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鸟长了翅膀，随着风儿远去了。

    在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张云牧决心变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谁也保护不了，等到将来重要之人遭遇危险时，自己只是一个会逃跑的废物。

    星星睁开了眼睛，世界沉沉的睡去。喧嚣的街道变得平静，宽阔的道路，只有一个人。我就这样茫然地走回了家。本以为空落落的家里，只会有我一人，但客厅的灯光令我诧异。

    没错，母亲回来了。见我到家，她连忙把我抱紧怀里，询问我有没有受伤。没想到平日忙碌的她，也能关注到这件事。

    她说：“我看到新闻后发现是你时，我简直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我从雏雪（肖姨）知道，你经历了不好的事，妈妈希望你不太过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我知道母亲也很担心我，所以我便安慰她，说我没事。

    “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是个乐观的人。我们只是普通人，遇事只能尽力而为，不可能尽善尽美。不要太有压力。”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依旧不放心的宽慰到。

    我真的尽善尽美了吗？我自初中以来，就自顾自的认为在如今的人类社会，只要有智力，有科学，就能解决一切事情。但是现在的我才知道，在危机面前，空有智力没有实力根本行不通。

    “妈，我已经决定参加精英计划。我一定要保护好所有重要的人，我再也不想看见别人受伤时，自己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我本以为，我想要变强的决心会得到母亲的大力支持，但是，母亲在听到我的话后，却露出一脸愁容，将抚摸着的双手放到我的肩上，问道：

    “小牧，能答应我吗？不要参加精英计划，不要踏进军队的浑水。里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母亲的话里透露出某种隐情，可是如今的我最快捷的提升方法，就是精英计划。这次的袭击，绝对会再次出现。我不知道发起精英计划是为了什么，但应该与这次出现的犬型怪有所关联。

    “对不起，妈妈，我一定要参加精英计划，我现在想要提升能力，除了选择它，别无他法。这样才能在您陷入危险时，保护您。”

    母亲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家里也与外面的世界一样，陷入了沉寂。时间投影器的运作声变得如此清晰，我的心跳都变得清晰可闻。

    “我作为母亲，本就应该支持孩子的想法，不该干涉什么。妈妈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妈妈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无论你面对何种困难，当你无法克服时，不要忘记，家是你最后的港湾。”

    母亲放开了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我不知道母亲有何种隐情，但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悲伤。但是我知道，也许前路是九死一生，但也要迈出第一步。只要还活着，就应该做些什么。

    夜色已深，已经到了酣睡之时。今夜母亲竟然难得地想跟我一起睡，虽然想要拒绝，但是想起之前她的表情，我还是答应了。

    我好久没有像今夜这样安心的入睡了。母亲侧着身子，轻轻地呼吸声传来，给人以安全感。小时候的自己就是这样吧，在妈妈怀里安心的入睡。可是在自己十岁那年，母亲突然离去，什么也信息没留下。我只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害怕地坐在门前大哭，直到累得睡着了。一觉醒来，便在肖姨的家里，与鸢兮睡在一起。

    从此以后，自己便住在了肖姨家里，分走了只属于鸢兮的母爱。但是鸢兮从小就像大姐姐一样，毫不在乎，反而要求肖姨多陪在我身边。

    直到我上了初中，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母亲每月寄来的生活费，足够我随意花销。于是我打算回到家中，再次住进我自己的家，把这份只属于鸢兮的爱还给她。

    但是，我走的那天，她竟哇哇大哭起来，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鸢兮像小女孩一样哭。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做温柔的大姐姐，直到那天我才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只比我大三个月的女孩子罢了。

    肖姨也一直挽留我，像一个挽留外出儿子的母亲。不知从何开始，她们已经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最终我还是没有留下，因为我想追逐所谓的自由。于是我回到了家，一个不配称之为家的地方。那里没有做好美味佳肴等我回家的妈妈，没有看着电视催我吃饭点爸爸，只有地板上铺满的灰尘，以及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那天我将房间打扫干净，又在地板上抽泣着睡着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难以忍受的孤独与思念。

    而那就是，告别襁褓，追逐自由的代价。

    ————

    空白的世界里，我站在其中。我大声的呼喊却没人听见。母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她的脸上挂满笑容，张开双臂迎接幼小的我。我向她飞快地跑去，可没等到我，母亲便消散而去，空白的世界里，一条鲜红的血，流在我的脚下。我的每一个步子，都会留下鲜红的血印……

    “妈！”我从睡梦中惊醒，清晨早已来临。从窗户里透进的阳光，照射进冰冷的房间里。母亲的身影早已不在，只有身旁叠好的被子。我这次，又去追逐了所谓的自由，那代价是什么呢？

    种种回忆浮现，结合着昨晚的梦，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滴落。我一定要保护所有重要的人。

    ————

    五天的假期很快过去，这一次我将告别这片从小成长的土地，前往联合政府辖地。世界各地的进选者将会前往那里，进行深造。

    而我和队友们，将是这不过万人队伍的一员。我们将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踏上旅途。

    “小云，准备好了吗？”鸢兮的笑容如三月盛开的鲜花一样动人。棕色的长发，随风飘散。她用手将耳侧的头发压住，转过头向我打招呼。

    在出城的路上，她果然等候在那里。这次路程将不再孤单，我们在春日清晨磬人的微风中，乘上了出城的穿梭车。

    “早啊，云牧，鸢兮！”

    露露向我们打招呼，李斯谷力也向我们挥手。我们回应了他们，在他们身边的位置坐下。鸢兮与露露讨论着刚买的新书，我则与胖子他们讨论起新生活。

    以后的我将不再孤单。为了这群挚友和家人，即使有再大的代价，我也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