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医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林溪岑受伤

    五天之后,林溪岑回来了,这一次他回来并没有先找悦糖心,而是先去拜访了老夫人,又回了自己的别馆。

    悦糖心还是从荷语口中知道的,急忙问:“他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只有祖母在,我也没见到五表哥,不过五表哥那样的人,怎么还会有不好的时候。”荷语眼中的林溪岑是闪闪发光的。

    她纠结于自己的心情,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反倒是若雪,一只猫儿跨越了小半个夏城去见他。

    霞光潋滟,穿过树隙落在药铺的窗前,悦糖心的发染上了瑰丽的色泽,仿佛戴了光编织的花冠。

    若雪是在傍晚回来的,青酒开车送它回来,车子停在药铺门外,车上的黑漆闪着银光,悦糖心透过窗子看到了汽车缓缓靠近,还特意垂下眼不看他们。

    她手捧着医书,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东西。等了片刻,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汽车再次发动。

    悦糖心终于抬眼看过去,若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窗沿上,汽车毫不留情地驶离,她站起身子,探出窗外,目送着车子远离。

    这一次的林溪岑好反常啊,从前他每次回来都是立刻来见自己的,为什么这一次,迟迟不来。

    若雪也不知是怎么了,难得地一言不发,跑到柜台那边陪着阿街。

    时间已经是七月,学校放了假,这意味着悦糖心的空闲时间很多,时间多了,事情少了,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便每天在药铺这里待着,偶尔跟齐大夫交流治病心得。

    齐大夫道:“我先前还不知道你为何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医术小有所成,现在看来,倒是明白了一些。”

    “你过目不忘,这是其一,守得住本心,耐得下性子,这是其二。”

    悦糖心其实觉得很惭愧,因为她今天有些走神:“齐大夫,其实我没你说得那样好,只是我的师父很好。”

    “我知道,那位北平的周神医嘛。”齐大夫也是听过这个名号的,能以医术扬名全国的,大约也只有这一位了。

    只是悦糖心一直想不明白,师父低调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要出去挣一个名声。

    这时候,来了位不速之客,林清阁大约是闲出屁来了,又来找她的麻烦,不过这一次比上次要礼貌得多。

    他轻轻一跃便跳上了窗户,背靠着窗子左侧,一条腿半曲着,另一条腿则是在空中晃荡,他身量高大,看诊间的光被他挡住,房间里昏暗了不少。

    “齐大夫,你先去阿街那里。”悦糖心把齐大夫打发出去,齐大夫年岁大了,还是不要将他牵扯到这些事情里。

    “倒也不用这样害怕。”林清阁颇为得意地笑着,“打我那小子的底细我已经查清楚了,原来是夏花舞厅的老板啊。”

    顾司南,是夏花舞厅的老板?悦糖心也是头一回知道。

    “林清阁,你又来做什么?”她不甚客气,抬眼看向四周,顾司南的人还在,此刻已经将药铺包围,保护工作做得尽职尽责。

    林清阁显然也是知道的,他今天过来没打算动粗,只是来嘲讽一下:“你看,先前让你跟了我你不愿意,现在你求着我,我都不愿意要你,我倒要看看,你跟了个瘸子会不会后悔!”

    瘸子,指的难道是林溪岑?悦糖心脸色一变。

    她神情越激动,林清阁就越痛快,轻轻一跃便跳下了窗子,稳稳地落在地上,大笑着离开了。

    林清阁走了,没有找她的麻烦,却带来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林溪岑没过来看她是因为生病了,应当是腿受了重伤。

    这下子悦糖心安稳不下去了,匆匆收拾了东西、抱着若雪便往林溪岑的别馆去。

    林溪岑的别馆她是来过的,还是那样的陈设,书柜擦得锃亮,家具颜色沉稳,可悦糖心隐约觉得多了沉沉死气。

    她上了楼,隐约听到说话声,便循着声音推开门进去,青酒正在里面汇报情况,悦糖心只听到了“宁安城”什么的,见到有人进来的时候,青酒的声音戛然而止,很谨慎地盯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林溪岑半躺在床上,轻薄的被子覆在腿上,很明显可以看得出,他的膝盖处包扎的痕迹。

    “下面没有人,我就一路进来了。”这么大个别馆,竟然没人守着,确实是太奇怪了。

    林溪岑开口道:“青酒,你先出去。”

    青酒听吩咐出去了。

    房间里的两人相对无言,谁都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疏懒的天光被厚重窗帘隔绝在外,屋内的灯火泛着昏黄,照得人的脸色都是蜡黄,悦糖心看不清他的病容,只看得到他的神情,似乎是难堪,又似乎是犹豫,半晌之后他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回来了,作为未婚妻,我总是应该来看看你的。”她说着便缓缓走近,在他床边坐下,“你的病怎么样了?”

    “你回去吧,这几天乖乖待着,不要随意走动。”他上次的颓丧似乎随着这一次受伤变得更加严重。

    “我是大夫,我能治。”

    “不用了。”林溪岑的声音似乎在发颤,“我找了最好的大夫,能治好的,只是需要时间。”

    “我就是最好的大夫。”她坚持,“至少,让我看一看,也好放心。”

    林溪岑默许了,他缓缓撩开薄被,露出包裹严实的左腿来:“只是被刀砍伤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既然包扎好了,她贸贸然拆开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

    悦糖心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林清阁说你变瘸子了。”

    “他的话不能信,一句也不能。”林溪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脸颊上的掌印早早便消了,还是往日的白嫩绵软,似剥壳的鸡蛋。

    “关心则乱,我总是要自己来确定一下。”既然只是刀伤,悦糖心便放了心,“我看你这里都没什么人,哪里有人照顾你,不如,让韩妈过来住几天吧。”

    “不用,我这里有很多人,只是我让他们藏在暗处,不轻易露面。”

    见林溪岑无事,悦糖心待了一小会儿便离开,这个假期她是有目标的,将自己猫医的名号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