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女孩。

    大声威武道：“阿茵，”

    那边如蚊子一般回了一声：“蛐蛐姐！”

    蛐蛐看了一下这个小家伙，眼睛一转，道：“我一直没有搞懂，你娘和你爹到底给你取了一个啥名？是囡囡，还是阿茵？他们一会儿叫你囡囡，一会儿叫你阿茵，咋？欺负咱不识字？！”

    蛐蛐这么说，其实是显摆自己在牡丹姐姐那儿又学了许多字，甚至于书法都慢慢开练，那天看了临摹的王曦之的兰亭序，蛐蛐三天醉得吃不下饭，那叫一个美！

    这边小女孩嘟嘴说：“爷爷说也搞不清取的名字是阿茵还是阿囡，爹和娘都不见踪影多年了，啥时候才能回家啊？！”

    蛐蛐拍了一下这个小家伙的小肩膀，这个家伙就比自己矮一点，安慰道：“不去想了，今天继续练字！”

    阿茵是蛐蛐的跟屁虫，苏州平民窟小孩子的老大是蛐蛐，其他人都是老二，人人想当蛐蛐的贴身跟班。

    但经过长期的，认真的考验！

    蛐蛐认为，蛐蛐认为阿茵是当之无愧的跟屁虫！

    比如，蛐蛐说：“阿茵嘞！马上召集大家，我要讲话。”

    于是，那小不点儿屁颠屁颠儿地就飞跑出去，一家一家的“敲门”。

    当然，穷人家的屋那门有的是一个破布，有的是竹编的破板，但只要阿茵一叫，一个暗号，那些小孩子就冒出来了。

    整整齐齐！

    列队！

    苏州转运司的大兵们都没有这么厉害！

    当然，个头高一点，矮一点，也是没关系！蛐蛐有时觉得是不是从高到低排下去，可大伙儿都不在意，蛐蛐也就无所谓了。

    这是以前的黄历！

    现在！

    蛐蛐一日千里！哪里还不好好传传经验，当然，显摆的感觉在孩子们天真的世界里，那是一种幸福！每个人都会喜欢新的美好的强大的！

    咱老大是蛐蛐，这话不是盖的！

    又比如前日，蛐蛐当着所有的“部下”耍了一套枪法！

    红樱滚滚！上下翻飞！银光闪闪！

    所有小伙伴都惊呆了！

    老大！

    这么厉害啊？！！

    阿茵眼睛里星光闪烁！流了泪！

    蛐蛐知道，苏州贫民窟的孩子苦够了！受委屈够了！

    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是天下闻名的赵家枪法！

    那晚，阿茵拉着蛐蛐的手就不放！

    蛐蛐说：“行！我教你枪法，你教我苏杭弹唱，但是丑话说前头，枪法不可乱用，要听指挥！”

    至于具体啥意思，蛐蛐觉得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还是多几年再解释！

    不过，确实请示了牡丹姐姐，姐姐笑咪咪地说：“阿茵？头发黄黄的小丫头？爷爷会弹唱的那位？行。”

    蛐蛐的箭法，枪法，兵法，书法！

    够阿茵学八辈子！

    可蛐蛐觉得自己要拉弓，举石锁，教人真的没那么多精力！就只教了阿茵枪法，书法，就这小家伙的样子，怕是要学许久喽！

    蛐蛐又求牡丹姐姐，买了一个枪头，（须知这是违禁物品！），又二个跑到山里头找那小沙弥搞了一个梨木，于是，慢慢地，一杆枪就折腾出来了！

    二个把枪埋在李骏哥哥家后面的林子里，每隔几天，就拿出来练。

    于是跟屁虫就成了真正的老二！

    苏州贫民窟老二！

    每次练枪，蛐蛐都拍拍阿茵肩头，说：“将来，我带你去见达奚月公主，曾文静师祖，苏诗姐姐！”

    阿茵仰起圆圆的脸蛋，肉嘟嘟的嗡嗡道：“蛐蛐姐，她们都很美吧？！”

    眼睛里放着光！

    蛐蛐道：“公主嘞！”

    摸摸阿茵的小头，道：“牡丹姐姐你见过了吧！”

    阿茵点头：“太漂亮了！”

    蛐蛐又望向远方：“可牡丹姐姐说，她们真的太好看了，太可爱了！”

    阿茵眼睛也望得远方：“天嘞！”

    蛐蛐又想唱那首歌，道：“阿茵嘞，把那歌再改改，更好一点。”

    阿茵点头：“将来，我要用琵琶弹唱给她们听！”

    蛐蛐眼里有光！

    蛐蛐道：“我们都是西径关的小伙伴，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