。
既然知道了容缺想做什么,风涧月肯定就不会让他得逞,她也相信,不管是容缺还是华明环,她都能处理好。
叙了一会儿旧之后,风涧月拿起他们写字的字放在手心,神识一动,纸张便化作了齑粉。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容缺正在门口看着风涧月,露出一抹笑容,单纯而无害。风涧月现在才知道,原来容缺的演技可以那么好,好到让人根本看不出演的痕迹。
“你守在这里做什么?”风涧月问到,她心里知道,无非就是监视他们,生怕风运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师尊出来啊!”风吹得容缺的发丝乱颤,如果去掉滤镜去看他,真的可以有人那么温柔吗?但现在,风涧月只想笑,连风都在配合他演戏,他也是厉害,连头发丝都演得那么卖力。
“好啊,好的很啊!”风涧月也温和的笑着。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啊?既然容缺想演,那就陪他演。同台飙戏,只看谁先露出破绽了!
容缺居然一点也没有听出风涧月的讽刺意味。已经附和着风涧月的微笑。
“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风涧月笑笑不说话,转身离开。背对容缺的一瞬间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可以用温柔可意来装点自己,但此刻,她的心是冰冷的。对待欺骗和利用她的人,必须要毫不犹疑选择一棒子打死,绝对不会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容缺啊!我也很想试着接受你,可你不该,不该动了我的家人,不该欺骗我还利用我。”黄烛摇曳着迷人的舞姿,在昏暗的房间里映着她阴鸷的脸。黑衣女子告诉她,她应该原谅容缺,然后为了容缺榨干自己的价值。
她冷笑,她是圣人吗?
不,她不是。
风涧月的指尖在黄烛上一点,扑灭了那簇跳舞的火苗,四周恢复了黑暗。而她也被黑暗包围。渐渐地,她睡下了。
她又梦到了那片雪地。
这一次,她没有去听两个女人争吵,而是直接跑到青衣女子面前,问她,“你要我想起来的人,是风涧澈吗?”
青衣女子明显有些愕然,“对不起,我忘记了!”
黑衣女子忍不住嗤笑,“你怎么那么蠢,这都能忘!”
“你给我闭嘴!”风涧月对她吼道。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境里为什么会有两个女人,但她也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按理来说都是她,只是代表的是不同的她。
风涧月看向青衣女子,粗重的铁链压得她站不起来,突然她好像替她解开锁链,她不应该被束缚着,她应该去放肆爱她想爱的人。
“你冷吗?”或许心境里衍生出来的人不会怕冷,可你看她,瑟缩在角落,她似乎真的很冷。
“我不怕冷,因为他不会让我受冻的!”青衣女子开心的说到。
隔着模糊的冰块,风涧月都似乎能感受到她很幸福。
风涧月把手放在冰块上,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冷……可她在尝试拥抱寒冷,或许这样,她就可以用身体捂化这块冰,放里面的人出来!
可是有什么用呢?
“不要去爱不相关的任何人,他在利用你,你应该撕下他虚伪的面具,去找寻他藏起来的,你的记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容缺利用你说明他喜欢你,你去爱他吧!你应该很爱很爱他,为了她你要甘心付出一切。”黑衣女子着急地敲着冰块,想要引起风涧月的注意。
风涧月只瞥了她一眼,对,容缺就是想把她变成这个样子,不顾她的天性,将她变成他的奴隶!
“好,我听你的!”这话,风涧月是回答的青衣女子,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梦境。
梦中惊坐起的时候,她很冷,仿佛真的去拥抱了寒冰一样。起床时,她失手将床边的灯台打翻,还好没有点灯,不然此刻就该烧起来了,但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听到动静的风涧澈在外敲门,“大小姐,你没事吧!”
听出是蓝博基妮,风涧月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情绪,“你进来!”
风涧澈推门而入,又反手关上了门。只见风涧月脸色煞白,唇间更是没有血色,这个状态他可太熟悉了,以前寒症发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二妮,你过来!”风涧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苟延残喘,就连声线都是嘶哑的。
风涧澈大胆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那么凉,虽然比不上当初的寒症,但也是很严重的。
风涧月反手握住风涧澈,拉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别动,让我靠会儿,我记得我以前冷的时候,都是抱着别人睡觉的。”
一说到这里,风涧月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对了,当初她是抱着谁睡觉来着?估计又是那些把打的零散的记忆。
风涧澈也真的一动不动地陪风涧月聊着天,“那个人一定很爱大小姐吧!”
“嘘!”风涧月将食指停在唇前,爱不爱的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要叫我大小姐,总觉得这个称呼小气又疏远,你可以叫我阿姐……我应该比你大!”
说完,风涧月又有些后悔了,二妮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占他的便宜。可是,她已经不是峰主了,叫尊君又显得高高在上不亲近,叫师尊也不合适,月儿是父母叫的,那就只有叫阿姐了!
叫大小姐总让她觉得是穿进了古早言情小说里,这种感觉容易出戏。
“好!阿姐!”风涧澈认真的开口,天知道他等这一句阿姐等了多久她永远会是他的阿姐。
她听到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些酸涩,风涧月疑惑,“你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你啊,可以说说你的事!”
“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他似乎很重要,可我居然把他忘了!”
风涧澈没有说话,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安静地听她说。他知道,阿姐需要发泄和倾诉。
“我记得我叫他阿澈,阿澈,可他在哪儿!”说着说着,风涧月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有些鼻音。这种失去记忆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就像是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兔子,横冲直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豺狼的腹中餐。
“他清空了我的记忆,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你知道他有多恶心吗?”风涧月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头一次觉得容缺恶心,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利用她可以控制整个城主府,控制整个盛淮?
或许对容缺而言,这些都是值得的,价值观不一样,又怎么能期望他能理解她的想法呢!
不知说了多久,风涧澈就听她说一些有趣的故事,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突然冒出一句伤感的话……或许是真的累了,很久阿姐才睡下。而风涧澈就抱着她,为她取暖!
熹微初上,喝退万千星辰……
第二天风涧月就又元气满满的全血复活了!
墙外的鼓声和唢呐声格外喜庆,抱着凑热闹的心态,风涧月出门去看。只见一支庞大的迎亲队伍从城主府门口经过,过了很久,这一支队伍还没走完,仿佛又一条街那么长。
盛淮谁娶亲会那么大阵仗,出于好奇,风涧月拦下一个路人。
“这是谁家少爷成亲啊!”
“什么少爷,是咱盛淮城首富华夫人”
风涧月瞠目结舌,然后笑了,“华明环,一大把年纪了,不在家管好孩子,还嫁人,也是没谁了!”
“什么嫁人啊!她是娶了个赘婿,听说还是个小白脸呢!”说着,路人们都不嫌热闹的哄堂大笑了起来。
风涧月虽然搞不懂这个华明环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嗅到了一丝八卦呢阴谋的味道。
一个腰系红绸的半老徐娘走向风涧月,阴阳怪气地扭着腰,“哟!这不是风家大小姐嘛!大小姐也喜欢看这种热闹啊!回头老身让新娘子给你包个红包怎么样!”
娶亲特意从城主府门口过,是想气风涧月,还是想气风运长啊!当看到佣人抬着一箱箱聘礼的时候,风涧月大概猜到一点儿了。
“查华明环成亲的聘礼,我怀疑她要往外走货!”风涧月放了两只蛊萤,一只飞往楼外楼,一只往高了飞。
扭着腰的喜娘不住地往风涧月身边凑,“我说大小姐,华夫人都再娶了,怎么还不见你有动静,要不要老身替你说说。”
当代单身狗的倔强:我单身我骄傲,我单身我自己知道就好,关你屁事!
“我急什么?毕竟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浪,不像你们华夫人,指不定哪天棺材板一盖就去了,还得拉个陪葬的……”论吵架,风涧月就没认输过。
“你你你……”喜娘被气的脸色涨红,半天才你出一句,“你不识好歹!”
“诶,我看着你比华夫人年轻,要不你要趁早再找一个,夕阳无限红啊!”风涧月拍了拍喜娘的肩膀,真心劝到,“诶,你是不是有相公啊!没关系,可以换一个的嘛,换个年轻点的,年轻气盛嘛!活得还久,你说是不是!”
“你你你……你不知羞耻!”喜娘指着风涧月的手指都气的发抖,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女人把再嫁,换相公这种话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