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灯泡！”

    在亮光中，照耀出一群人黝黑的脸，人们谈论着这新奇的发明，对于电流这一新型的概念一无所知。

    “真是一群乡下的土老帽，这些东西在我们的国家遍地都是，嘿，他们竟然还靠着油灯！”

    港口上停靠着从未见过样式的船，上面系着白色丝巾的水手正与码头负责管理的工作人员填写着入港事项。

    船上悬挂的大灯比夜空中的月亮还要耀眼，被福帝国的子民看在眼里，惊叹这来自海外的神迹。

    “关掉它！关掉它！”

    黑夜里，电灯啪以下的熄灭了，来自他国的水手们很快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之中。

    在生活中，牛明哲吃到最多的就是咸鱼，各种各样的咸鱼与各式各样的海制品，或多或少都有些厌烦的牛明哲又念起了他最爱的糖。

    教会，会给孩子们些糖果。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天，神父都在哪里宣传着神的密语，在这个宗教神权与王权并立的国家，人们对神爱的深沉。

    牛明哲脸上总是带着求知的疑惑，在课堂上，老师总是会提到他们的历史是多么的伟大，提到他们从前的皇帝是如何骁勇善战平定各个地方的叛乱的。

    每个人的脸上带着自豪。

    新的课程。

    当同学们在教室里都快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这位老师才刚刚来到，他打扮的十分时髦，至少牛明哲是这样想的，比起老师这个职业他更像是一个乞丐，背着大大的包，身上的衣服全是厚厚的补丁和新添的破洞。

    “学校，安排我给大家展开一场新的课程，是我们学校从未设立过的课程，”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世界。”

    “世界课？”

    然后那老师轻轻一笑，从包中掏出一张满是油污，皱巴巴的纸，照着上面的图画在黑板上仔细的画起地图来。

    是世界的地图，老师抖动右手，画出一排一排的海岸线，在一处地方画了一个大大的不规则的圆，圈住地图上很大的一块。

    “这里，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世界的其他地方称我们的国家为金福帝国，我们面对的这片海域，”老师指着窗外：“叫做喜海。”

    “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国家，”老师轻轻开口：“近年来不断在世界的各个地方航行着无数的船队，由一群不惧风浪的伟大航海家掌舵，同时也正是这样的航海家为我们的国家带来了造船业的快速增长。”

    “不同于以往，金福帝国总是与内陆的这些国家打交道，”老师指着黑板上金福帝国旁边的几个国家开口：“现在依靠着无数的航道，即便是相隔万里的两个国家也能建立外交。”

    “我相信你们都在港口见过远洋的轮船，”老师微笑：“我自己也曾经去过世界的很多地方，我相信未来的世界一定充满着探索与发现，就像我们国家在新大陆那样，这个世界的未来一定是属于伟大的航海家的。”

    牛明哲双眼充满着惊喜，拿着手中的铅笔在纸上照着黑板上画着地图。

    “九年前，我随着商队一起踏上去往新大陆的旅程，”老师开口，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下画：“在这个地方，遇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风暴，海浪把我们从甲板上荡到天空，即便身上绑着绳子也被海浪拍断，和我同行的水手掉到水里就再也没有游回船上来，所幸的是，船没有翻。”

    “在新大陆，在满是枯黄野草的地方，我们和当地的土著居民交换东西，我从来都忘不了那一天，我用一把水手刀从一个穿着草裙的土著老头那换来拳头那么大的宝石，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简直就像是在地上捡钱一样。那老头还很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水手刀，在自己的手上割除伤口测试刀刃的锋利，最后给我行了一个他们部落的感谢动作。”

    “就像这样。”老师一脸笑容，将右手放在左边胸前，将左手高高地举起。

    带着兴奋情绪教学的老师最容易感染他的学生们，他们都听说过新大陆的发现，听说过来自新大陆的重重传说，眼前的老师有着丰富的冒险经历，瞬间就赢得了学生们的尊敬。

    这堂课上的十分的完美，即便是老师离开课堂，牛明哲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纸上自己画的地图上，幻想自己也能够出海远航，成为老师口中发现新大陆的航海家。

    带着这样的心情，回到家之后将事情给父亲分享，工友们都夸牛明哲年纪轻轻就有远大的理想，只有父亲默不作声吃着晚餐。

    “上什么船，”父亲有些严厉地开口：“海上尽是些海盗，到处都是危险的暗嚼，死在海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可是老师说，海上有无数的机会，”牛明哲看着父亲开口：“我也听说过无数的航海家，他们在海上找到了无数的财富，每个人都在称赞着他们的勇敢！”

    “你不要和我说，你想当一个水手，”父亲放下碗筷开口：“你连游泳都不会，一个浪头就能把你淹没，不要被那些言语迷惑。”

    看着父亲似乎不太对航海感兴趣，牛明哲不在提起这些事情。只是那个港口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越来越神秘，充满着吸引力。

    当福国的第一条电线搭起，预示着这个帝国几百年的落后历史走上了崭新的现代化，教堂的礼堂点起了巨大的吊灯，神父不再说这电线里的电来自地狱的火焰。

    人们津津乐道着，徘徊在架设着电灯的街头，夜市很快建设起来，来自天南海北的商品很快塞满了商铺。

    牛明哲在窗前，看着远处港口点着的灯，它是如此的明亮，在几天之前那里点着的还是煤油灯，每天晚上都有专门的人为它添着煤油，现在换了新的电灯，就像夜空中有两个月亮一样。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是乡巴佬，”牛明哲自嘲着轻笑：“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