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凡也就是在外面赶车，不然只能跟着车走。

    这车里压根没空间，再容下第三人了。

    唐棠想到那天在瑞王府门口看到秦瑞阳和白安然，两人就是从这辆马车上下来。

    表哥表妹，拥挤小马车。

    很让人浮想联翩啊。

    有件事，闲着也是闲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问清楚。

    “王爷，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秦瑞阳微微应了一声：“恩。”

    “你会纳妾吗？”唐棠情商还是有的，没直接提白安然，万一人家清清白白没那种心思呢，岂不尴尬。

    秦瑞阳没答，只是皱了眉。

    这个皱眉，唐棠内心就老失望了。

    啧，显然，他一个古人，还是皇室子弟，肯定觉得，纳妾是个事儿吗？

    唐棠觉得，有必要单刀直入了，于是道：“是这样的，关于你我成婚的目的……”

    “嗯哼！”秦瑞阳忽然咳嗽了一声，目光撇了一眼外面。

    唐棠瞬间明白。

    大拇指往外一指，压低声音：“不是你的人？”

    秦瑞阳点了下头。

    唐棠一脸了然：“哦，明白明白，那咱悄悄说哈。”

    唐棠把音量降到最低，却生怕秦瑞阳听不到，往前凑了凑脑袋。

    马车本来就小，这么一凑，两人上半身就快贴一起。

    她没觉得什么，秦瑞阳却极是不自在起来。

    “不用这么近，本王听得到。”

    “这不小心点为好吗？”意识到对方在难为情，唐棠又起了点坏心思，故意往前靠的更近。

    把秦瑞阳给逼的后背都快贴到马车上。

    一张白皙的脸，渐渐变粉。

    “别过来了。”

    “这都快成亲了，王爷害羞什么。”

    “唐棠！”

    “好好好。”唐棠可不真是什么女流氓，但凡秦瑞阳是她的菜：三十多岁魅力无限的帅大叔，她都不敢这么骚扰。

    还不是把人当小孩儿看了，才如此的毫无顾忌，逗弄成趣。

    退开了一点，她还没忘记，自己要跟他说什么。

    这次，她切入的更直接：“你可以利用我，但不能纳妾。”

    秦瑞阳还是皱眉。

    唐棠对这个皱眉，当然还是相当失望，甚至非常不满意：“不乐意？”

    “你果然不装了。”秦瑞阳淡淡道。

    唐棠没明白：“恩？”

    “本王就知道，说什么允许本王纳妾，不在乎本王爱不爱你，只求待在本王身边那些话，都不过是装大度和卑微，让本王怜惜你。”

    原主居然还说过这种狗血的话，难怪她说纳妾问题，秦瑞阳会皱眉。

    原来不是这个问题本身有问题，而是听她提这个问题有问题。

    想到原主说过这样的话，唐棠真是恶心的汗毛都快掉光了。

    连忙道：“我就说着玩玩，你就听个有趣。——现在，咱两不是说好了不戴假面具了吗，所以，我唐棠，是绝对接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的，当然我不要求你忠于婚姻，你玩你的，我……”

    “你敢！”秦瑞阳脱口而出的威胁，却不知道是在在意什么。

    唐棠忙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说我可以守我的活寡。但纳妾，不行。”

    如果是真爱，自然戴绿帽子这种东西，唐棠不能忍。

    但既然是形式婚姻，无所谓。

    唐棠要的就是一个忠于仪式感。

    说句难听的，她哪天找到真爱了，和秦瑞阳的婚姻就走到头了。

    他需要她的娘家背景，她无所谓。

    他们之间，仅此而已。

    她是很认真的。

    看着秦瑞阳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秦瑞阳也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这次，没有半分皱眉，没有半点犹豫，他回答的相当干脆：“不会纳妾。”

    唐棠满意了。

    正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赞赏的笑容。

    你听得对方凉凉冷笑道：“本王怕让你给打死了。”

    唐棠嘴角抽搐。

    看着她这副样子，秦瑞阳少年老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在被唐棠发现前，就收敛殆尽，只余下一张冷淡淡的扑克脸。

    马车行了约莫有个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硬邦邦的坐凳，一路让人忧伤的路况，唐棠从车上下来，身子都快散架了。

    想念她在现代的大众甲壳虫。

    这么点路程，不就几脚油门的事。

    下车后，居然是个木材市场。

    唐棠：“王爷带我来这干嘛？”

    秦瑞阳：“下月初八就是婚期，府上要添置一些家具，再翻修一下，让你一道来，是让你挑挑你喜欢的木材。”

    唐棠一脸无语。

    “王爷，你这样的搁我们那，很有可能讨不到老婆的。”

    秦瑞阳：“什么是老婆。”

    唐棠就是知道他听不懂，才用老婆这个词的。

    要让他知道，她在戏谑他娶不到媳妇，他不得不高兴。

    少年啊，带你未来媳妇不去逛珠宝店买三金，不去逛服装店挑婚服，不去胭脂水粉店买化妆品，不去美食城确定婚宴用餐，你带来逛木材市场，你可真想的出来。

    唐棠对木材毫无兴趣，估计原主更不可能有。

    秦瑞阳却全程努力调动她的参与积极性。

    “你看，这樟木如何？打一套箱子柜子吧。”

    唐棠：“你随意。”

    “楠木的话，把窗换了，让人雕成梨花，如何？”

    唐棠：“你愿意。”

    “乌木厚重，但沉水底前年，阴气太重，不适合放在房内，做成案几放大厅如何？”

    唐棠：“你看吧。”

    “做一套红木桌椅吧。”

    唐棠：“可以的。”

    “你还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唐棠：“我都行。”

    ……

    一圈木材市场逛下来。

    唐棠陪了个腰酸腿疼。

    都不知道自己跟着来图个了什么。

    秦瑞阳意犹未尽，买买买的劲头，堪比唐棠那天在封都街。

    搞的唐棠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自己。

    终于被逛的受不了了，唐棠在进一家店之前，抱住了秦瑞阳的胳膊：“王爷，其实我觉得差不多了呢。”

    若说秦瑞阳一开始，真只是单纯想让唐棠参与婚房的装潢布置，那么在逛了两家店后，他就意识到唐棠对于此行的不乐意了。

    后面，他还真是故意的。

    看着唐棠那张脸，越来越耷拉，越来越苦逼。

    他是说不出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