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改!被欺负的公主殿下

9.背后的事情

    “秦公子好酒量。”

    在林玉墨举办的小宴上,南岭王世子举着酒杯,醉醺醺地说。

    “今日我做东,大家尽情喝!”林玉墨脸颊微红,高声说道。

    这时林玉墨察觉到自己快要真的醉了,而后他找了个时机,将一些水果在嘴里嚼烂,又混着酒水吐出来,佯装自己喝吐了,让宫女搀扶着下去休息。

    天色不早了,许多人见林玉墨走了,也纷纷离开。

    南岭王世子也不知和秦意对酌了多少杯,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让人给抬了下去。

    只有似醉非醉的秦意还在那里,侧倚在这棵歪脖子树下。

    众人都离开后,他便不再装了,恢复精神的模样,其实他根本没有喝醉。

    秦意有些累了,往后仰头想歇一会儿,却在此时,望见树上蹲着的林寒酥。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涩,问林寒酥:“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下午,”林寒酥小声说,“宫人开始准备酒宴之前。”

    “啊?偷偷摸摸这么久,你要练习忍术不成?”秦意笑了笑。

    “腿麻了,下不来。”说罢,林寒酥向他伸出手,想让他接一下。

    然而树下的秦意见势,却两手一抄,戏谑地看着树上的她:“腿麻了好啊,让我看看你今天怎么下来。”

    林寒酥一怔,大家都欺负她,原来他也。

    她收回了手,抱住了自己,看向旁边,眼睛开始流水。

    她没有声音,两行泪水像山间的溪水一样汩汩地往外涌出。

    秦意皱眉,连忙把她从树上取下来,叹了口气说:“逗你玩的。”

    秦意抚了抚她的脸,沾了一手的水:“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秦意!”她说,“你讨厌我吗?”

    秦意撇撇嘴:“讨厌?那可太讨厌了,你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吗?”

    “我是怕杜将军一直和山匪勾结,以奖赏的名义花国库的钱。”她又要开始哭了。

    “哦,你说这件事啊,”秦意双手环抱,严肃地说,“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的不对,你不知道,朝廷的军饷以银块的形式运到地方,熔铸之后发给下面的人本就有亏损。”

    “运送的途中多有刮风下雨,官差路上安顿得贴不少银两,到了地方将领得把这些钱还了官差,到手的军饷早就不够朝廷定的数了。”

    说着,秦意回头拿起一壶没喝完的酒,倒了一杯看向林寒酥:“你喝不?”

    她没喝过,很是好奇,伸手要去接。

    “小孩子不能喝。”秦意回手一饮而尽,“下面的兵被征来军中,家里本就少了一个人干活,若是这军中的补贴少了,家里就跟揭不开锅了。你可能还没见过因为吃不起饭饿死的人家,对他们来说,钱就是命。”

    秦意放下酒杯:“缺的钱,每家将领都要自己的法子补上。有的收收富商的保护费,有的往上多报几个吃饭的人头。而杜将军出身寒门,没有那个势力让上头的人多报人头,正好遇到几个含冤入狱的农夫,就和他们演了这场戏罢了。杜将军不过是因为牵扯了些势力,才借这由头发落了他。”

    “所以……我还害了无辜的人……”林寒酥声音颤抖。

    “哼,”秦意冷笑,“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大家各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有自己的考量,他们的事,你一个小丫头掺和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不愿意接受这个件实,于是哭着跑掉,一头扎进了北苑里。

    “诶……”秦意没有拦下她,却慢慢跟了上去。

    此时已经月光如水,寒风吹翻了秦意的袖子。

    等他绕道去了北苑的后墙,翻上墙头,正好看见林寒酥对着后墙发呆。

    “你还来做什么?还有什么要说?”

    “我来看你还在哭没。”秦意还是嘴碎,“来笑笑你这个小哭包。”

    “哼!”听罢,林寒酥要赶人了,“这里可是我的院子,你再不走我就喊人来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秦意说着要走,却翻进墙内来了。

    他走到林寒酥面前,伸手摸摸她脸上的泪痕:“等杜将军流放了,这件事基本就过去了,不会有人一直在意的。”

    “那杜将军会记恨我吗?”她问。

    “我相信他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不会怪你的。”

    林寒酥听后点点头。

    “话说,你今天怎么从东方既白眼下跑开的?”秦意问她。

    “因为我把鱼娘烫到了。”说着林寒酥掀起自己的袖子,拿手臂给他看,“我这些天多烫了自己几次,把北苑的烫伤药都用完了。而且我知道东方以前在军中待过,知道些土方子。所以等东方去看鱼娘的伤了,我就趁机出来了。”

    “三殿下派来伺候你的鱼娘……”秦意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哽咽。

    “嗯,鱼娘。”

    林寒酥手臂上连成一片的疤痕,秦意投去怜悯的目光。

    那些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却被林寒酥骄傲地举起来,仿佛是她的勋章,她的眼睛也仿佛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杜将军的事情渐渐无人再提,取而代之的是之后传出八殿下愚昧莽撞,出言不逊,得罪了当今文坛风云人物临安公子。

    再然后又是八殿下在朝阳郡主祖母的寿宴上出了大糗,弄得齐将军夫人难堪,毁了世家大公子的将要成的婚事。

    又过了几个月,慕容故来到北苑,给林寒酥带来了一只纸风车。

    “上次见面时,惹得殿下不高兴了,思来想去还是来赔礼道歉。”

    谁知今日林青山也在北苑,慕容故又朝林青山行了一礼。

    “不知三殿下也在,失礼失礼。”

    林青山对他说:“听闻八妹妹近来酷爱抄书,我亲自送了一些书过来。”

    “三殿下真是有心……”

    林寒酥默不作声,一直低头写字,反正他俩的对话都不是说给她听的。

    见林寒酥待在那里写字,慕容故特地拿起纸风车递到林寒酥手中,说:“实在是没有打听到八殿下最近喜好些什么,只能尽力找些小玩意儿,还望八殿下不要嫌弃了才是。”

    林寒酥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拿上纸风车跑到院子里去玩了。

    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林青山赶紧向旁边的东方即白和鱼娘说:“还不快跟上你们殿下,可别让磕着碰着了。”

    于是,他们跟上林寒酥出去了。

    “她那日避开所有人跑出去,是去见你?”林青山问慕容故。

    “确实是见了一面。”慕容故点点头,“你这样欺骗一个小姑娘有些无耻,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不是我,她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林青山缓缓走出房门,看向院子里。

    院子里,林寒酥跑着把风车举过头顶,看着风车一圈一圈转得看不清。

    “如果告诉她,用被利用来换生活的安逸,换不被针扎的日子,她也会愿意的吧。”

    “被蒙蔽被操控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呢。”慕容故双手环抱,噘嘴吹了吹额前的碎发。

    他忽然院中刮起强风,林寒酥拿住风车的手突然松了,纸风车被风卷向空中,她捂住头渐渐晕了过去。

    “觉醒灵力了。”他说。

    她晕过去后,风渐渐停息。林青山走上前,抱起她回到屋里,吩咐下人传灵医过来。

    等待灵医的间隙,慕容故和林青山站在门边说话。

    “她的根骨并非上乘,刚才风倒挺强劲。”林青山有些惊讶地说,然后又笑笑,似乎觉得很有趣,“平常能觉醒灵力的人,六岁就会有反应,到了九岁还没有反应的,基本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她如今已经十岁,这才显露……”

    “她继承了她父亲叶骁的木灵根,其筋骨可驭风而化。长时间窝在北苑这方寸之地,自然晚些。”

    “哦,驭风而化,所以要拿风车给她,原来是帮她多接触接触风啊。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你也说了,你们上次见面不是很愉快,看起来她不是很愿意帮你。”

    “灵国公主的身份没有给她带来安逸的生活,这样的局势迟早会将她推向外来的势力,我不愿意她成为我的敌人。”慕容故摇摇头,“而且她要快一点长大才能帮助到我,这点和你冲突了,我很抱歉。”

    “你何必说这种体面的话呢。你知道,我不是小气的人,而你也不是会为自责的人。”

    “你派到林寒酥身边那个鱼娘到了出宫的日子了吧。你打算接下来换谁来?”慕容故问林青山。

    “秦意有人选。”

    “那个刺客?”

    “不错。”

    林寒酥恍恍惚惚地醒来,看见一个挂着白色面纱的女灵医在身旁把她的脉,灵医手上环绕着金色的光晕。

    林青山和慕容故那些人已经不在北苑了,东方即白站在床边背对着她。

    不一会儿后,灵医起身回禀:“是继承了圣爵殿下的木灵根。”

    林寒酥顺着望过去,离床不远处坐着圣妃娘娘对灵医轻轻点头。

    她对林寒酥说:“八殿下,圣后公事繁忙,由我代替她过来看看你。”

    她用细柔的声音说话,目光却一直观察着林寒酥。

    “见过圣妃娘娘。”

    只需要观察一个人的眼神片刻,便能将这个人的性格知道个大概,这句话圣妃从来认同。

    见此知传言非实,圣妃笑起来,心道自己的儿子青山不至于会近无理蛮横之人。

    “孩子,木灵根不适用于太多数人修行的方法。圣爵少年时也一度被低估实力,直至他悟出了风息化生之法,才鹤立于众。他如今虽不在人世,他曾用之法还记在玉眠峰的卷宗上。”

    圣妃说的话是长辈的叮嘱,将林寒酥的出路尽数规划了。

    “玉眠峰向来不收女弟子,当年你四姐姐跪在峰门前求拜,这感动了峰主,已然破例让你四姐姐看卷宗。如今山上还有一位圣爵当年同窗的好友和你孪生的七哥哥在,圣爵的这位同窗好友如今已经位列玉眠峰六道主之一,也是他收了你七哥为徒弟。你尽管上玉眠峰一试。”

    “嗯嗯。”林寒酥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