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撷桉鼻子一酸，下意识低头，眼下一圈乌黑早就被沈忆发现了。

    他考前失眠、多梦，很多时间在梦里看到自己落榜而惊醒，深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甚至就是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彻夜未眠。

    如果不是心中有信念，他压根难以支撑下去，体育高压训练的强度远超认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程撷桉太害怕考不好了，他给沈忆的未来，有一半赌在这方面，无数次的夜里醒来总是崩溃的泪流满面，哭的难以自抑。

    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沈忆叹了口气，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抬手轻轻拍着程撷桉的后背，嗅着属于他的气息，“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知道多久，教室才安静下来，沈忆把夸张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看着程撷桉哭肿了的眼睛，陷入了大眼瞪小眼。

    程撷桉低声道，有些委屈。

    “怎么办，怎么出去见人。”

    沈忆摊手，“我也不知道你会哭成这样。”

    眼睛很明显是红肿的，尤其是下面的卧蚕部分，肿的简直就像一条毛毛虫，任谁看到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个肖皓，等会看到之后肯定会打趣。

    程撷桉更委屈了。

    “你让我哭的。”

    沈忆百口莫辩。

    最终，程撷桉还是和老师请了半天假回去休息，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寒假来临，过年的前两天高三才放假，沈忆清早从床上起来，和母亲一起去置办年货，努力躲开沈钧山。

    她和程撷桉的事情，沈钧山虽然没办法组织，却压根不想看到，背地里一直让沈忆赶紧找理由和他分开，沈忆踢皮球一样踢了回去。

    为了摆脱沈钧山，她索性直接说程撷桉是威胁她，非要她和他谈恋爱的，沈钧山愤懑不平却依旧没办法，这下子沈忆高兴了。

    大年三十晚上，她吃着瓜子，沈钧山进屋子扫了她一眼，“不来帮忙做饭就写作业。”

    沈忆：“……好。”她咬牙切齿。

    打开书，写了办张卷子，沈忆索性把门反锁起来，给程撷桉打了视屏电话。

    他那里热闹的很，似乎和不少人去了饭店，应该都是程家的长辈，几个小孩子努力往屏幕里面挤，被程撷桉一个个全部提走。

    画面一转，她居然看到了程霄，立马出声喊他。

    “叔叔好。”

    程霄笑的开心，“小忆好，再过几年就能一起过年了。”

    身经百战的沈忆听到这话，又看着程撷桉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居然有点脸红。

    怎么办好羞涩。

    沈家老家在乡下，一大群人全都回来了，屋子里也待不了太久，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沈忆举着手机匆匆跑出去。

    万家灯火点亮，鞭炮的声音绵延不绝，她拿着手机转了一圈，一转身看到了板着脸的沈钧山，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有多严肃。

    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仓皇的收在身后，里面不偏不倚传来了程撷桉的声音。

    “沈忆！我还要看！我小侄子也要看！小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