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享承安

稚子薄名起风传

    “郎君,郎君,快起来啦”睡梦中的韦晓听见菊儿在门外的银铃之声,“又是美好的一天啊”韦晓伸了个懒腰“进来吧”

    菊儿端着水盆用肩膀顶了进来,急匆匆的说道“郎君,一大早崖州陈家就递了拜帖,陈家家主带着陈神童上门来找你了。”“哦?那咱们瞧瞧去”韦晓穿上木拖鞋,把外袍肩上一搭,用水抹了把脸,就往外走去。菊儿急急忙忙的提着靴子追去去“靴子,靴子!”

    北房中,韦执谊与陈家家主见过礼,请落座之后到“陈家主,不知今日来寒舍,所谓何事?”“韦司马,今日某与小郎上门,皆因贵家六郎君所出之题。贵六郎实乃大才,还望解惑。”“我家晓哥儿?韦明,昨日你与晓哥儿出门,所遇何事?”正当韦明附耳讲述昨日之事时,韦晓踢踢踏踏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脸颊通红,手里抱着靴子的菊儿。“晓哥儿,贵客临门,你这成何体统”韦执宜轻嗔“阿爷,奴认陈郎君是朋友,闻友至家,哪敢耽搁。如他介意,奴也能认清一人,以后烦恼亦少。”韦晓笑着答道。“我怎会介意!”陈成哪愿意背这黑锅,连忙出声。“贵六郎真独具慧眼,颖悟绝伦。”“陈家主高赞了,贵郎君翠朝,灵秀过人,年少识广,博闻强记。还未及冠彼岸得刺史赐字翠朝,可见使君之喜爱。”

    “题都未解,我不如晓”陈成耷拉着头说。“此题所考为见识,每个人都见识都是基于日常所学,所遇,所想而得。各人经历不同,所长不同,则见识便有不同。我给你出的题你未能解答,只是你我见识不同而已。相互多交流,取彼之所长,补己之所短,才是和谐共存,携手成长之良方。”韦晓毫无节操的骗着小朋友。陈家主看着两小儿一边不住的捋着胡子点头称大善,一遍和韦执谊低声交谈。“那你快告诉我,那一文钱怎么就不见了?”陈成听着韦晓诚恳的言语,放下了防备,急忙问起答案来。

    “你想啊,有三人去住店,每人10文,老板退回5文,每人应该得到1.66666~文,而小二给每人退回去1文,并从每个人处拿走了0.666666~文。所以应该是每人9文,加上小二拿走的两文及每个人剩余的0.666666~文,就是30文钱,消失的这一文钱就来自于三个人的0.66666~文。”“哦,我明白了,就是因为每个人的剩余数太小,忽略了,所以消失了一文钱,”陈成恍然大悟。“此为以小见大,你平日着眼的都是家里成百上千贯的生意,看的也是海阔天高的内容,自是会忽略这细微之处。题并没有多难,也没有多深奥,只是对小处的见解而已。平常我们习惯忽略小,但是,并不代表小不存在。”韦晓细细解答。

    “韦六郎这番以小见大之论,当浮一大白!”陈家主高声贺道“恭喜韦司马,得此麒麟儿。贵六郎之眼界学识,世间少有。更可贵于年少便知世间真理,却气沉识凝,毫不虚浮,言谈质朴却含义深远。这和谐共存,携手成长8字,某振聋发聩!”“陈家主高抬,晓哥儿虽天生慧根,却顽劣异常,心性还得好好雕琢,方能成器,今日之事,还望陈家主多多担待,切勿四散”“司马所言极是,但昨日之题,已经被各家所知,昨晚崖州行商各家及几位学究都齐至敝处,共议结果,却达旦未解。所瞒已不可为,某自当竭力遮掩六郎姓名。”陈家主饱含喜爱之情的说道。陈成走到了韦晓面前,面色沉静,缓缓抬起双臂,作揖于前“今日识得汝之学识渊博,心胸广阔,品行高洁。愿与汝结为朋友,和谐共存,携手成长。”韦晓连忙回礼“我与你一见如故,又因题结识,互通见识,以是朋友,毋需多礼。”

    “韦司马,某郎君与贵六郎缘起于此,结为朋友。某斗胆欲以陈家攀韦氏于兄弟之交。”陈家主起身,叉手于前,深揖而立。“贤弟,兄表字宗仁,自此守望相助”韦执谊回礼,确定答复。“宗仁兄,自此和谐共存,携手成长,”言罢两人抚臂长笑。韦晓看着新收的小弟陈成眼中的激动,自是得意。混大唐,这班底不就慢慢地起来了嘛。“阿爷,那我就带小成儿去院里玩了啊”“唤我翠朝”陈成小大人似的提醒道。“你二人自去吧,我与贤弟要把酒言欢。梅儿,知会大娘子,备酒菜”韦执谊本就尖锐的声音,在此时格外高亮。

    韦晓带着陈翠朝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菊儿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不住的打探着陈成。韦晓引着陈成进了房间,在榻上落座,示意菊儿上茶后,便开口道“你这字太秀气了,翠朝。要不要改一改,好男儿当立行于世,我知道很多厉害的字哦”“不要改,我喜欢翠朝。”“你觉得鹏举怎么样?霸不霸气?以后你叫陈鹏举!”“不要,我叫翠朝”“鹏举都不行?你心不小啊,难道你喜欢外国风?盖伦怎么样?很厉害的。”“不要,我叫翠朝。”“斧王怎么样?听过一句话么?斧王一声吼,对手爬墙走。这不是看你悟性不错,我才不给你呢。”“不要,我叫翠朝。”看着脸色慢慢变青的陈翠朝,韦晓暗自满意,实诚而又有坚持,不错不错。

    “好了,不逗你了。你平时都学什么了?”韦晓拉过话题。“明经科9经已熟于胸,每日上午与律学博士,算学博士习练各一时辰。下午随武士子陈雄习射御。每十日去刺史府,听训时政”“我去,你童年够惨的啊,比各种培训班压制下的义务教育斗士都狠”“何为培训班和义务教育?”“不重要,一群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牛人。”“牛人?”“就是厉害的人”“不知可有幸结识?”“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不聊这个了,以后我带你玩吧”“玩物丧志,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谁说的啊”“我阿爷”“回去跟你阿爷说,寓教于乐,此乃大道。”“寓教于乐?出自何处?”“这是一个叫贺拉斯的人说的”“此人大才”“少扯那些无用的,今日教你一个锻炼脑子的办法,不枉你来我家一趟。”韦晓叫菊儿去拿一副围棋过来。

    花开两指,各表一朵。待两小儿出门,韦执谊与陈家主携手来到南房,就着刚上来的酒菜,推杯换盏,大娘也出来见过陈家叔叔后,约好时日去拜会陈家姚氏,便回房歇息。这新晋的兄弟联络了好一阵感情后,聊起了正事。韦执谊举杯道“德全(陈家主字),兄此次得使君重用,心仍戚戚,恐不胜任啊”“兄,直管从心做事,李使君为人,弟实在清楚,实乃堂堂君子。”“贤弟误会,我既承下此事,便信使君。吾刚入崖州,不察实情,行事无底啊”“兄欲何为?”“崖州自三月起至十月末,雨水繁多,水患不止。崖州多灾,百姓多难。吾欲行遍崖州四县,勘考民勤,先治水患”“兄以宰辅之能,察崖州之要,言切要害,乃崖州之福。兄之所图,唯民唯义,弟自当全力以助。”韦执谊举杯痛饮,大笑道“得贤弟之助,此事可成矣。”遂又溢满一杯,与陈德全共饮。

    韦晓接过菊儿拿来的围棋,示意陈翠朝“今日,教你这个”“围棋我会,只不熟尔”“今日下的叫五子棋,同色上下左右五颗相连便胜,明白了?”“那试试吧”。韦晓执黑先行,一子落于正中天元“你这子落天元。。。”陈翠朝一时不知如何落子。“这不是围棋,这是五子棋,我再给你说一遍,五子连珠便胜,你得挡!”韦晓指引到,啪啪几手韦晓五子横连获胜。“我懂了”陈翠朝点头道。“负者先行”韦晓示意翠朝落子。下过了两三盘之后,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输赢。“这神童真不是瞎吹的,有几把刷子”看着逐渐熟练的陈翠朝,韦晓认可道。约莫下了半个时辰,菊儿从观棋中醒过来,提醒道“郎君,该去吃午饭了。”韦晓扔下棋子,夸赞“菊儿姐姐真懂我。”说罢拉着翠朝一起走向南房。

    刚到南房门口,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就直冲脑门。韦执谊见到联袂而来的小郎君,开心的问道“翠朝,晓哥儿可有怠慢你?”“绝无此事,大爷,兄教奴下五子棋,亦是两人对弈,可比围棋好玩多了。”“哦,晓哥儿贪玩,你可要多说教说教”韦执谊猜到韦晓估计又捣腾出什么新鲜玩意“晓哥儿说,寓教于乐”“此言大善”陈德全赞通道“晓哥儿言简意赅,理明意远。大善大善!”

    “阿爷今日可舒心?”韦晓明知故问道“我与你德全叔相见恨晚,拖你之福啊”韦执谊看着陈德全笑到。陈德全也点头回应道“晓哥儿,你说个日子,咱们两家正式摆酒祭天。”“这大事,大人做主便是,奴只管翠朝。”“哈哈哈,好,那贤弟,明日与我同去刺史府一趟?”“明日一早,我过来接兄长”说话间,大娘领着人,进来把饭菜上齐,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吃过饭,便送陈德全和陈翠朝出门上了马车,归家而去。

    归家路上,陈德全问起两小儿相处之事,陈翠朝回道“六兄随性不羁,思虑慎密,待我如君子之交,绝无算计。”“真是宰相门风。晓哥儿大才,阿爷是生平仅见,尤以其明理,更为深刻。性情高洁却又宽厚待人,这兄,交的值当”“阿爷又以商贾之道看人,六兄切不可如视”翠朝生怕阿爷小看了韦晓,提醒道。“你二人既为兄弟,阿爷自是视为郎君,你这性子还得跟晓哥儿多学学。不过,你这识人之能,也是不输他。”陈德全摸着翠朝的头,夸赞道。翠朝偷偷的偏了偏头,嘴角还是不自已的上翘起来。

    回到陈家,陈德全换好衣袍领着翠朝来到主厅,唤上陈猛“去知会几家,说我回来了。”“大人,可是粮商李家,布商孙家,茶商符家,酒商张家?”“再添上吴氏,郑氏,黄氏三门即可,顺带拿我名刺,到刺史府,拜言明日我与韦司马求见使君”“诺”陈猛转身而去。

    少时,四大商贾世家及三房书香门第的主事人来到了陈府,纷而落座,下人们奉上香茗,安静退下,房里只留下一众乡绅及翠朝。陈德全轻呷一口浓茶,闻着碗里浓重的胡椒和肉蔻味道,舒了口长气道:“今日某去拜访了韦司马,相谈甚欢,其子韦晓却有生而知之之能,昨日之题也解了。翠朝,你且为诸长辈解答。”“喏”翠朝礼应,起身走到下位“不见的1文,是被吾等忽略,才不见了。店家退回5文,应三人各得1.666666~文,小二实则每人只退回去1文。所以三人9文,共计27文,才会有消失的1文。但实则每人为9.666666~文。加上小二私藏的2文,才合的30文。韦晓有言:此题以小见大。四字意境深远,吾只觉振聋发聩”

    “此题实乃大妙,其解法通俗易懂,其答案又颇含深意。最妙的还是韦家儿所言,以小见大。治大国如烹小鲜,此郎可年及豆蔻?”吴老进士咂舌道。“韦家晓哥儿未及幼学,”陈德全应上。众人纷纷赞叹道“果真家学渊源,宰辅门风!”

    陈德全待众人平息,便示意翠朝回房,门被带上后,陈德全环顾在座诸位,缓缓道“崖州,历代为朝廷贬谪,流放罪人之地,外传山穷水恶,人未开化。乡名被恶,吾心甚寒,以往所贬之蝇蚋废材,皆坐吃等死,不足谋事。且看广州府,往来各国商贸,户丁年年倍增,得取明经,进士之人数,也是逐年上升。吾乡将若何?!”

    “陈公,吾等一直齐头并进,守望相助,所愿无非朝廷重视,福荫乡里。可崖州,离圣人实在太远啊。”粮商李家主叫屈道。“此次韦相公贬至崖州,他可宰辅国家,亦能治理崖州。难能可贵是韦相公心怀崖州之民,承下司马之事。今日韦相公直言欲治崖州水患,吾等便以此为证,看看他到底是一心为崖州还是另有他谋。”“给人给物,助其治水?”茶商符家主心知陈德全从不做赔本买卖,诧异道。“非也,作壁上观,弗行便利。寡助治水,虽难成事,且能看其本心。如治水之法确切有效,吾等自当竭尽全力。”

    “陈公之谋,吾等拜服,皆依所言”众人达成一致。“最后一事,韦家六郎之题,各家都出力,宣扬出去,但不准透露韦晓之名。”“这又为何?”李家主问道。“晓哥儿此题传出,必能扬吾崖州之名。瞒其姓氏,护他一程,日后,必为崖州之大福。”陈德全对韦晓的未来,信心十足。“妙哉,两全其美,且被晓哥儿言中,以小见大,以晓见大!哈哈哈”吴老进士,连连称妙。议完事,众人便纷纷离开陈府。

    “这崖州春秋相连,夏日漫长。得找个地方避避暑才行。天热的受不了”巳时的太阳就已经格外毒辣了,韦晓热醒抱怨道。穿戴好打开房门,只见菊儿蹲在屋檐阴凉地,又在戳着草里的沙土。“呀,这好看的裙子都弄脏了呢,快站起来。”韦晓笑着出声。“才没脏”菊儿嘟喃着,乖乖的站了起来,红润的小嘴嘟着像一颗小小的爱心。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得罪了菊儿姐姐啊,快告诉我,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他!”韦晓哄道。“噗呲”菊儿绷不住一笑,如海棠初放,柔柔嫩嫩的脸上仿佛绽开了光“哼,我早些来叫你,你凶我,吓得我水盆都翻了。”“呀?那都怪昨夜梦里的大老虎,菊儿姐姐,我正打老虎呢,没想到被你听见了。我在吼老虎”“呀,老虎可凶了,郎君你没事吧?”菊儿一下就紧张起来,连忙追问。“梦里的我是无敌的,老虎被我一吼就不敢动啦,我正要上前结果它小命,刚抬手就醒了”韦晓嘴里跑着火车,看着小丫头眼里的崇拜,心里舒坦万分,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们去吃早饭。”韦晓拉着菊儿的小手,只觉得指掌之中,柔嫩滑腻,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小侍女,真是一件美事啊。

    “主人一早就被昨日来的陈官人接走了,说是去刺史府了。现在大娘子和二娘子正在南房呢”菊儿小声的汇报着早上的消息。“那二哥和五哥呢?”“二郎随着主人一道出的门,五郎一大早被明叔带出去了,也不知去哪了。”没聊几句,就来到了南房,韦晓见大娘和二娘都坐在塌上,说着话,连忙进去行礼问安。“晓哥儿来啦,快来坐。小菊儿,去把早饭端来”大娘挥手让韦晓坐到身边。

    “大娘,二娘,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韦晓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上次病后,晓哥儿开朗许多,活泼可爱,真惹人怜”二娘范氏感慨道。“二娘,原来奴是在学习阶段,成日看书,脑子都不够用了呢。上次病后,我就开窍啦,进入了学以致用的阶段,我又是正常人啦。”韦晓卖萌道。大娘接过话“现在好,现在最好。原来总觉得晓哥儿离我们很远,明明能摸的着,却又不真切。平日里也是低着头,难有笑容。范妹,你看晓哥儿笑起来,多可爱。”“那我每天给娘娘们笑500下”三人其乐融融的聊着,菊儿端着一盆面条进来了。

    “今日有面啊”韦晓高兴的道。“是使君送来的,多吃点。”大娘给韦晓放正了碗筷,催促道。“菊儿姐姐,给我拿几瓣蒜和一碟醋。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说的在理”大娘笑着附和着。“晓哥儿的话,朴实却有滋味呢”二娘赞道。韦晓呼噜呼噜的吸着面条,听着娘娘们聊着去拜访陈府,陈府姚氏是续弦,原本是陈家掌柜。这一通闲话絮叨,简直是一本大女主逆袭记。韦晓再次重新评估了唐朝的女性社会地位,大唐的繁荣昌盛,离不开伟大女性的支持啊。想着大唐女性荷包里的钱钱,韦晓笑的格外鸡贼。

    先把麻将教给自己热爱的广大大唐女性,丰富下她们贫瘠的日常生活。韦晓跟娘娘们请辞之后,拉着菊儿出门而去,还不忘回头提醒“给陈家的礼物就由我去准备啦!”言罢一溜烟不见人影。大娘嗔道“晓哥儿这急躁性子也不知像谁,都没说清楚送什么就走了”“姐姐,咱们且看吧”二娘说这拿起绣篓,不慌不忙的做起事来。

    “菊儿姐姐,咱们府里有木匠师傅吗?”“木匠师傅?没有哦,不过胡叔会打铁”“那就带我去找胡大叔”菊儿奔奔跳跳的在前面引路,韦晓看着不断飞扬的发梢,心情格外高兴。“本少爷的大唐女性之友的成就,必将达成!”韦晓暗自得意。来到了下人院,菊儿敲开了一扇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敦实汉子走了出来,看见韦晓便见礼道“六郎安康”“不必多礼,菊儿姐姐说胡叔你是铁匠?”“家传的手艺,可要做剑?”“不不不,娘娘们要去陈府,我给她们做个小玩意带过去”“六郎要做啥?”“简单,胡叔帮我取根大竹子来就行。”“喏”胡铁匠往院后走去。

    “郎君,你要做什么呀”菊儿好奇,“我做的是麻将,可好玩了,保准娘娘们喜欢”菊儿一歪头问道“什么是麻将呀?”“我想想哦,对,就是高级的马吊,比马吊还好玩!”“比马吊还好玩啊!梅儿姐姐就会打马吊,每次大娘子想打了,就叫梅儿姐姐。她说可好玩了呢”“那我今天就做出来先教你玩”“嗯”菊儿开心的应道。这时,胡铁匠从院后扛着一根约莫8米长,大腿粗的竹子走了进来“六郎,这根可行?”

    看着大竹子厚厚的竹壁,韦晓满意的点头。“胡叔,你把这根竹子对半切开,再对半切开,然后做高1.2寸,长0.9寸,宽0.6寸的小块。我要108个,做完之后四角打磨光滑,然后我去把要刻的字写出来,刻上即可,能做到么?”胡铁匠嗡嗡一笑“小活而已,六郎自去写字,某来做竹块。”

    韦晓来到房间,洗手坐好,菊儿熟练的摆出了文房四宝,往砚盘里加入少许水,细细地磨着墨。“坏了,这毛笔字怎么写”韦晓暗自烦恼,眼看菊儿磨好了墨,等着自己动笔。韦晓只能硬着头皮上,抓着毛笔画出一筒,“呀,郎君,你不会写字啦”菊儿惊讶道“没有没有,这是竹块上的特殊图案,我在画呢”韦晓赫然的糊弄道。为了社死时刻快点结束,韦晓一股劲的画完了一筒到九筒,二条到九条,然后心一横,画了只简笔画的小鸡充当一条。“郎君画的鸡好奇怪哦”菊儿笑道。“它就是这个样子的”韦晓秉承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又写完一万到九万。“这个字是什么字啊?”菊儿指着“万”字说。“这个是萬全的萬字,咱们今日时间紧,任务重,就简化了”“郎君大才”菊儿崇拜的赞扬着韦晓。韦晓只能摸摸头上的汗,下决心找个时间好好练练字。

    拿着写好的字,韦晓带着菊儿回到下人院,只见胡铁匠已经在树下纳凉了,旁边的石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堆符合要求的竹块,四角都打磨光滑了。“这大唐的手工业者如此恐怖吗?”韦晓乍舌。韦晓上前拱手“辛苦胡叔”“郎君哪的话,小活而已”胡铁匠接过韦晓递过来的纸,按着图形快速的在竹块上雕琢,不一会就做完一套。“胡叔,做四套即可”“喏”胡铁匠头也没抬的应承道,下手飞快,无一丝停歇。

    约莫大半个时辰,韦晓看着胡铁匠的动作,手上无一个多余动作,干净利落的做着事,简单的动作却让韦晓觉得赏心悦目。“胡叔,你这手艺是不是没有别人比得上啊”韦晓感叹道“郎君高赞了,某长于打铁,这木匠的活,做得不好。打铁的话,某还行”话音未落,已然最后一张牌也雕刻完毕,连鬼画符的小鸡都与韦晓所画无二样。韦晓还沉浸在他的高超技艺之时,胡铁匠已经用旁边的木料,做了一个盒子,正正好摆下108张牌,盖好盖子递给了韦晓。韦晓接过盒子晃了晃,没有一丝声响,默默举起了右手,给胡叔比了个赞,沉思而去。

    “这大唐的手工艺者,技艺之高超,手法之熟练,简直叹为观止。这真是推动技术进步的强大基石,将来推广技术的发展,看谁能挡我!”韦晓又被大唐的手工业者打了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