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墨桑问道。

    “我拔出腰刀，带着骑兵向车队中央发起冲击。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镖局的马队护住中央，用连弩向我们还击。弟兄们成片倒下。我立马感觉不对劲，但骑兵冲阵是不能回头的。我只得带着弟兄们全速冲击。”华武安回道。

    “后面怎么样？”墨桑追问道。

    “亏得我们埋伏得好，冲阵前没有暴露位置，距离车队也就两里远。冲进队伍后，我挥刀砍杀，弟兄们也都拼杀勇猛。镖局的人马渐渐不支，很快被我们围成一个圈。我命弟兄们停手。这时，终于有一个领头的出来答话。他看起来很年轻，浑身是伤。”华武安说道。

    “他说什么？”墨桑问道。

    “那人说他们是朝廷户部的押银队伍，要我们让开道路。我将信将疑，但行走江湖多年，知道一旦见了血，万万没有回头之理。于是假意答应，命老四他们让开一条路。那个领头的，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干脆，愣了片刻后，立即带人向前走。待他们队形散乱，与我们面对面时，我大喊一声‘杀！一个不留！’那帮人猝不及防。顿时，弟兄们手起刀落，眨眼间便将残存的镖师斩杀殆尽。”华武安接着说道。

    “对方既已亮明身份，你们怎么还要下手？！这不仅有违江湖道义，也极有可能招来朝廷大军围剿。”申寒皱眉说道。

    “公子说的是。不过，当时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只是吓唬我们。待我们打开银箱，才发现全是官银。挑开镖师的衣服，里面竟是户部官服。我找到那个领头的尸体，在他腰间摸出一块官牌，上面写着‘羽林卫校尉卢琳’。我的心当即便沉了下去，弟兄们的神情也是一黯，全然没了先前拼杀的兴奋。”华武安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个校尉而已，即便是朝廷的押银队伍，可他们并没有打出旗号，而是扮作镖局，况且先前问话，他们二话不说，便先动了手，说到底，你们也是不得已才下了重手。却为何这样惧怕？”墨桑安慰道。

    “羽林卫乃是皇家禁卫，职司宫廷宿卫，不要说是个校尉，便是杀了普通士卒，也是要夷三族的。”申寒说道。

    “啊？！”墨桑和孔雁冰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公子为何对朝廷律法如此详熟？”华武安望着申寒，一脸疑惑地问道。

    申寒一惊。一边的墨桑正准备替他回话。

    “家父原是长安小吏，家中存放有朝廷律法书籍，晚辈翻阅之余，也常听父亲教诲，耳濡目染之下，对此略知一二。适才妄言，倒让老伯见笑了。”申寒快速想好了说辞便回道。

    墨桑看着申寒，正疑惑他为何撒了谎。

    “原来是官宦人家。倒是老朽眼拙了。”华武安轻叹道。

    “还请老伯接着说。”墨桑催促华武安，像在听说书。

    “打扫完战场，我率人回到山寨。手下清点银箱，共有三十个，每箱两万两，共计六十万两银子。我命人将银箱藏好，不准动一锭银子。又派人到洛阳打探消息，看看官府的反应。”华武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