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刘一谷覆晋兴宋
宋定伯言毕,脸色极其苍白,之后缓缓的耷拉下了身子,“扑通”倒地,而后没有一丝出入鼻息,紧接着全身冰凉再无一丝游离的脉搏。
陆修静见状自是大吃一惊,以宋定伯方才之法反复探视之后,确实连心房也都很快冷如寒冰。
宋定伯就这样死了!
渐渐的,渐渐的,刘一谷缓缓睁开了眼睛,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不能与人说道的梦。
刘一谷就这样活了!
“宋掌柜,宋掌柜,……”
佛笑楼内的一众伙计自是哀嚎声不止,一时又惊愕了刘一谷。
刘一谷自觉万分有愧,待陆修静说明方才宋定伯所为之后,旋即一把抱正宋定伯而放平,紧接着一磕头、两磕头、三磕头,……
“今日宋公之恩,我刘一谷无以为报,九死一生还天下一个太平;宋公所为,我刘一谷感激不尽。”
“即是一命抵一命,若是世道有轮回,待天下大事已定,宋公来世随时可取回我刘一谷的性命!”
“珠离人亡、人亡珠离,半道而亡又佛笑一主,即是天意如此,我刘一谷自当顺天意而为!……”
刘一谷言毕,又找佛笑楼中的伙计要了一些干粮,紧接着与陆修静一道马不停蹄往建康城赶。
佛笑楼中的伙计自是应允,这一个乱糟糟的天下,确实也该是一个尽头了。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连做买卖都不能安生!
还要不要人好活了?
生而为人,这一个世道能不能多一些人干的事、而少一些禽兽干的事?司马家就是禽兽之王!
司马让也好,司马贤也好,都是东山郡祸害,更是孟婆江南晋国祸害,更愿刘一谷早一刻平乱。
刘一谷一行二十人,一边就着干粮,一边急着赶路。连夜赶到台城宫外的混战,叛逆大军与讨逆大军已然血流成河,各自旌旗飘扬。
旌旗诸如王、谢、孙、陆、司马、刘,都快成了一面面破布头。
刘一谷三角令旗极速一挥,“鬼军”得令,一涌就是十八条血路,柴刀、菜刀、镰刀、剪刀等兵器上刺叛逆大军将校、下扎马眼睛!
“鬼军”出手,其势无人能敌!
与此同时,刘一谷也没有闲下刘家掌法,叛逆大军纷飞如鹅毛、如柳絮直上黑压压的天色,而后又重重落下。不是摔死也能摔残!
“九山八海,沙石长龙!”
“九山八海,沙石长龙!”
“九山八海,沙石长龙!”
“……”
陆修静紧随刘一谷其后,虽然右臂伤势还未全愈,但是没有五斗米顶上三道坐镇,混战中虽有不少五斗米道道士,也只如切瓜打枣!
“清风斩,斩,斩,斩!……”
陆修静一闪蓝白相间的道袍在夜色天光中,急旋如陀螺的白光像极了夜里骤现的一线光明,于五斗米道道士说来就是地府之门。
混战中的五斗米道道士在哀嚎声中全部命丧于清风斩,要么一分为二倒地,要么一分为三倒地,很快就没有了任何出入鼻息。
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叛逆大军很快落败不敌,讨逆大军趁势而下追击,大凡乱臣贼子一个不留,最后活捉司马贤点了天灯!
于此,刘一谷一战成名。
况且,先有了“鬼军”,又有了建康城中夏侯玄德暗藏的实力,故而很快尽收天下人心,进而尽掌北府军,以诸葛长风所与天地三才阵阵法操练北府军,其势正猛!
方今天下乱糟糟了这么多年,天下人心思汉已久,刘一谷本为汉家宗室之后,正是天下人的希望。
前番有“司马大王要顶牛”,接着“司马天王要顶牛”,谁知道某一天会不会再有“司马老王要顶牛”,又或者是“司马大大王要顶牛”。
总之,司马家就是孟婆江南晋国的一个天大祸害!既然司马家是一个天大的祸害,要消除这一个天大的祸害,那就得连根拔起!
斩草不除根,来年春又生!
不但要连根拔起,还要杀灭。
虽然连根拔起不用刘一谷亲力亲为,但是就在一个月后,便真的连根拔起又杀灭了司马家宗室!
自然,刘一谷皇袍加身,众望所归做了孟婆江南晋国之主。
晋国本为司马家的晋国,刘一谷姓刘不姓司马,自然不能再用晋国之名,群臣原本都想着光复大汉之名,却未得刘一谷首肯。
毕竟,刘一谷之命为佛笑楼掌柜宋定伯一命抵一命所换,续命之恩堪比再造之恩,佛笑一主名副其实,故而更国号为:宋。
又因为这一个“宋”字,又为周朝三恪之一,更是春秋战国十二诸侯之一。宋国本为商臣微子启的封国,其国后世子孙宋襄公又为春秋五霸之一。名号响当当也不输大汉之名,天意如此,群臣也无异议。
从此,孟婆江南覆晋兴宋,一派祥和。刘一谷文治武功确实无人能及,故而心怀叵测者多有顾忌。
为了杜绝五斗米道在孟婆江南之地卷土重来,又下诏宋国各州郡官府以及游侠义士,五斗米道有“惊梦穴”的破绽,诏书大白于天下之后,五斗米道也渐渐的销声匿迹。
当然,刘一谷也并未忘记孟婆郡、南山郡的功劳,差使下书,以安诸如杨方圆、夏侯玄德其心。
就在这一日里,杨方圆只领着吴明到了幽嫣谷墨家。
幽嫣谷墨家已如陈旭嫦所愿,有茅草屋、有竹篱笆、有荷塘,还有塘中鱼、水中鸭,更有屋前鹅、屋后鸡!茅草屋前后除了种上一些柳树外,还种上了一些花木果树。
杨方圆递过刘一谷的文书与陈旭嫦道:“谷主,当日所约三事,如今一一应验,本官幸得两位周全。两位不负本官,本官绝不相负!”
陈旭嫦接过文书,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而后又还与了杨方圆,毕恭毕敬又道:“太守大人,实在太见外了。自古以来,官有官路,侠有侠道。我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先丧了师傅、后丧了一众师兄,罪过大矣。从今往后,我得闭门思过,不再过问江湖事。若太守大人再有差遣,必不推辞!”
杨方圆闻言先是一怔,心中生出了几分敬意,《韩非子》有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眼下,陈旭嫦所言确实让人宽心,既然不过问江湖事,也就是不过问官府之事,井水不犯河水更能相处长久,也算孟婆郡中一福。
杨方圆估摸着,遥想这一些日子来的得失,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而这一切,都有赖于天意,天意洪恩如此。将来要有儿子,就叫杨洪,有孙子就叫杨恩。
杨方圆见势暗喜,又了了一桩心事,又与吴明拜别了陈旭嫦。
杨方圆与吴明策马走远了。
陈旭嫦见势先是一阵摇头,而后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哎,官啦,官啦。终归还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日,不远矣!如今还能被利用,说明还有用!罢了,罢了,罢了!”
陈旭嫦也不多计较,并且杨方圆一时半会也不会对幽嫣谷墨家下手,至少刘一谷手中还有越女剑。
眼下,确实该闭门思过。在孟婆郡幽嫣谷墨家闭门思过,也算是安了一众官府之心,在官府眼皮底下闭门思过,落得各自心安。
东山郡的那一处破屋子,暂时也不能回去了;桃花源一时也无脸再回,无颜以对庄严子;至于太虚道观,眼下还是不去的好!
该走的人都走了,该忙的人也都各自忙活着,陈旭嫦只得闭门静静的看着陈静使过的那一把越女剑,来回之间“咻咻”轻拔,寒光映目如千年寒冰,一时忍不住又幽怨道:“静静,静静,我,我,我一想到你,我就,我,我,……”
“静静,静静,我一想到你,我就,我,我,我,……”
“……”
陈旭嫦再也说不出声,卡在脖子上的字眼,一个也没能蹦出来。
遥想种种过往,骤起一阵五味杂陈,一时确实不知道是该哭、该笑、该吵、该闹、该大叫,……
不能多想了,也不能想了!
陈旭嫦不得不收好越女剑,盘膝而坐,面壁对着堂屋内的一众亡者牌匾,从日出东方到日落西方一年复一年,一晃就过去了十年。
就在这十年里,确实也没有再听见关于五斗米道的风声。
孟婆江南宋国一派大治景象。
孟婆江北魏国与大燕国同盟,慕容轩也没有趁魏国可汗非正常更替而落井下石。
先有拓拔绍杀死了爹,而后拓拔绍的大哥拓拔嗣杀死了拓拔绍,最后拓拔嗣也被人杀死了。拓拔嗣死后,由其幼子拓拔焘为可汗。
慕容轩一如既往的对其它诸国或连横或合纵,与魏国一道瓜分了秦地、燕地、凉地。
从此以后,大燕国为独一无二的燕国,孟婆江北魏燕两国独大。
只是在魏燕两国的边界又骤起许多纷争。魏国之北有赫连夏国与柔然,燕国之东有高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