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周凌风压低了声音，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内心生生的害怕。

    血魔神和哈特是一伙的！

    第一时间，周凌风想到的是这个念头。

    “怎么？紧张到了连我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了么？”哈特十分轻松地站着，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周凌风皱眉，如果哈特是血魔神的儿子，那么如今血魔神怎么会被封印？

    或者说，血魔神根本就没有被封印？

    这一切，难道是一个局？

    “说说看，你眼中的血魔神是什么样的神？”周凌风打算先听一听。

    哈特并没有拒绝，他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支香烟。

    这太奇怪了，血皇哈特从来没有抽过烟，可是眼前的哈特竟然抽烟。

    他真的是那个血皇哈特？

    哈特惬意地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血魔神，其实就是魔神主。”

    “什么？”周凌风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

    血魔神是魔神主？

    “这不可能，听说魔神主是被众神王封印的。”周凌风反驳，期待着对方回答。

    哈特微笑道：“那么你亲眼看见过？”

    周凌风张口准备反驳“你亲眼看见了吗”之类的话，随后想到对方如果真是血魔神的儿子，那么他真有可能看见。

    哈特果然说：“我亲眼看见过。”

    “其实作为神的儿子，我并非世人想象中的那样，由某个母神生育下来，其实我只是血魔神的一根手指。”

    手指？

    就是自己身边的那根？

    哈特继续说：“当初血魔神利用自己的手指创造了我，让我成为神皇，作为他人间的代言人。”

    “我一直都勤勤恳恳，向来血魔神大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可惜，发生了一些事情。”

    周凌风忽然想到了年轻哈特，还有那些长着哈特面孔的人。

    “作为神皇，我从天界下凡，来到人间，我必须要经历一番人间疾苦，才能够更好的了解人类。”

    “于是我做了许多化身，让他们降落在人间，成为指路人。这个计划原本很美好，但是当所有的痛苦聚集在我身上时，我就发现了端倪。”

    “血魔神一直都在迫害人类，要求人类必须以祭品来祭祀，只要不从者，祂就会用自己的神力，将国家一夜毁灭。”

    周凌风再次变色，如果哈特说是真的，那么释放血魔神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血魔神根本不在乎人类，祂只会在乎自己的权威。”

    周凌风听见哈特情绪有些激动，立马打断：“打住，你说的有些混乱，我们从一开始说起好吗？比如，祂怎么成为血魔神的。”

    “这我并不知道，因为那是创造我之前的事。”

    哈特略微咳嗽，面色一缓，说：“不过我听说了一些只言片语，血魔神的确是被众神王打败，但是祂在求生之中，像狗一样对着众神王祈求，祂会答应恶魔从此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凌风冷笑：“你以为随便编的一个理由，我会相信？”

    “我并不是让你听这些故事，我只是想让你进行一个选择，是选择我哈特，还是选择相信血魔神拉二。”

    哈特平静说：“血魔神把所有的恶魔都出卖了，尽管那些恶魔都是祂制造出来的，但是祂出卖了自己的门徒。”

    “瞧瞧，看看现在的七十二魔神柱和一百零一恶魔石，它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背叛它们的，是自己的主人血魔神！”

    周凌风迅速摇头：“我可不相信你这些鬼话，毕竟血魔神可并没有欺骗我的动机。”

    “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继续。”

    哈特说：“其实当我知道真相时，我只是震惊，并没有太多波澜。”

    “直到，我听见了血魔神拉二说，祂准备毁灭世界。”

    哈特的话再次刷新了周凌风的认知。

    血魔神准备毁灭世界，这个听上去十分的缥缈。

    “我当时去质问血魔神灵，祂没有给我任何的答复，而是呵斥，这些事情不在我的管控范围。”

    “你应该知道，我的分身在人界一直处于流浪装状态，早就和不少人产生了浓重的情义，如今听见血魔神准备毁灭这个地方，我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所以我产生了一个封印血魔神的计划，别看我只是一个管理人界的神皇，事实上血魔神对于民间疾苦，简直是一无所知。”

    “当我找到这个弱点时，封印神灵的计划就开始实施。”

    哈特的话，听上去总是让人感到悲哀。

    “我借助了人类祭祀的漏洞，引出血魔神拉二过来，当祂露面时，我利用自己的血液，很快锁定祂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封印了。”

    “面对一个想要毁灭人类的神灵，我不觉得你有任何理由站在祂那边。”哈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

    血魔神拉二竟然要毁灭人类，这可是和天神沃克的理念相同啊。

    “可是据我所知，血魔神应该是站在众神王这边，祂，真的是沃克派？”

    哈特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神不会那么轻易死去，所以即便现在我夺取了祂的身体，可是祂还是活着，我甚至没有找到任何方法去消灭残留的灵魂。”

    “我创建了黄金国，我想要创立一个新的国家，一个强大又懂礼节的文明。”

    周凌风听见哈特说黄金国，立马侧耳倾听起来。

    “原本，拥有神之躯的我，创造一个国家简直轻松的不能再轻松。可是当我施展了两三百年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发现我的力量正在大量消耗，神之躯并没有提供力量给我。”

    哈特眸光里显露着落寞和悲伤。

    “所以你想到了循环？”

    “是的，循环，但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称呼-轮回。”哈特微笑道。

    “只要圈养人类，我就可以从他们的血液中提取更多的力量。”

    周凌风逐渐有些恍然：“循环的力量，原来当真是你做的。”

    哈特摆手：“也不是我，是我的仆人阿波冥王想的主意，他从他的族人之中，获得了轮回的灵感，只有在轮回之中，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取力量。”

    “只是依靠轮回就可以获得？未免有些太......”周凌风本想不屑一顾，但是哈特已经带着戏谑看向他。

    “你错了，莱昂恩，你有没有想过，圈养人类，并不一定要保证每天都提供食物，只需要给他生命，他自己知道怎么养活自己，当成长之后，他就会以另一种形式来反馈你。”

    周凌风冷声道：“所以，黄金国整个国家都被你操控？”

    “算，也不算，毕竟他们已经是死人了，不是吗？”哈特的话忽然让周凌风有些无力感。

    黄金国的所有人都是死人么？

    哈特继续道：“你难道没有调查过，这些黄金国的人，不论是国王，还是平民，他们的灵魂一直都处于循环状态，比如说歌德国王......”

    “是特诺国的国王，是吧？”周凌风冷静问。

    哈特鼓掌：“聪明，看样子，你在汲取灵魂碎片时，获得了一点点记忆，不过我得考考你，你知道打败帕克国王的女人歌莉，如今转生成为了谁吗？”

    歌莉？

    “难道是珠华？”周凌风心念一动。

    哈特再次鼓掌。

    “歌莉是个伟大的女人，她敢于牺牲自我，只是为了诛灭暴君，我没有理由不实现她的愿望。她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普通的公主，只想要静静的走完这一生，所以我安排她每一世都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每一世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呵，都是安排的，就像提线木偶，未必是他们想要的。”周凌风淡淡道。

    哈特说：“那无所谓，毕竟他们只是我从亡魂里召唤的人，本身是没有机会重生的，但在我的安排下，他们逐渐都在获得自己的愿望。”

    “是吗？那么黄金诅咒是怎么回事？”周凌风一语中的。

    哈特语塞，随后低声喃喃：“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想到轮回的人，会出现黄金诅咒这种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哈特！”

    “那是阿波冥王告诉我的，利用血液转化为黄金储存力量，然后又将黄金转化为婴儿重生。”

    “一开始，人之所以变成黄金，自然是因为能量耗尽，黄金国每个人的灵魂载体就是黄金，可是后来不一样了，有些人根本不是能量消耗缘故，他们化作灵魂消散时，我只好再次收集起来，投入血海里滋养。”

    “只是最近这种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哈特忽然吞吞吐吐。

    周凌风补充：“有些失控状态。”

    哈特黯然低头。

    周凌风又问：“那么恶魔兽呢？那些邪物，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那些魔物并没有出现，这让我感觉......或许......或许是......”

    “或许是另一个哈特搞的鬼，我说的没错吧，我该称你为一号哈特，还是二号哈特？”

    哈特听见周凌风说的话，猛地抬头，看见周凌风带着冷笑意，看向自己。

    “你，都知道了？”哈特颤声说。

    周凌风微微侧目：“你不是平常见的哈特，那个哈特废话没这么多，我能够站在哈特面前这么久，当真是个奇迹。”

    哈特脸微微红，随后叹气：“是的，我力量并不强大，为了驾驭血魔神身躯，我必须要分裂出一个纯粹的自己，倒霉的是，偏偏我这部分被剔了出来。”

    “那么你出来的意义是什么？想让我帮你对付那个哈特，重新融合成为原本的自己？”

    哈特摇头道：“我对于融合不感兴趣，我只是对你感兴趣，再听到想要毁灭世界的血魔神，你还会选择相信祂吗？”

    “相信。”周凌风没有丝毫犹豫。

    哈特“哦”了一声，眉毛一扬，十分诧异：“为什么？你应该记得特诺国的悲剧，当初初代国王克伦威之所以没有和流国女王沙曼在一起，就是因为血魔神的存在。”

    “祂一面压制住两个国家发起战争，一面又挑起两个国家的相互仇视。其实流国和特诺国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仇恨，都是血魔神拉二在捣鬼。”

    哈特说完，周凌风点了点头：“我还是相信。”

    “为什么！”

    周凌风说：“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血魔神拉二创造了恶魔，是为了毁灭人类，或者联合众神王，是为了毁灭世界，那么祂创造你的意义在哪里？亲爱的，血皇哈特大人？”

    哈特彻底震住！

    “我，创造我的意义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