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安然

第14章 除夕之夜

    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在万众瞩目之下拉开帷幕,这一天竺妈忙前忙后,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家里的对联跟灯笼就如往常一样,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竺可馨跟竺爸身上。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音响起之时,也是一家人团圆而坐,共享天伦之时。

    除夕之夜,竺爸跟竺可馨就如往常一样肯定早早的守在客厅电话前,给家里的长辈亲人一一送去春节祝福,同时也便于接收亲人长辈们千里之外传来的祝福之音。

    “叔叔,您好,祝您及家人春节快乐,我是竺可馨的同学,请问一下可馨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竺爸将手上的听筒递给竺可馨,说道:“找你的,说是你同学。”

    竺爸说完便跟竺妈一起坐在沙发上,边磕瓜子,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屏幕。

    “您好,我是竺可馨,请问您是哪位?”

    “可馨,我是楚澈。”

    当楚澈二字传人竺可馨的耳膜,竺可馨欣喜伴随着委屈之感油然而生。

    “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这些日子你究竟干什么去了?”竺可馨满腹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竺可馨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而自然。

    “对不起,我跟我爸妈回乡下奶奶家了,但是乡下信号不好,我的手机一直处于断连的状态,让你担心了。”楚澈语气里满满的歉意。

    “那你不知道想办法跟我说一声啊,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竺可馨难抑胸中怒火,已然忘记父母还在身边,竺爸跟竺妈被竺可馨近乎抓狂的声音打断,纷纷向竺可馨投来疑惑的目光。

    竺可馨愤怒之音刚出,便后悔不已,转身撞见爸妈正以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立马平复心情,压低自己音量。

    “可馨,大过年的,注意你的语气。”竺爸严厉地说道。

    “可馨,让你担心了,真的很抱歉。具体的等我回鹏城再当面跟你细说,我奶奶叫我了,先不跟你聊了。”随后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竺可馨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却不料被对方突然掐断电话,这对竺可馨而言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

    竺可馨感觉心中怒气越烧越旺,更加难以平复,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可馨,新年快乐!帮我跟叔叔阿姨带声好!”谷欲涛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可馨,新年快乐!帮我跟你爸妈带声好,谢谢他们帮我们家准备的腊肉香肠,涛涛的外公外婆赞不绝口。”竺妈从儿子手中抢过电话,语气中满是感激。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外公外婆喜欢就好,我爸妈说这都是小事,不用太客气。”竺爸竺妈听到电话中提到自己,都纷纷转身,提醒竺可馨帮忙给对方带好。竺爸听到自己女儿说的话,礼数周全,进退得宜,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有事电话联系哈,我先挂了。”谷欲涛说完匆匆挂断电话,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谷妈的八卦劲,谷欲涛有种预感,如果他再跟竺可馨多说一句话,今晚他就不再是被两个长辈围攻,相反而是被四个长辈围攻。说来也奇怪,竺可馨被谷欲涛的爸妈喜欢也就罢了,没想到儿时匆匆跟谷欲涛的外公外婆就一面之缘,没想到二老竟然从此对竺可馨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跟谷爸谷妈统一战线,自此对竺可馨可谓是爱不释手,都分不清究竟竺可馨是他们的外孙,还是谷欲涛是外孙。

    “臭小子,大过年的,你匆匆一句话就把别人姑娘打发了,也不趁机明天约出来一起过年,难怪你到现在也没谈过一场恋爱。”谷妈一掌拍向谷欲涛的背,语气中甚是不满。

    “涛涛,你妈说的对,明天把她约出来玩,增进增进感情,早日领一个孙媳妇进门,也算是圆了外公外婆的心愿了。”谷欲涛的外婆满脸笑意,眼神中满是憧憬。

    “外婆,你怎么也跟我妈一样啊,真是的你们,爸,外公你们也不管管。对了,谁说我没有谈过恋爱的,学校追我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信不信下学期我就领一个回来给你们看看。”谷欲涛语气笃定,眼神坚定。

    “这个臭小子。”谷欲涛外公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竺可馨手机传来消息推送的声音,她解锁消息,发现是谷欲涛发来的。

    “刚刚听你语气有点不对,你没事儿吧。”

    竺可馨自认为已经伪装的很好了,没想到匆匆一句话,还是被谷欲涛听出了端倪。

    “我没事儿,只是在你之前接到楚澈的电话,情绪有点失控。”

    “怎么他没凭空消失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怎么还闹上情绪了?”

    “嗯,他只是回乡下了,信息不好,所以失联,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竺可馨说完将手机放回兜里,坐下来陪爸妈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团圆时光。

    “你看你看,刚刚还说没什么,现在立马又跟可馨发起微信来,生怕我们窃听了你们之间的秘密。”谷妈看着儿子低着头,手上信息不断,不禁调侃道。

    “好了妈,别人可馨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再这么说,恐怕不太合适吧。”谷欲涛说完从茶几上拿了两个橘子,便躲进了自己房间。

    “什么,可馨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对方竟然还不是我家涛涛,老公,我们失去我们儿媳妇了。”谷妈一脸的委屈与遗憾,转身盯着谷爸,说道。

    “好了你们,孩子们自有自己的姻缘,做大人的也就别瞎操心了,老婆子,我有点困了,这种熬夜看春晚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吧,我们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外公说完,拉着外婆起身往客房走去。

    屋外响起了烟花爆破的声音,每年的这个时候,鹏城都会设计一场美妙绝伦的烟花秀,为的就是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以烟花祝福全城人民新的一年花开富贵,美满幸福!竺可馨跟谷欲涛纷纷走到自己窗台前,拉开窗帘,欣赏着屋外的璀璨天空,然而彼此心中又似乎都有一丝丝失落之感悄然划过。

    假期总是美好而短暂的,新学期的步伐终将会到来。这整个假期,除了除夕之夜,竺可馨收到了楚澈的信息外,其他时间他们二人从未联系过,一时间竺可馨竟有一种自己还是单身的错觉。

    按照以往的惯例,竺谷两家人因为自己儿女打小认识的原因,然后彼此又都是独生子女,渐渐的两方父母关系也都慢慢熟络起来,慢慢形成春节互相走动、联络感情的习惯。

    新的一学期转眼就开始了,和往常一样,这一天竺爸一大早就开车送竺可馨去了学校,然后转身自己再回单位上班。

    竺可馨拖着行李箱刚走进宿舍,便被迎面而来的凌琅给以一个热情的拥抱。

    “可馨宝贝,你知道吗,一个假期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凌琅我也想你。怎么样春节过的还开心吗?”

    “那是自然,对了,你联系上他了吗?”

    竺可馨自然知道凌琅嘴里的那个他究竟是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之情,眼底满是失落。

    “那就好,我说什么,你就是爱瞎操心。”

    凌琅将竺可馨的行李箱打开,拿出箱子中的被套,开始帮她认真的装起被子来。

    竺可馨看着眼前的凌琅,思绪飘逸,陷入沉思。

    消息推送的声音即时打断了竺可馨的胡思乱想。

    “我在你宿舍楼下,下来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没想到消失了一个假期的楚澈此刻终于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

    “凌琅,楼下有人找,我先出去一下。”竺可馨说完,转身往楼下走去。

    凌琅放下手上的被子,站在阳台上,看到楼下的楚澈正在向女生宿舍张望,看身型像是清瘦了不少。“哎,恋爱中的女人真幸福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摆脱单身狗的宿命啊。”凌琅满脸都是羡慕之情,然后回到床边继续帮竺可馨铺床装被子。

    竺可馨本来心里有很多委屈,很多话想问楚澈,但是当她真正见到楚澈的那一刻,却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满腹的委屈也都自觉的凭空消失殆尽。

    楚澈见竺可馨迎面走来,强忍内心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把将竺可馨搂人怀中。

    竺可馨被楚澈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心跳加速,双颊绯红。

    “可馨,对不起,假期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我爷爷生病了,全家都轮流在医院照顾他,所以并未留意手机信号的问题。”楚澈在竺可馨的耳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满的歉意。

    之前竺可惜确实很生气,但是当她看到楚澈的那一秒,自己又很不争气的怒气全消,当发现他似乎比放假前清瘦了不少时,自己又满满的心疼。

    “那你爷爷他还好吧?”竺可馨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这是她跟他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拥抱来的如此触不及防,甚至让此刻的竺可馨有一丝丝慌乱。

    “嗯,已经没事儿了。”楚澈依然静静地抱着她。

    宿舍楼下过往的学生不禁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竺可馨在这些眼光中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本想挣脱掉楚澈的怀抱,没想到楚澈并未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将自己搂得更紧了。

    “可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楚澈用近乎祈求的口吻说道。

    竺可馨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原本冷若冰霜的男子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柔情脉脉,语气中满满的温柔。竺可馨不愿去想也不愿去问,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花香,听着他胸中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这一抱如暖阳般划开薄雾,迎进希望。

    当楚澈走后,竺可馨回到宿舍,嘴角含春微微上扬,脑中一遍遍闪现刚刚楼下发生的一切,沉浸与喜悦,让她贪恋着这份甜蜜。

    “哟,恋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这一脸的痴媚相,看来是二人有好事发生。”圆圆跟芳芳刚进宿舍,便发现竺可馨满脸笑容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双眼微闭,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似的。

    “来说说一个假期不见,你跟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芳芳继续八卦地问道。

    竺可馨连忙整理自己的心情,不愿意多说一句,只是回馈以微笑,然后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翻开假装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