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往日众生
在川出现时,诗就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气息,但一直到他离开,他却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这让他十分疑惑。但他没有多想,拔出腰间的一个类似于令牌的东西,身上甲衣散去,而后,那承载令牌的如玉石般的物体也一起散去。他捡起旁边的伞,罩在头上,而后向三人走去。
三人此时已经能自由活动,都松了一口气。
“诗先生。”余岁率先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所有的事都忘了。”
“十年前,我八岁的时候,你救过我。在一个树林里。”
诗摇了摇头:“不久前,我才刚刚苏醒。冥冥之中有什么提醒我来寻找你们三人,我便循着指示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是这尘间的意志吗?”白华神秘地笑着,“唤醒了你这行者。”
“行者?”其他三人都莫名其妙,发出疑问。
“其甲如迅风狂雷势不凡,其身似雨霖烟霏幻无迹。人不停,尘间行。”白华道,“称其行者,有何不可?”
“倒是妙极。”诗点了点头,“那声音也告诉了我你们三个的一些事。”
他看了看三人,依次说:“你有神威之勇,你有明心之恒,而关于你,那声音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那声音说,你们会成为现世行者。”
“那需要我们怎么做呢?”孟起问到,“不停锻炼吗?”
“不止锻炼,准确地说应该叫修行。”诗说,“每个生灵都有灵性,当灵性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发生现实的变化,完成降临,成为行者。”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灵性相当于游戏中的经验,而这游戏总共两个等级:普通人和行者。人出生后会自带一些基础经验值,之后通过不断修行再获得经验。即使每日每夜经验值都有所增加,但只要是没有达到行者的要求,也只能是普通人。”孟起类比着游戏中的心得。
“听起来倒是通俗易懂了。”余岁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会成为那所谓的行者?那行者又是为何而生?”
“心可生邪,化而为象,则为邪物,有不凡之力,行危人之事。”
“等等,话说回来,诗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种事啊。”孟起转向白华,“你之前说的应该就是指这些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华又挂上了那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又像是早已知道一切将要发生所以并不惊讶。他缓缓地吐出一句:“梦中所见。”而后又转向诗说:“诗大人,我在梦中还见过其他事,知道了许多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呢?”
“倒是有些兴趣。”
“和你一样的,还有六个……”
……
“好了,疾哥哥,别装了,已经回到结界了,诗哥哥他看不见了。”在那一处幽蓝的密林中,川与疾突然出现,川正保持着搀扶姿态。
听到川的笑言,疾瞬间站直了身子,与刚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任何损耗的迹象。而后,二人并排前行,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座堂皇宫殿。
走入宫殿,二人各自坐到一处,与此同时,其他位置后的门开启,每一个门中都走出一个人,坐到门前座位上。每一个座位颜色都不用,与座后的门相对应。唯有一扇深蓝色的门和玄黑色的门没有打开,那深蓝和玄黑的位子自然是空的。
“二位……大人,此去收获如何?”暗金座位上一个冷淡的声音传出。一个少年身穿暗金古衣,头戴暗金冠固定住整齐的长发,那暗金色的长发一直到达背部。
“小陛下,我们遇见了故人。”川笑道,“是诗哥哥。”
“哦?”另一处暗红座位上的人发出声音。她身披一件极具神学色彩的暗红长衣,发丝末端也带些暗红,小脸正摆出惊讶的表情,显得十分可爱,她皱了皱眉:“啊,果然有意外发生啊。那那两个可能成为现世之祸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安然无恙,诗庇护了他们。”白座上的疾终于开口,“而且,从他们的种种表现,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为祸人间。”
“既然如此,可能是找错目标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碧绿座位上的绝色女子开口。她的长发仅仅只是简单地摆弄了一番,其中夹杂着两缕碧绿,但却呈现出绝美的效果。肤若凝脂,清冷出尘。她又说到:“小巫,你还能看见更具体的吗?”
“做不到啊,雨姐姐。”暗红座位上的黯巫愁眉苦脸,“自从醒来我的窥命术也不灵了。”
“话说,关于‘行者’之态……”暗金座上的天授问到。
“说起这个,现世人间果然有什么限制,我们无法发挥出原本力量的一成”川收敛了笑,“疾哥哥本来因为那事便无法发挥风雷之力,又被限制……诗哥哥他启用了行者之态,但他忘记了一切,甚至连他的力量都忘记了。”
“那件事……真是……”雨偏头看了看疾,眸中隐含忧伤,“让你变为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白位上的黑影说,“即使知道无法救回诗。”
“话说那时,诗大人将我们送入这一方结界之后他便不知去向,而今竟与我们同时苏醒,并且也得知了行者之态,这有点离奇。”天授说。
“也是那个人做的吧。”黯巫说,“我在他身上压根看不见任何东西,更像是神明。”
“降临为行者,便可发挥以往三成实力,那人是这么说的。”天授叹息,“好不甘啊,这是在昭示我们这人间已经不是我们的世界了吗?”
“小陛下不要不安。”川笑着说,“这人间,终有人能守住众生,可不要只看我们这些古世之人,现世人间依旧有希望啊。”
“六天官又要齐聚了啊。”天授看了看那禁闭的深蓝大门,“再加上我这一个昔日帝王。”
“等苍大哥醒了,疾大哥身上的问题估计就有办法解决了吧。”黯巫也看了看那门,“到时我们一起,一定能除去那邪源之气。”
“现世人间,我们依旧有任。为不负先人,立誓携手共除邪物。”
“驭疆。”疾说。
“典济。”川说。
“御气。”雨说。
“宗祈。”黯巫说。
“驱冥。”川看了看那深蓝大门,又说。
“司文。”疾看了看那另一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
“话说,我的psp今天到了。”孟起眉飞色舞,“一个月省吃俭用啊!等会到我家来看看?”
“好啊。”余岁淡淡一笑。
“让我猜猜。”一道声音突然在孟起身后响起,“你等会第一件事就是下载奥特曼格斗进化0吧。”
“哎呀,诗人,每回都那么吓人。”孟起挠了挠头,“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念叨一年了:你拿到psp后第一件事就是下载《奥特曼格斗进化0和《假面骑士超巅峰英雄》。”余岁扶了扶额头。
“啊这……我都忘了……”
……
“喂,妈。啊,我过得很好啊。工作单位很不错,离家挺近的。那里面的人都非常欢迎我啊。午饭我有好好吃啊,单位食堂里的饭可香了,都快赶上你的手艺了,哈哈。晚上吃得也好得很,每个星期都能吃一回烤鸭呢。啊,工资也挺高的,等这个月第一笔工资发下来我就给你们寄点。你们不用担心啊,你们自己的钱自己就好好花吧,等以后升职了我每个月多给你们寄点钱。嗯,好好,知道了。还有,让爸别整天干活啊,多注意注意身体。好,妈,先挂了。”
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入衣服口袋,他将左手的塑料袋提起、解开,双手捧着里面的菜夹馍,一口一口地咬了起来。他不敢吃得太快,怕稍不留神手上的塑料袋就空了。
城市的夜晚灯光依旧,照亮了他的脸庞。面容中仍有些许青涩,浓厚的书生气还未脱去。咀嚼良久,一口一口,那菜夹馍也见了空。他又将手机拿出,看了看那屏幕中间的“8:15”。走到一处广场尽头,坐在熟悉的长椅上,晚风吹过,他有些迷乱。
望了望不远处的学校,思绪不禁回到四年之前。那时的他,也是意气风发。打开手机备忘录,写下第一篇。
“正式开始社畜生活!虽然有些不顺,但一定会好起来的。前辈们有些意见,一定是不了解我。过几天,绝对会让他们知道我的好。”看着自己写的文字,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承认他有些古怪,竟乐于与这些屏幕上出自自己手中的文字交流。
“明天会更好的吧……”李华笑着仰望夜空。耳旁传来三个少年谈笑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正迎上三人的目光。三人友好地笑了笑,李华也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三人,指了指学校,歪了歪头。三人先是一愣,而后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还是你们的学长呢。”李华笑到。
“哦,学长现在在干什么?”孟起好奇地问。
“哎呀,搞动漫制作的,今天刚入职。”李华说,“你们几年级了?”
“二年级。”余岁答。
“正值青春啊。”李华说,“真好,美好的校园生活还有很长时间。无数鲜花正开。”
他站起身,摆了摆手:“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三个好好玩啊。”
“学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