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盲眼的少年
外来生物第二次战败修养的两天前。
在天蓝星内部,地底数百万丈,一个巨大的坑洞隐藏其中,奇怪的是,那洞不是弯的,也不是平的,它的中央是一个,大字形。
而这个洞就是以这个大字形为中心构成,大字形的周围全是裂缝,远看就像是一个被镶进去的人。
现在,这个坑洞在颤动,岩石都在在颤动。
在大字形中央的位置,一只满是血迹的手伸了出来,死死抓在岩石上。
那只手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岩石直接破碎开来。
那只手陷进岩石之中。
坑洞从大字形变成了太字形。
不过,虽然很意外,但手的主人可有了支点,让手的主人得以爬出坑洞。
没想到,慢慢爬出来的居然是一个人类。
那是一个短发的男子。
蓬松的头发,血红的眼睛,赤黑且有点破旧的长袍,点点的血迹和橙黄的土留在他身上。
男子站定,手还卡在岩石之中。
他用力,狠狠的把自己的手从岩石中里拔出。
他以为会很痛,却在拔出后,发现自己没感觉到什么疼痛。
男子双手抱头,他的头开始莫名的疼痛,他的脑海开始浮现他的记忆。
他发现自己记得好多好多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很怕痛,但他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不会痛,同时,他还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存在,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也忘记了这里是哪里。
他喃喃道∶“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他记得很多,却忘记了不该忘记的。
他寿命很长,活着却没有活着的意义。
世间没有比这更烦恼的事。
男子的眼里满是迷茫,但他的眼底里充满了比孟还深邃的光。
曾经,他一定也很有智慧。
男子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有用的记忆。
他的头传来的是如噬蚁撕咬的痛,虽然痛,但他任然努力去寻找。
他试着去用记忆中的一些东西,他试着记起他是谁。
他陷入了一个满是黑暗的地方,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一个面板,一幕一幕闪过,零星且混乱。
他在一大片的混乱中,看到了很多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从这里面分辨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着么样的人。
他从中退了出来。
一瞬间,坑洞里没了他的踪迹。
反观离地壳百万丈的天蓝星地表。
男子出现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但他真实的回到了地表,他真实的从一个满是黑暗的地方出现在了蓝天白云之下。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达到的,但他确实完成了一瞬间百万丈的移动。
看着眼前的景象,男子疑惑了∶“这是着么了?”
地表上,原来的人山人海,原来的科技大厦,原来的城市交通,科技轨道,都消失不见。
现在,地表上满是科技的残骸,现在,地表上满是埋葬着人族的坟墓,现在,地表上满是毁灭后的焦土。
那都是外来生物的杰作。
那都是悲伤的泪。
那都是血的记忆。
那都是故事。
男子看到残骸,心里是控制不住的悲伤,眼框里是控制不住的泪。
男子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更本就不认识他们,明明他不属于这片土地。
他试着走过那些残骸和坟墓,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它们,他感受它们的痛。
男子看清残骸中的遗留字样,他看清坟墓上的字样,他读出每一个他认识的字。
虽然有很多字已经模糊了,虽然有些字他不认识,他忘记了,但他还是试着读出来了。
“海洋**科技*发中心。”
“父林氏,母王氏,女林氏,*葬此。”
“父梅氏,母叶氏,子梅氏,*葬此”
“父钱氏,母梅氏,子钱界葬于此”
“航***科技*发中心。”
……
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讲出。
“啊!”
他又抱起了脑袋。
他的脑袋忽然没由来的疼痛,就像一根针,在他的脑海里乱窜。
他发现自己无比的熟悉眼前这一幕。
记忆中,他,见过这样的情景。
他见过好多残骸,听过好多人的哭泣,感受着好多人的残骸。
他们流泪的疑惑着∶“为什么要生灵涂炭?”
他们悲伤的问道∶“为什么屠我族群?”
他们愤怒的吼着∶“审判那妖女!”
男子抱头,他们的声音从他的脑海出现,在他脑海中回荡。
男子觉得,他们好吵。
忽然,一把巨剑自天而来,它携着他们的疑惑,它携着他们的愤怒,它携着他们的愤怒。
它狠狠的向男子而去。
巨剑是向着男子而来,那股强大的气息却不带一丝遮掩,男子发现了。
他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发现移动不了自己的身躯。
一抹金色划过,剑直直的穿过了男子。
男子的上半身被插穿。
剑插在地上,男子挂在剑上。
男子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可,令男子奇怪的是,这剑明明斩在身上,刺穿的也是自己的身躯,痛的却还是自己的头部。
一幕闪过男子眼前。
画面中他在第三的视角,上帝视角。
他看见一个少年,一群人跪倒在他的面前,重复着前面的话语。
“为什么要生灵涂炭?”
“为什么屠我族群?”
“审判那妖女!”
少年沉默了好久好久∶“徒不教,师之惰,我已经将她封印,她没有机会再出来做恶。
当然,就只是这样的惩罚远远不够,众生之死,是我之过。
就以我的死,换她的过错,换她活。”
少年抛起手中的长剑,抛起那把属于审判的剑。
“不要啊!神明大人!”
长剑本无灵,久伴于神,聚之灵。
它高高悬于空中,没有落下。
少年笑骂∶“众生皆有过,我亦是如此,我之过,亦审判之!”
巨剑被点醒,虽然不忍,但还是向自己的主人出了招。
男子看见巨剑落下,少年展开了双臂,迎上剑的锋芒,迎接自己的死。
最后的一幕,少年被巨剑刺穿,钉在地上,却没有血留下。
神明陨,众人哭,离去。
男子回到了现在,他还站在原地。
虽然他的脑袋还在疼痛,但他的身躯根本没有被什么巨剑穿过。
少年和他刚才经历的一模一样。
那少年,好像,就是他自己。
那把剑,好像是他自己的剑,他的名字,好像叫做神明。
他死过了一次。
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为别人而死。
男子记起了名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男子捂着头,继续走下去,依旧读出自己的所见,想要回忆起更多。
虽然痛,但他要找寻那个答案。
他在午间从地里爬出。
他走过日落残辉,见过黑暗残骸。
他走过初阳新生,见到赤的光芒。
他走过一座座废墟,读出一座座坟墓的名字,念出那些残骸的名称。
他的脑海一次次疼痛,他的记忆一点一点完善。
他是人族,这是属于他的星球,这是属于他的国土,这里埋葬着他的同族。
他走在大路上,背后有了光,那是众生的光。
一日,又一日。
他走过山川河流,却看不到它们的美,他为那些逝去的人悲怆,他为那些科技的残骸感到失落。
他悲伤世人的逝去,悲伤自己过去的光阴,失落科技对人的帮助,失落这些科技的低级。
七日,男子七日未停的行走,使男子接近极北。
那天,他在残骸中行走着。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存在。
他在一息之间,就达到了力量源头的附近。
他直接穿过了风暴,比外来生物还快。
可惜,他已经来晚了,外来生物已经败走。
他感受到的是极北人收集同类的躯体的力量。
他看到了,看到了极北战甲的残骸,看到了极北人的躯体,看到了极北人的血。
又一次,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的脑海中,一道道声音响起,众志成城。
“吾等当作吾王之剑,剑锋所指,皆为王土。”
“吾等当作吾王之盾,盾御外族,王土不侵。”
“吾等当为吾王之眼,视极千万,王土无秘。”
“吾等当为吾王之笔,载千万史,王土皆录。”
数千的声音在男子的脑海响起。
男子看着那些血,他看着那一摊摊鲜红。
忽然,他感受到那种剑插心间的疼痛。
男子的心在哭泣,他的神念在悲鸣。
他悲痛欲绝,他发出一声悲鸣。
“啊!”
他径直倒了下去,倒在雪地之中,倒在极北。
雪还在下,在为那些战士送行,在为它们的同伴哀鸣。
风还在吹,吹起那些战士守护的王旗。
永冻之殿中,孟猛的从冰棺中起身。
他的身体里冒出一股青气,化作了无极。
他们俩都面色奇异。
“吾王?”“主人?”
他们异口同声。
他们陷入沉默。
还是孟先发了声∶“吾王的气息,虽然微弱到了极致,但一定是他。他,回来庇佑我们了!”
他重新躺进冰棺之中,继续恢复,为下一战做准备。
前来收拾残骸的人族,震惊于极北的强大,震惊于外来生物的强大。
他们的科技和极北的科技比起来落后了太多太多。
他们人族有数千万的人,他们万族有数亿人,却没有极北几千人撑的时间长。
三天,他们才收拾完极北科技的残骸。
他们发现了倒在雪地里的男子,男子的样子是人族。
因为有极北人的存在,所以他们不太相信人形态就是人族。
不过,经过他们的检验,男人是也纯种的人族。
所以,他们认为是男子其他地方的幸存者。
觉得是男人没跟上大部队,所以晚到了,然后,在穿过暴风雪后饿昏了。
……
某颗至强星中,外来生物快速闪烁,来到这满是疮痍的星球唯一完好的地方——圣泉水。
外来生物将坏死的皮囊蜕下,一步一步走入圣泉。
他躺在圣泉之中,静静恢复。
这颗至强星已经灭的干干净净了。
其实,每一个至强星都灭的干干净净。
八大至强族,只有人族尚存。
八大至强星,只有天蓝星是旧主。
外来生物没想到光阴族这么难缠,他没想到极北那些光阴天人会那么强。
他在圣泉之中喃喃着他的未来计划。
一道金色的光向他射来,他瞪大了眼。
他实在想不到现在谁还敢来偷袭他。
他看到了,想躲,却躲不了。
外来生物,与男人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躯。
没错,那道金色的光,就是少年的剑,就是男人的剑。
剑的特别之处,就是∶身附业火,无法闪避,剑燃极感。
这一剑,是少年的哀鸣,是男人的痛。
这一剑,是他们的情感。
这一剑,将外来生物插穿。
他被钉在圣泉之中,他的身上燃起黑色的业火,他感受极致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外来生物被燃尽,最后一点灰化作尘埃,剑也烟消云散。
不过,不远处,外来生物蜕下的皮囊微微颤动,消失不见。
……
十五日转瞬,永冻之殿中,极北众人沉眠的地方。
这里没有五座雕像,这里只有两座雕像。
这里只有极北的初始者,少年和梁。
在这里,天巫女聚集,膜拜她们的先祖,极北的旧王——梁。
在死亡的黑暗中,梁在静静的修炼。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许多的光点,死亡中的光点。
奇怪的是,那些光都向着她而来。
而她的力量在每融入一道光之后增加一点。
她惊诧于那些光点,细数之下,居然有数千个。
她在死亡中这么多年,也见过死亡的光点,但却是零零散散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光点。
忽然,她听到了声音。
“我敬爱的先祖,敬爱的王妃,我要进行加我的守护了,就像您守护着我们一样,这次换我们守护您。”
“我敬爱的先祖师,敬爱的王妃,故土的勇士献身了,他们永远守护我们,现在我们也要献身了,我们会永远守护极北。”
“母亲,先祖能听到吗?哥哥战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什么守护,她早就死了。你们在这里祷告就能换来胜利吗?你们在这里祷告就能换回哥哥们的生命吗?”
“母亲,别傻了,根本就没有永远的神明,不自己挺身而出,就没有希望!”
梁听到了,她听到了虞诚的信仰,她听到了对自己的质疑。
她也知道了,原来,这一大片的光芒,是极北众人的光,原来,那些零零散散的光芒,是她逝去的族人。
梁在黑暗中触摸那些光芒。
那些光芒是暖的,在黑暗的满是冰冷里的温暖。
梁感受着光芒,感受着极北战士们最后的馈赠。
她流下泪。
她不是什么神明。
她在他们最需要她的时候,躲在了角落。
梁吸收完全部的光芒,直接从死亡中脱离。
永冻之殿中,属于梁的神像破裂开来,少年的神像独自立着。
天巫女们大惊失色∶“先祖的神像,怎么毁了?”
神像,神明的象征。
神像一毁,神明不详。
就算是陨落的神明,神像也不会突然毁坏。
而梁的神像却破碎了。
“我早说,她不是什么神明,你们的祷告被上天听到了,将她的神像击毁了。”
“住嘴!我们的世界没有上天,吾祖即是上天。没有当年先祖的庇护,就没有现在的你!”
破碎的神像之中,黑暗的气息冉冉升起。
“嘣。”
永冻之殿中,一座冰棺开启。
天巫女皆回头,小孩也不例外。
只见孟从永冻之殿的冰棺中爬出。
“叩见吾王!”天巫女与小孩皆跪。
他们可以不敬梁,但他们不可以不敬孟,他们不认识梁,但他们认识孟。
孟的伟迹,让孟成为他们心中的神明。
孟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他提起了他的剑,望向天际。
那是,他的同伴所在。
同时,梁从极北的王殿中走出,漫步而来。
孟在殿口等待。
孟与梁见,孟半跪∶“恭迎王妃。”
众天巫女齐跪∶“恭迎吾祖!”
梁苦笑,扶起孟,说道∶“我不配你们恭迎,我不是神明。”
黑暗的力量漂浮而来。
那是她封印的,所有的混沌气。
神像是她自己破碎的,她不是神明,她也不想做神明了。
这次,她要和他们一样,挺身而出。
万年沉寂,她都忘了自己浴血奋战的样子,她都忘了自己重伤濒死的样子,她都忘了斩杀强敌时兴奋的样子。
梁出,孟起,众人聚,所有人族,天巫族,皆准备就绪,只等外来生物降临。
牧土,男人躺在床上,身边满是仪器,一根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
“玛丽,这都十二天了,他还没醒。”
“他能靠自己走过暴风雪,能坚持走到这里,就说明他的意志坚定了,现在他只是陷入了什么,暂时成为了植物人罢了。”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植物人,普通的植物人,我们的仪器早该把他搞醒了。”
“随意吧,反正,都要死了,救不醒他,就让他死在梦境中也好。”
……(梁,曦,孟,与外来生物战,外来生物死,梁和孟濒死,外来生物重新出现,少年醒来。)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你死吧。”
……
黑暗中,梁的耳边响起少年的声音。
“世界,是亮的。
但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充满了黑暗。
一开始,我是一道极强的光,我去照亮那些黑暗。
我照亮了不知道多少的黑暗。
可,后来,我发现,黑暗无所不及。
我奇怪,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想找寻那个答案。
于是,我试着走进了黑暗。
可,黑暗的水好深,黑暗的感觉好无力。
我在黑暗之中,我需要为自己,为别人而活下去。
所以,我选择了融入其中。
没想到,随着我的离去,越来越多人融入黑暗。
有一天,世界突然就不亮了,它变黑了。
这个世界的光没能胜过黑暗。
可,就算这样,有的人却还是光明。
他们不愿放弃梦想,他们想拯救黑暗中的我们。
即是他们被黑暗打的遍体鳞伤,他们也没有放弃。
我感觉他们好蠢。
他们拼尽一切,甚至燃烧了自己。
他们不知道,一道光的燃烧只能照亮一瞬的世界,随之世界就又会变的暗淡。
不是永恒的光,是照亮不了世界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
我没能陪他们,他们却在离开时,对我笑的灿烂。
他们好像看见了我,他们以为我会是希望。
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已堕落,我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可,他们一次次的燃烧,打破了我沉静的梦。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我懊悔我的无能,我气愤我的懦弱。
我开始努力,我试着燃烧。
我以为我的光芒会混浊,却发现自己居然依旧能爆发那样强的光。
原来,我没有被时代遗弃。
原来,我还是他们的引领者。
兜兜转转,我还是成为了光明。
一步一步,我照亮了所有黑暗。
但他们却不在了。
他们已经燃烧了。
我在光明中找寻。
虽然我找不到,但我还是在找。
我时常会疑问。
是我来晚了吗?
我们还能再见吗?
最后的最后,我找到了他们,他们笑了,我也笑了。
当初,就是我的笑成就他们的光明。
后来,是他们的笑带我回到的过去。
现在,我们的笑定格着。
灿烂着,照亮这黑暗的世界。”
梁抬起头,看见了巨大的光明照亮死亡的黑暗。
她紧紧捂住了嘴,她的泪在流。
在她的眼前,就是那个巨大的光明。
她看见了,属于她的王。
一只手,捋过她的青丝。
鼻息,在她的耳边擦过。
他轻轻的,擦去她的泪。
他说∶“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意。”
那个少年一如从前。
他依旧是那个微微的笑容,不张扬,很阳光。
他伸出了手,等待着梁。
“傻瓜,我回来啦。
你知道哒,我从来不骗你。”
她的王,向她伸出了手,要引领她回家。
她把手轻轻的在衣纱上擦拭,直到她觉得干净。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少年的手上。
她在想,死后的梦境,真是美妙。
少年看了看梁,看了看仅是交覆的两只手。
他轻轻扶着她的手,将他们的十指交错。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轮回。”
他牵着她,温柔的对她讲。
梁的脸一红,害羞道∶“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少女的脸颊上,微微的红,和流下泪的泪痕交错。
少年的脸上,开心的笑容,和眉眼里的深邃交错。
“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来了。
如果这是现实,那就这样永恒吧。”
看着少年的侧颜,梁不禁想。
……
那天,极北一片寂静。
极北没有血,极北没有科技,极北好像只是一场硕大的梦境。
那天,属于极北冬季的雪再次飘落。
在雪白之中,有一抹粉嫩夹杂。
那是梅花,它在雪的土里生长。
它成为了,雪白里唯一的色彩。
在那个时代,极北,无人生还。
但在那个时代,极北,就是最强。
极北,在众生的记忆中永恒。
人族,永恒的至强族,万族所不侵犯。
不过,那个属于极北的时代,却是再次落幕了。
留下的,是一片洁白的壁土。
留下的,是少年和少女的一个约定。
蓝天下,黄土上,风吹过,雪飘落。
他们约定,在下一个轮回,还要再见证极北的光明。
轮回的尽头,是什么?
那是下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