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思慕你,倾慕你,爱慕你

    裴宥眸色骤深,推开她一些:“别闹。”

    “我没闹。”温凝面颊染着一抹粉红,“我说真的。”

    裴宥的眼神又落在她娇艳的唇上,往下,是细长的颈线,再往下……

    他挪开眼,修长的手复又揉捏眉心:“温凝,莫要撩我。”

    “我真的说真的。”温凝浅茶色的眸子里一片澄澈,往上凑了凑。

    见他闭着眼不搭理她,再度往上,亲住他凸起的喉结。

    她记得上次亲他这里,他浑身都颤了颤。

    她也就学着上次的样子,用唇……吮了一下。

    裴宥的呼吸有轻微停滞,继而嗓音变得暗哑:“温凝。”

    温凝倒觉得他这喉结亲起来颇为有趣,乖乖的,不像他的唇,会反咬他。她吮一下,它便滚动一下。

    “温凝!”裴宥又唤了她一声。

    一开口,喉结的震动便传到唇边,麻麻的,痒痒的。

    温凝张开唇,将它轻轻咬了一口。

    裴宥突然翻身,将她扣在枕上,呼吸有些急。

    温凝眨了眨眼,刚刚还澄澈的眸子里,已经漾着别样的颜色。

    裴宥眸色深深,溽热的气息洒在她面颊。

    她心跳有点快,微微抬起下巴,闭上眼。

    裴宥却没有来亲她,带茧的拇指划过她的眉:“温凝,我并非国公府的世子。”

    温凝睁开眼,有些莫名。

    她知道啊,她又不图他世子的身份。

    且与他说过好几次了,她可以养他的。

    裴宥压了压气息,将她揽入怀里:“想不想知道今夜皇后召我入宫,说了些什么?”

    温凝没想到她不忍心问出口的话,裴宥会亲口告诉她。

    果真与她梦里一模一样,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你信了吗?”温凝问他。

    裴宥未答,倒是问:“你梦中的我信了?”

    温凝瞪大眼,她什么都没说,他是如何知道……

    裴宥嗤笑一声:“蠢货。”

    翻了个身过去。

    温凝:“……”

    这是在骂……梦里那个他?

    “后来呢?”裴宥背着她问,“你的梦里后来发生何事?你为何要谴暗卫去凤仪宫盯着?”

    到底还是问她了啊。

    温凝在他背后画着圈,轻声道:“我梦到皇后娘娘……在凤仪宫自缢了。”

    裴宥的脊背蓦然僵硬,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裴宥?”温凝拉了拉他背后的衣裳。

    裴宥并不转身,只语调凉薄地哂道:“到底,是做了和当年一样的选择。”

    他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裴宥阖上双目。

    诚然,裴宥并不知晓温凝此时说的“梦”,当真是燃烧纸笺引来的梦境而已。

    但他清楚温凝身上的奇遇,亦信那些奇遇大抵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重来一次,并不会有二致。

    “裴宥。”温凝继续拉裴宥的衣裳,他还是不动。

    她没有办法,只好去亲他的后颈。

    轻轻细细的柔软,落在他的颈窝,带着温香的呼吸,亲过一处,再亲一处。

    裴宥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发汤的手掌捏住了她的腰:“温凝。”

    “没关系,我说过……”温凝抚着他的面颊,虔心看入他的眼,“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裴宥眼睫微微一颤,眼尾又有些发发红:“温凝,该与你说的,我都与你说了。”

    她本来就知道这些啊。

    温凝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这人睡觉都那么讲究,衣服上不是一解就开的束带,而是略有些繁复的盘扣。

    温凝解开一颗,两颗……

    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指尖都有些发颤。

    待上半截散开,露出里面的紧实,便有些……解不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

    真全让她自己来啊?

    该不会……等下还要她自己脱自己的衣服吧?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温凝难为情地闭了闭眼。

    这么一闭眼,本就有些发颤的指尖,滑过了衣裳下的皮肤。

    裴宥似有些难耐地,轻哼了一声。

    温凝诧异地睁眼,缩回手。

    这么……敏感吗?

    裴宥却是一把将她的五指捏住,眸子里沉得不像话,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温凝,你想好了?”

    力气有点大,捏得温凝有些发疼。

    她的眸子里漫起淡淡雾气,眨了眨眼:“裴宥,我亦想……取悦你。”

    不待她最后一个字吐出完整的音节,裴宥已经封住她的唇。

    侵掠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一下……还有一事……”温凝到底心中还有记挂,“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也和梦里一样……”

    “不会。”

    谎言已被识破,再做同样的选择没有意义。

    “专心点。”

    “那你……你把烛火熄掉……”

    “还有被子,被子盖上……”

    “盖上被子怎么做?”

    “我……我怕冷……”

    “待会儿就不冷了。”

    不用待会儿,温凝现在就不冷。

    热意一股股地燎来,她就像海中无根的游物,试图抓住点什么让自己暂得安稳,最后也只能抓住裴宥的手臂。

    大冷的冬日,他的手臂渗着汗意,热得堪比她常常捧在怀里的暖炉。

    今日温凝完全没做准备,衣裳穿得并不那么合适,结果就是直接被撕掉了。

    她又想提醒他待会儿轻一些,话在喉间滚了滚,到底没说出口。

    他总是那么敏锐。

    似乎之前,就看出来了。

    裴宥也的确无需她多说,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空气中的滚灼渐渐变成绵缠,柔腻地氤氲在冬日的夜晚。

    外面大约又下雪了,不大,轻细的雪粒子,像雨点般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子。

    这方天地里却热得厉害。

    温凝又觉得他有些过缓了,声音里有几分难耐:“你……你是不是……不会?”

    黑暗中的影子顿了顿,倾身下来:“你梦中的人很会?”

    温凝:“……”

    “我不该提他。”他叹口气,“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细细地亲她。

    少了阻挡,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又有些紧张,不受控制地绷直。

    裴宥突然俯下身子,亲了她一口。

    “你……”温凝耳边嗡地一声——

    他又来捉她的唇:“温凝。”

    他就在她耳边,声音那样暗哑,又那样动听:“恕之,思慕你,倾慕你,爱慕你。”

    温凝猛抽一口气,瞳孔蓦然放大。

    窗外的风大了一些,敲在窗上的雪粒子更加细密,亦更加凶猛。

    炽热的屋子里,响起些别样的声音。

    如一石落湖,又似巨浪拍岸,声声入耳。

    “松嘴。”

    清冷的声音之后,是带着哭腔的吟。

    “我会吗?”他问。

    无人应答。

    “会吗?”又问。

    终究是哭了出来。

    “没出息。”

    将姑娘翻个身,再度掐住她的腰窝。

    风雪渐盛的夜晚,老者终于不再立于长廊上。

    这次前来相见的,也终于不再是身手矫捷的黑衣人。

    他在书房中看书。

    这个年纪,又曾在战场受过不少伤,身体大不如前,看书的眼睛都没那么好使,微微眯着,将书拿得略远。

    府上的管家直接推门,匆匆进来,俯首含胸递上了一封信:“老爷,娘娘来的。”

    谢长渊花白的眉毛略扬,伸手接过。

    管家便马上退了出去。

    书房中暖意融融,谢长渊放下手上的书,将那封沾着冰雪之气的信拿起来。

    打开。

    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眸子将那字句扫过,甩开信笺,哂笑了一声。

    “恕女儿不能如父亲所愿。”

    “爹爹,他待女儿至诚,女儿不能再做伤他之事。”

    “女儿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你与他倒戈相向。

    “女儿尝试过,失败了。”

    “南辞之死,当真与他无关。”

    “明日陛下回宫,入宫请罪罢,女儿会倾力替您求情。”

    老了,不中用了。

    最是乖顺听话的女儿,都生出反骨,不顺着他的意行事了。

    叫她将那些罪责都推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婿身上罢了,路都替她铺好了,最后一步她竟走不出去。

    那她今日将那孩子传入宫中做什么?

    以为没有她,他就无法离间那对父子的关系吗?

    谢长渊在书桌上敲了三下,房梁上跃下一名影卫。

    “主子!”

    “与世子那群暗卫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他们手里抢一个人,总不是问题?”

    “主子是要……”

    “那孩子聪慧啊。”谢长渊低笑,“温氏女,梧桐巷,爱妻和外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叫人看不真切。”

    “还好啊。”谢长渊眼底涌出偏戾的执拧,“老夫留下了这最后一颗棋子。”

    而此时的四皇子府内,同样有各方消息往来。

    “殿下,今个儿皇后娘娘召了裴世子入宫。”范六躬身在楚珩身边禀报,“在凤仪宫的茶室招待的,谈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呢。”

    下雪的天,楚珩在户外凉亭。

    心中躁意如同地底岩浆,止不住地往上涌,屋子里根本坐不住。

    “公公怎么看?”他勉强压住情绪问道。

    范六叹口气:“十有八九……否则这种时候,又是夜晚,皇后娘娘最是识大体,即便是外甥,也是个外男,不该召进宫。”

    “而且。”范六又道,“说是今日陛下收到长公主休书一封,信重不知说了些什么,陛下现在已经发轫,连夜便要赶回京城。”

    楚珩手中的茶盏,就那么被他捏得裂开。

    “殿下!殿下保重自己啊!”范六急道。

    楚珩甩掉那茶盏的碎片:“这是要将他的身份抖落出来了!”

    “难怪二哥不在了,父皇也并不提拔我,难怪说是废后,谢氏好端端地在那儿一根头发都没掉!难怪这么些年,由我和二哥如何折腾,他绝口不提立储一事!”

    风雪中摇曳的灯烛下,楚珩一双眼猩红:“范六,原是他留着这么个后手!”

    “范六,父皇盼了那么多年,若他真是……皇后所出,焉还能有我的位置?!”

    范六惯来脑子灵活,此刻竟也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说的话,他无法反驳,亦无处安慰。

    但凡在宫中有些年份的老人,都知道嘉和帝有多么盼着他与皇后娘娘的嫡子。

    怪不得裴世子一回来,嘉和帝便对他宠信有加,种种封赏丰厚到令各位皇子都眼红;怪不得那一年之后皇后娘娘就一直对外称病,几乎再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是……

    做了心虚之事,不敢露面啊!

    “殿下。”这样一想,范六又冷静了一些,“陛下若想认回他,封他做太子,当初直接挑明他的身份即可,何必让他认去长公主膝下?殿下莫急,或许……”

    “无非是想护着他,护着他的皇后!”楚珩打断他的话,“若贸贸然认回一个皇后嫡子,他的太子岂是那么好做的?无论是我,还是二哥,都断不会让他好过!更会掘地三尺挖皇后当年落下的把柄,啃掉谢氏一块肉!”

    “可他让长公主先认回去,你瞧瞧,多妙啊!”楚珩气得笑出声来,“我和二哥,哪个不是将他供着捧着讨好着?”

    “如今二哥不在了,大抵是觉得一个我不足为患?想让他认祖归宗了?!”楚珩猩红的眼底充斥着愤怒和不甘,猛地挥掉石桌上的茶具,“做他的春秋大梦!”

    若像此前那般遥不可及也就罢了。

    他输给瑞王都算甘心的。

    可偏偏,眼看就唾手可得了,冲出个拦路虎来要抢他就要到嘴的肉。

    凭什么?!

    他经营多年,盘算多年,他为了今日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白眼?凭什么有人什么都不用做,生来就能得到他汲汲营营苦心孤诣所求的一切?!

    “范六,等不得了。”楚珩沉下眉眼,“他的身份一旦昭告天下,一切都晚了!”

    “殿下的意思是……”

    “他既敢淌进这浑水里,莫怪我除之而后快了!”

    “可……”

    裴世子深居简出,平日里就上朝,工部,再就归家,京城之内众目睽睽,他身边又有武艺高强的侍卫和暗卫,哪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你忘了我那备受宠爱的表嫂了么?”楚珩阴鸷一笑,“梵音音死了,她还毫发无损。”

    “范六,恐怕宠梵音音是假,爱那娇蛮的温氏阿凝才是真。”

    “你挑几个得力的去国公府盯着。”

    “拿他不容易,拿一个小姑娘还能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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