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啊……”林艺涵宠溺地摸了摸小桃儿的头道，“人家嘴上不议论，心里也会议论。你能撕烂他们嘴，还能堵住他们的心吗？”

    “我想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要是这次真的有什么风险，我带着求康药房挺过来了，那以后上上下下应该会有更多人从口服道心服吧。”林艺涵道。

    “那些人心服口服真的那么重要吗？”小桃儿不解道。

    林艺涵不作回答，而是继续用她的簪花小楷对照着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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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收大药房的一个转角，一个大众脸模样不起眼的家伙正在拾荒。见左右无人，他翻开被众多污秽之物暂时遮盖起来的下水井盖。盖子是石制镂空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大众脸握住镂空的石条，用力往上一拉“嘿，尽然拉不动。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堵塞了？”

    大众脸不服气，毕竟自恃有功力在身，大众脸再次运力一来，只听得“咔咔咔”的筋断骨裂之声从井盖之下传来。

    听到发出响动，大众脸连忙俯下身子四处张望，还好此时无人路过。大众脸放下心来，掀开石头盖子的一瞬间，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境波澜再起。

    石头盖子下面的景象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两只手死死地握在石头盖子的反面。原来刚才大众脸运功都抬不起是由于，下面有一具尸体的双手牢牢地握住了石头盖子的反面。而之后“咔咔咔”的筋断骨裂之声，是大众脸再用一把力之后，这具尸体的双臂被他生生地拔断了。

    “这应该就是那位师兄了。哎……走好。”大众脸猜测到了那具尸体的身份，用手一抹合上了对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嗯？”大众脸在给尸体闭眼时突然发现尸体的喉部似乎有异常，上手一摸，“这……这个师兄的喉部肌肉已经萎缩，难怪几次去城隍庙。他给我开门的时候都没有言语……”

    “难道……”大众脸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让他久经锻炼的内心也感受到一股冷意，“难道，八爷选中这位师兄来进行下水道潜伏，正是看中了这位师兄天生聋哑？难道八爷是担心这位师兄的求生本能最后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或者说……或者说，八爷一开始并没有把有去无回的事情告诉他？”大众脸心怀忐忑的合上了石头盖子。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当下水道边暗的一瞬间，尸体上闪烁着莹莹绿光，而这些绿光同时也粘在了他的手上。

    走在街上，没有了任务，没有了目标，大众脸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和那枚惨白的太阳。他感觉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或者是去干什么。

    大众脸有些无力的坐在泗河边的扶栏上：“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累啊，这么走了几步就感觉心慌气短的。”

    突然大众脸脸色一阵潮红，压抑下了喉头泛起的血腥气：“我这是怎么了？内伤？还是中毒了？”突然他发现了自己手的莹莹绿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大众脸感到一阵头重脚轻，随后便从扶栏栽进了泗河里。在坠河的一瞬间，过去的一生仿佛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终点的画面落在了八爷的交代和那具死尸上。突然，大众脸全都想通了：“八爷还是那个八爷。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八爷。为了杜绝后患不留余地的八爷。八爷狗狠，够绝……我菅世坚永远都成了不了八爷，洪社不会再有新的八爷了……”

    泗河边路人见到有人落水，大喊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有会水的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亦有热心人不顾此时河水的刺骨寒冷，剥了衣服就往河里扎。他们只管救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落水不久，但是此时的菅世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个一辈子活在人群之中的人，努力地大众化，尽己所能让自己影藏在芸芸众生里，让大伙儿尽可能地不注意到他。

    如今菅世坚真的做到了，甚至连菅世坚这个名字很快就再也不会被提起，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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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我们为什么这次走货不进城？”伙计问到。

    “我们要赶着去京师，没空在惠阳港久留。”掌柜的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留在惠阳港交割。您和大部队去京师不就行了。”伙计建议道。

    “这鸟的翅膀硬了，就想去单飞了。人的脚掌实了呢，就想去单干了，是不是？”掌柜的问到。

    “不不不，掌柜的。我家三代都是您这儿的长工，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有这份心思啊……您多虑了。我是想……”伙计连忙摆手解释道。

    “但愿是我多虑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到后面去看看，车队有没有跟上吧。”掌柜的吩咐道。

    “好嘞，我这就过去看看。”伙计说着就跳下了驴车，跑到队尾去了。

    “我何曾想在城外安息啊……只是这一切不由我说得算啊！”掌柜的看着跑远的伙计心想，随后就看到了一个劲装打扮的镖师。

    这伙镖师是出发之后主动找上门护镖的，一般他们只找相熟的镖局。但这次却雇佣了这家半路上主动找上门来的镖局。很多人都表示想不通，但是掌柜的一锤定音，其他人也没有质疑的份。

    只有掌柜的自己清楚，这些镖师找上来的时候，还带来他儿子的贴身配饰，并且带话必须按他们说得做。只要听话，这一趟下来钱货两清各不相欠，若是不听话，或是阳奉阴违。违反一次就会带一个他儿子的零件过来。

    掌柜的刚才故意提高声音说话，既是为了教训伙计，也是故意说给那个坐在货堆顶上瞭望的镖师听的。以示自己绝只是表面的曲意逢迎，是真心在照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