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黎婉青劈头就骂，“你小子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又伤害沈宁的心了，知道前天你动手术时是谁在照顾你的吗？昨晚又是谁照顾了你一天一夜的？”

    厉震霆一愣：“难道都是沈宁？”

    “不是她还有谁？”

    “不可能。”厉震霆突然大声反对，“是小风，是她来照顾我的。”

    黎婉青叹了口气：“哎，我看你是脑子烧糊涂了，哪有什么小风呀，全是沈宁在照顾你，那天你进手术室后，沈宁就急急赶了过来，强烈要求进去陪着你，她陪了你那么久，你却不识好人心，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小风，真是笑死人了，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小风早就死了，她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又怎么可能来照顾你呢？如果真有，那也是你烧得糊涂中出现的幻觉，自始至终都只有沈宁陪在你身边，她才是你两个孩子的妈咪，是你最应该去敬重去爱的人，你却一直都是伤害她，太不应该了。”

    厉震霆石化般坐着，那天在手术室里怎么会是沈宁呢，明明感觉就是他的小风啊？跟那年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沈宁就是小风？不可能。

    如果是，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且沈宁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名的。

    他低下了头来。

    晚些时候，冷血过来了。

    厉震霆将这个疑惑告诉了冷血，问他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小风？冷血直接告诉他，自始至终都是沈宁！

    厉震霆沉默了。

    夜色来临，北风潇潇。

    厉震霆坐在病床上焦躁不安，没有人问他要不要喝水，想吃些什么，将削好的水果烫温给他，更不会扶他去上厕所，替他洗脚。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不知不觉间，他早已经离不开沈宁了。

    如果这些天小风从没出现过的话，那现在沈宁正在他心目中慢慢地取代了小风的位置，一点点占据了他的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歪在床边睡着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一双柔软的小手将他的手臂拿进了被子里，一条手臂抱起了他的头，轻轻将他移到了枕头上。

    他的鼻翼间充满了清香的海澡气息。

    “小风。”他猛地惊醒过来，猛地一把捉住了那条手臂，满心地惊喜。

    眼睛看不见时，嗅觉和触觉都是十分灵敏的，正因如此，这个时候，他的感觉才是那么的真实。

    “厉总，我是沈宁，不是小风。”沈宁冷静地答。

    “宁宁。”这次，厉震霆在怔了下后听清了，更加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臂，“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不用道歉，你没有错，是我答应了要照顾你的，不能食言。”沈宁淡淡道，“你现在还需要我照顾吗？”

    “当然要。”厉震霆很惭愧，紧紧抱住了她：“我混蛋，请原谅我。”

    “好，那我就继续照顾你，直到你眼睛康复。”沈宁从他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声音冷静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我要洗脚。”

    “好，我打水过来给你洗脚。”沈宁答应一声去了卫生间里。

    一会儿后，她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热水。

    她在他面前弯下腰来将他的双脚从被子里搬了出来，脱掉了袜子，放进了热水里，拿热毛巾替他踱洗着，动作轻柔。

    “谢谢你，宁宁。”厉震霆舒服地呼了口气，手指摸索着放到了她的头发上，轻轻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