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医

第二百九十章 难以摆脱

    “我想偷你。”他说得露骨,偏偏脸上又含着极单纯无邪的笑。

    悦糖心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咬牙切齿:“你混蛋!”她反应这样大,就是因为她太了解林溪岑,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择手段。

    凡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玩笑。

    他身子前倾,将悦糖心箍在身前,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这样似乎是有些混蛋,不过,这里又不是夏城,没人会知道的。”

    悦糖心死死咬着唇,他的呼吸很烫,扑在她脸上,却叫她全身上下无丝毫暖意,反而是彻骨的凉。

    “你疯了。”悦糖心推开他,才得以喘息。

    “这种事我们前世就做得很多了,不是吗?”

    他的笑太干净太纯粹,他的话太暴烈太不堪。

    悦糖心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前世的一些画面,两人的肌肤相亲,两人的亲密无间,现在想起来只让她觉得讽刺。

    除了这些,悦糖心还注意到,这段日子他们交集算不上多,林溪岑更是没有这样过,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拿话来刺激自己了?

    “我忘了。”她逃避似的移开眼。

    林溪岑却并不让她逃避,捏着她纤细的下颌,逼着她直视自己,笑意明朗似初升天光:“那我让你回忆一下。”说完这话他便低头吻了下来。

    悦糖心猛地一扭,他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而悦糖心的骨骼处传来闷响。

    她下巴脱臼了。

    疼痛,铺天盖地的疼痛侵袭过来。

    只几分钟的功夫,悦糖心满头大汗。

    林溪岑终于放开了她,悦糖心捏了捏自己的下颌,正骨嘛,这是很基本的中医手段,她对自己也足够狠,一用力,脱臼的下巴便恢复了原样。

    疼得她眼眶泛红,却始终没有泪珠滚落。

    “还满意吗?”她生气了,唇线绷得紧而直,眼底有怒火燃烧,语言上的轻佻已经是冒犯,而林溪岑刚刚的强吻已经突破了冒犯的界限。

    “不太满意。”他摸摸自己的唇角,“可以说是很不满意。”

    悦糖心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手指着门外:“滚,你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林溪岑被打得侧过头去,嘴角有血渗出,是牙齿撞破了脸颊内壁,嘴里的血腥气浓烈,他淡淡笑笑:“这一路我们大约是要一起走了,你一天都受不了,这可怎么好?”

    “我不要和你一起!”

    “这可由不得你。”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天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出鱼肚白,悦糖心再也睡不着,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等她穿戴好,再次登上甲板,耳边的海浪声不重要,船下的波涛不重要,拂过面颊的风更不重要。

    因为摇光就垂手站在林溪岑的船上,他的衣角被江风吹拂着,饱受风吹日晒的脸上神情奕奕,满怀期待地看着前方。

    十几艘船用绳索连在了一处,而船上的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

    “陆摇光?”悦糖心几乎不敢确信,她盯着站在对面甲板上的人看了又看才知道,为什么由不得她。

    “悦小姐。”摇光冲她点头,神情礼貌。

    在水上,在船上,他是无比从容无比骄傲的,仿佛俾睨天下的王。

    悦糖心忍不住鼓掌,真是好啊,特别好,摇光帮着林溪岑一起算计自己,她苦笑着,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

    这份目光像是即将被吹熄的蜡烛,火苗摇摇晃晃,也躲不过熄灭的命运。

    摇光上前走了两步,抓着船周的围栏,温和地解释:“糖心,船越多,才会越安全。”

    任何的欺骗和隐瞒在她这里都是禁忌,她完全听不进,言辞格外犀利:“所以,你把隐瞒和欺骗美名其曰,为你好?”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可其中的恼火摇光完完全全接收到了,他张着嘴,眸底带了浓烈的不安,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你以后会明白的。

    樱桃这时候来叫她:“小姐,肖医生说他有点不舒服,所以想请你过去为他看看。”

    “嗯。”悦糖心跟着樱桃去了肖寒的房间。

    肖寒毕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所以安排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依旧是上下铺,上铺空着,他悠闲地躺在下铺,手里拿了本英文的医书来看,姿态端正,神情专注。

    悦糖心在他床边坐下:“肖先生,我帮你把脉。”

    肖寒合上书,放在一边,坐得端正一些,道:“悦大夫稍等,我听见外头似乎闹哄哄的,隐约瞧见有别的船,这是怎么了?”

    悦糖心面色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林溪岑的船。

    “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劳烦你为我看诊吧。”肖寒说着便伸出手臂,余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樱桃,想了想,还是道,“樱桃姑娘,劳烦你去帮我煮一碗酸梅汤来,对我的晕船也是有好处的。”

    悦糖心点头:“确实,樱桃你去吧。”

    房内寂静,偶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混杂着肖寒清浅而均匀的呼吸。

    悦糖心认真把脉,肖寒的身体很好,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虚弱,想来应该是这几天晕船吃不进东西的缘故,她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吃得有些少,身子虚弱罢了。”

    肖寒道:“我知道。”

    你知道?

    那请我来看诊是个幌子?还特意支走了樱桃?难不成肖寒也是林溪岑的人?

    她站起身,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无比谨慎地盯着肖寒:“那肖医生还叫我来做什么?”

    肖寒犹豫着,指指上铺,颇不好意思的模样:“有个姑娘,她,”

    “糖心。”钟云这时候才从上铺探出头来,她穿着送行那天的衣裙,小脸软嫩,正冲悦糖心笑,是真正感到开心感到雀跃的笑。

    见到钟云,她才稍稍放松一些,面色温和,嗔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哎哟,可别提了!”钟云叹息,“我那天眼看着你上了船,便想等等摇光,等他忙完码头的事便请他去喝咖啡,谁知道他忙起来没完没了,最后,竟然见他上了船,我索性也跟了上来。”

    “你说,你看到摇光上了我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