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拒绝了一众追求者。

    有由爱生恨者，炮制蜚语流言。

    “周茉是个变性没有变麻利的两性人!”

    “周茉是个同性恋!”

    “周茉同居堕胎，无法生育！”

    ……

    所有这些传言，都可以从周茉一个渤海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应聘燕南县画石村小学教师的行为中找到答案。人们觉得这样说有道理，符合缜密的逻辑关系。

    于是传播更甚。

    周茉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流言像钻进她腹中的老鼠，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抓挠捶打，令她肝肠俱裂，痛不欲生。

    为什么？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要在屈辱中继续承受折磨，承受苦痛！

    当年，闻谦侵犯了自己！自明白事理后，她变得孤僻自卑，封闭自己！甚至反叛，作践自己！直到大学三年级，她开始自救，尝试接受爱情，但坦陈了自己的经历，那个说一辈子对她好的男孩子却华丽转身，抛下伤痕累累的她等在原地，不知未来的路在何方！

    她选择来到燕南县画石村小学，心里想的就是远离家乡的人和事，孤独终老。

    但这个理由又怎能公之于众？

    周茉本来谁都没有伤害，但她对追求者的态度行为，就已惹怒了一众追求不成的男孩，舆论的漩涡几乎要把她吞噬。

    流言蜚语，可以伤人，可以杀人。

    她感觉到窒息死亡的迫近，但求生欲，又促使她拼命地想抓住水中漂浮的一根草，一根枯木，一块橡胶垫。

    现在，周茉、李拜天因一只被压爆的篮球结缘，但作为媒介的那只篮球，已经死去，并且死的相当惨，开肠破肚，惨不忍睹。

    这是不是俩人恋爱道路上荆棘密布，险象环生的预兆？

    周茉能轻易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吗？

    周茉是坐通往画石村的出租车回来的。

    她带着李拜天买的两个崭新的篮球，思绪在翻腾。

    李拜天，仪表堂堂，声音也充满魔力，一身制式警服，英气逼人。

    怀梦的女孩，多不具抵抗力。

    周茉初见李拜天很有好感。但是，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

    杜敬业出现后对李拜天的一通指责，其实更是针对的自己，因为拒绝杜敬业的中心理由就是现在不想谈。可是，给杜敬业的印象却是在拒绝他的同时，已经在与李拜天交往。

    其实，杜敬业想多了。自己和李拜天一起买篮球，也仅仅是为了尽快给孩子们买上新的篮球。学校除还有一个已经破损的篮球外，再没有第二个。

    周茉并不为果断地离开感到后悔。不能给李拜天一种错觉，同时，更不能卷入李拜天与杜敬业的冲突中。

    周茉回到画石村小学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

    学生们已经回家。

    喧嚣的学校操场已经寂静下来。

    周茉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每天晚上学生放学后都有，有时像似心被掏空。

    周茉虽已经身为老师，为人师表。但她毕竟还是走向社会没有几年的青年，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有的甚至还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

    往返县城，近百里，周茉明显感到了疲乏。

    周茉看了看自己的小厨房，找了半天，也只有米面油盐，没有一点下饭的蔬菜。

    她没有了吃的欲望，加之疲乏，很早就躺在床上眯上了眼睛。

    给周茉晚上做伴的沈琪同学来的时候，见周茉老师已经熟睡，便蹑手蹑脚地上床，悄悄地拉灯睡觉。

    李拜天想到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周茉的一言一语，一笑一颦，竟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挥之不去。

    李拜天的思绪纷纷扰扰，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忽明忽暗。

    画石村小学建在半山腰，学生在操场上玩球，动不动球就滚下山沟，这是一件多么烦人的事啊！这样的问题，居然常年如此，就没有动动脑筋解决一下？难道这比攻克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

    其实从压坏篮球那一刻起，李拜天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如果真的像自己想像的这样容易，那么画石村小学怎么就这么多年没有解决呢？如果解决，需要多少资金，又该如何解决?

    李拜天反反复复思考的结果是，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在画石村的时候，自己曾朝着半山腰的画石村小学看了一下，具体情况还应该到现场去看一下。

    李拜天想着这些，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吴永存说的没错，侦查任务这么繁重，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些呢？但是，想到一帮小同学正在好好地玩球，一下子篮球飞到山下，比赛训练都要受到影响，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

    李拜天一宿没有睡好。他在考虑，平时办案，能有个供自己支配的时间很少。最好事先想好解决的办法，争取一下子解决问题。

    现在需要一个熟悉学校情况，又有智慧的人帮助自己。而这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杜敬业。

    昨天杜敬业劈头盖脸的质问，让自己在周茉面前颜面尽失。杜敬业看到自己和周茉在一起，反应为什么如此强烈？

    杜敬业，初中、高中同学。一起考上大学，毕业后又都回到了燕南县工作。

    但由于办案时间紧张，俩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少之又少。两个人从原来无话不说的朋友，变得有些生疏。

    两个人之间的误解也许由此产生。

    李拜天决定在去画石村小学之前，一是要问清楚原委，消除误解，不要影响到俩人的感情；二是要争取到杜敬业的帮助，把画石村小学的事情办好。

    李拜天经和杜敬业手机电话联系，杜敬业说没有必要见面，自己在学校给学生补课，也没有时间。

    李拜天就到一中杜敬业的办公室等。

    一节课的时间过后，杜敬业回到了办公室。

    李拜天见杜敬业回来，急忙上前说道：“敬业，辛苦啊！”

    “李拜天，我说过没有必要见面！你来是想在学校出我的洋相吗？”

    杜敬业说着话，把手中的教案重重地扔到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