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都城长安。

    二皇子赵王申思凯旋归来。文武大臣于十里长亭相迎。

    众人瞧见赵王腰挎宝剑，座下汗血马，样子甚是威武。

    此次北上御敌，赵王亲率三万禁军，代天子出征。但鲜卑南下大军足有八万，都是蒙哥大汗帐下最精锐的骑兵。

    众人看来，这仗根本不用打，胜负已分。禁军疏于操练，久疏战阵，又多是步兵，而鲜卑足足八万铁骑，真真是鸡蛋碰石头。

    但结果呢？

    太原一战，鲜卑八万大军困于坚城之下，久攻不下。赵王运筹帷幄，消耗了鲜卑人的锐气，又采取夜袭，烧了鲜卑人的粮草。气得蒙哥一病不起，只得退兵。

    这还不算。

    鲜卑人退兵之际，赵王提前在云州山谷埋伏，伏击鲜卑大军。一战歼灭鲜卑大军主力。蒙哥死战后侥幸逃脱，只带三千人返回大漠。

    赵王一战俘虏一万余人，包括蒙哥的十几个王妃和一众王子、公主。一时名扬天下。当然，禁军的损失也很大，毕竟很多年没打过仗了。一战下来，阵亡一万八千人，此次的凯旋之师，除却伤兵，剩下不过七千人。

    众人兀自感慨，眼见赵王领兵朝承天门而去，便赶紧跟上。

    禁军校场上。

    秦帝申显端坐高台，烈日之下，自有宫人执华盖侍立两侧。原本这样的献俘仪式并不在内务府的日程之上，当然更不在秦帝的日程之上。但谁也没有想到，申思这小子居然打赢了，一个十年难遇的大胜仗。明明是死棋，居然活了。

    对于自己的二儿子，秦帝太了解了。身子骨弱得风都能吹走，更别说上阵杀敌了。但他或许忘了，统兵的人是不一定要亲自上阵的。

    看着跪在台下的二儿子，秦帝抬了一下手，申思正埋着头，他是看不见的。

    只听内务府总管王怀恩喊了声：“起！”

    申思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当看见蒙哥的那十几个王妃时，秦帝来了精神。

    确切地说，是其中一个人让他来了精神。此人叫墨桑，是蒙哥第六个王妃，平素最受蒙哥宠幸。

    要说墨桑，在大漠是无人不知，而这不仅因为她是王妃。

    其实，在她成为王妃之前，便已家喻户晓。

    那年大漠干旱，人畜饮水困难。墨桑说服自己的父亲——鲜卑左亲王，亲自带兵三千寻找水源。

    半个月后，在大漠深处的耶鲁特雪山脚下，他们发现了一条河流，虽然不宽，但水流不息，水量充沛。她便将族人尽数引来，一时成了全族的英雄，更是名扬大漠。

    后来，她嫁给了蒙哥。

    此次南下，她是反对的，但蒙哥一意孤行。

    后来兵围太原，她又劝蒙哥绕过太原，以骑兵直取长安。蒙哥也没听。再到后来撤退，她便要求殿后，掩护蒙哥撤退，蒙哥这回总算听了她的话。

    蒙哥跑了，她却成了俘虏。

    墨桑看见了汉人皇帝那贪婪邪恶的眼神，她回应的是冷漠而鄙夷的目光。这却更加激起秦帝的兴趣。秦帝给王怀恩的口谕是，今儿晚上将这鲜卑女人带进他的寝宫。

    献俘仪式便这般草草结束。

    赵王申思回了府邸，在书房中沉思。

    他清楚，此次自己统兵出征根本就是一场借刀杀人的阴谋。毕竟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子骨确实弱，而且居然让自己带的是禁军这帮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如果不是自己熟读兵书，有谋士从旁协助，又遇上蒙哥这样的莽夫，那么此次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已经了解到，父皇之所以派自己出征，皆是受了太子的蛊惑。他不知道太子用的什么办法，父皇居然一口答应。

    他实在想不通。

    虽然因祸得福，但赢得实在太侥幸了，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