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好忙

第18章 商机乍现

    “初三,甘蕉……”

    林逊到底没等来接头人,赶在宵禁前回到坊市,刚进门就把答应买的甘蕉抛起,初三流着长长的口水,刚要伸手去接,甘蕉似被无形中的绳索抓住,飘荡到丙区九号的隔间门前。

    嗖嗖!

    肉眼可见的,被咬掉了半截。

    “嘎!偷吃俺的甘蕉!”

    “找打!”

    初三发出愤怒的尖叫声,纵身腾空,双脚蹬在木板上猛然用力,双爪成拳,烈烈罡风砸向九号门前的空地。

    狭窄的屋内,空气似乎凝固。

    只剩一半的甘蕉诡异的横向移动,堪堪避过了初三拳头刮起的罡风。

    炼骨之后,妖族的天赋使然,身子的力量、速度在通玄境内远胜人族修士。

    单单初三这下进攻,近距离内,林逊根本无法躲闪。

    但并不是说林逊对付不了初三。

    人为万物灵长,不仅发明出威力极大的符箓,还打造了妖族最惧怕的法器。

    真生死相搏,未化形的妖兽,同境之内,只能被虐。

    初三更加恼怒,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双足蹬中隔间的木梁,双臂运转如轮,急旋出千百条手臂的幻影,冲着甘蕉砸去。

    咕噜!

    咕噜!

    甘蕉悬空蠕动了两下,剩余的半截也随之不见。

    拳头砸空!

    “幽篁!吃了俺的给俺吐出来!”

    初三疯了似的出拳,飞腿,翻滚,上蹿下跳,竟追打着空气到了院子里,口中骂骂咧咧:

    “幽篁,你个吃风拉霜的粪土玩意,偷俺甘蕉,尝的出甜咸苦辣吗?”

    “没爹没娘的绝户种,无皮无相的乞索儿,天杀的腌臜货,地厌的小猢狲……”

    这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随着骂声远去,打出了院门,引得别的院子里的修士纷纷出门看热闹。

    鼓掌叫好有之,呵斥阻拦有之,倒是让偌大的郁罗坊多了几分凡间的生气。

    “乔道兄,跟初三动手的可是山鬼么?”

    短暂的惊讶后,林逊反应过来,应该是某种看不见形态的精怪在捉弄初三。

    乔白鹿手捧已故大儒孟秋阳的《圣人权衡遗说集》诵读正酣,闻言头也不抬,笑道:“不是山鬼,是幽人。名字唤作幽篁,跟初三是好友。他们彼此之间打闹惯了,难有片刻安宁,道兄不必在意。”

    幽人?

    林逊听说过幽人的来历,是山鬼中的佼佼者感应人间道的正气所生,故无形无实,生具灵性,落地通玄。

    但不知何故,竟被山鬼所忌,每有幽人出生,即刻纵火焚之,能存活的万中无一。

    “幽人生即是死,见光即是灭亡,道兄如何和它结识?”

    乔白鹿摇摇头,道:“它自家跟来的,问也不说,只会跟初三玩闹……”

    林逊没有继续追问。

    谁都有秘密,尤其修士之间,除非经历生死考验,否则极难交心。

    参加郁罗试的资格审查并不严格,要么像林逊这样去衙门办理铜契,要么像初三这样来历说的清楚,要么拥有铜契的修士以身家性命作保。

    幽人的来历说不清楚,又不可能办铜契,自然只能由乔白鹿作保。

    什么样的人,会为素不相识的精怪付出身家性命?

    这一科的郁罗试实在有趣,仅仅一个小院子就遇到妖物和幽人,别的院子还会有什么呢?

    ……

    此后两日,林逊接连出门,还是老办法,逛各处坊市直到天黑,却始终没有和接头人联系上。

    林逊有些苦恼。

    他判断:

    要么大赤天太不靠谱,组织协调能力太差,对接环节出现了问题。

    要么,会不会因为金翅鸟的事,大赤天决定先不联络,暗中观察?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应对的法子其实还是只有那么一个:

    等!

    如果是对接出现问题,那就等对接环节变得完善。

    反正郁罗试在即,接不接头并不重要。

    考试只能靠自己。

    如果是金翅鸟的问题,那就等大赤天调查明白。

    他也很想知道,那只化凤而去的金翅鸟,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需要考虑和重视的,是怎么通过郁罗试。

    考不过,所有谋划成空。

    算计的越多,越是笑话。

    荆泽这两天早出晚归去问道馆学听课,每次回来都信心满满。

    乔白鹿还是手不释卷,整日介的窝在隔间的床上。

    反正林逊没看他干过任何跟修行有关的事。

    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的修行功法就是这么舒服呢?

    那不修行,总得备考吧?

    可乔白鹿说每年郁罗试出题千奇百怪,重复的不多,涉及范围如周天之广,全靠平时积累和考试时的运气,那些馆学搞什么考前突击研习,纯粹骗钱而已。

    林逊赞同他的说法。

    修行中人,从开悟通玄起,就在为郁罗试做准备。

    如他这般只用十年,少之又少。

    更多的是耗费几十年的时光,才能抵达通玄境上品,拿到郁罗试的敲门砖。

    与之相比,考前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真的是白驹过隙,弹指即过。

    靠那些所谓的选师押题或传授应考经验,实在可笑。

    然而每科数十万考生,像荆泽这样愿意掏钱报名的大有人在。

    或是钱多,不在乎加大投资,碰碰运气。

    成亦喜,不成也无所谓。

    或是坚信积少成多,天道酬勤。

    考前突击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或是随大流的羊群效应,见大家都报了,如果自己不报,肯定吃亏。

    或是对自己的信心严重不足,倾家荡产也要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

    这样的需求,造就了围绕郁罗试而生的庞大产业链。

    多少人靠这个产业链混饭吃,多少人因此发家致富,更有人整合了上下游,由此掌握了极大的权势。

    林逊甚至怀疑,玄元署不惜和大乾打官司也要收回郁罗试的报名权,后续很可能会对这个产业链进行严厉打击。

    毕竟,自己搭台子唱戏,眼看着别人赚大钱,心里总会有点不爽!

    “林兄弟,林兄弟……”

    荆泽大踏步的进来,粗犷的嗓门嚷嚷的整个院子都能听得见,道:“今个馆学的人又问了,说你和另外俩同伴什么时候来,真烦也烦死了……”

    靠着画饼给荆泽搞到了免费的听课资格,可馆学的人也不是傻子,等了两日,不见林逊几人去报名,开始逼着荆泽回来做说客,并限定今天是最后期限。

    如果今天还没有带去任何一个人,将取消荆泽的免费资格,补交三枚玉钱。

    林逊被荆泽磨的没脾气,只好答应陪他去。

    乔白鹿不愿浪费时间,林逊又用甘蕉拉拢初三去凑数。

    到问道馆学好说歹说,交了两枚玉钱,也算是打了骨折价。

    听讲一下午,选师吐沫横飞,初三昏昏欲睡,趴在林逊腿上做起了美梦。

    难为一只猴子肯这么乖的坐着,可见甘蕉的诱惑有多大。

    林逊一边撸着猴毛,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当然不是因为课程多么精彩,而是他灵光一闪,从中发现了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