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皇兄我难受(二更)
顾亦瑾没让卢照海久等,很快随着他到了公主府。
沈赐让顾亦瑾坐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顾少将军出什么事了?”
顾亦瑾脸色变了变,委婉问一句,“玉柔殿下不曾跟太子殿下提过她为何离京吗?”
沈赐说道,“九天时间往返燕北,累倒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若你也说些让玉柔亲口告诉我的话,就不必说了。”
顾亦瑾才知道,玉柔公主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晕过去了。
虽然还没见到玉柔公主的面,但已经可以想象她现在多么难受痛苦。
顾亦瑾自己的伤心劲还没过去,又开始心疼起沈君珏。
想必太子也不知道玄玉出了什么事,顾亦瑾正好打算这么说,被太子一句话堵了回去,她动了动唇瓣,飞速想着说辞。
沈赐又一脸严肃“提醒”她,“玉柔和顾少将军有婚约在身,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是小事,事关皇室颜面,劝顾小姐说清楚,才能早日想清楚对策。”
顾亦瑾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已经走上死路无路可走,没有解决的对策,“玄玉没办法与殿下大婚了。”
虽然事情瞒不住了,但她坚持认为,由玉柔公主本人告诉太子殿下事实比较好,玉柔公主想说什么,想怎么说,都由她。
顾家不会在玉柔公主开口之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子和林皇后,以免给人带来先入为主的印象。
这件事的主动权,理应完全掌握在玉柔公主手中。
她委婉提上一句,就看太子殿下能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沈赐听了这话,脸色骤变,什么叫没法与玉柔大婚了?难不成顾亦珏变心了,然后被玉柔知道了气得当天杀去燕北见顾亦珏,结果当面争辩一通还是没法改变事实,被顾亦珏严厉拒绝,玉柔心灰意冷地回到京城,连日奔波的疲惫加上伤心气氛,身子一时撑不住晕倒了。
但是顾亦珏是这样的人吗?
不论怎么看都不是。
抛开人品不谈,有人敢与公主定亲后又火速悔婚的吗?
除非不要命,不然不敢。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能有什么事令玉柔伤心欲绝以致旧病复发,一个两个都跟他打哑谜,实在焦心。
“行吧。”沈赐松口,“我等玉柔醒来。”
沈赐见顾亦瑾悄悄松一口气,紧跟着说道,“你也在这一起等。”
两人一等就到了晚上,眼看着都快子时了,沈君珏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沈赐和顾亦瑾都担心起来,明月急得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唯有卢照海经历过沈君珏在顾府爆睡一天的事,现在稍显镇静。
公主府一夜灯火通明,沈赐和顾亦瑾都没有回府,一直等着沈君珏睡醒。
沈君珏睡了一天一夜,次日早晨才醒过来,她睁开眼,脑袋沉重无比,懵懵的,一下没想起她在哪里。
她试着动了动手腕,找回点直觉,举起手伸开五指,视线透过指缝落在床顶上,思绪慢慢回笼,认出床顶的样式。
在公主府,在房间里。
她已经回来了。
“殿下。”明月看到沈君珏高高举着手,轻唤一声,“殿下醒了。”
沈君珏虚虚握了握拳,收回手缩到被子里,“我睡了多久?”
明月长呼一口气,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下来,“殿下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辰时了。”
殿下睡得毫无知觉,她担惊受怕一个晚上,生怕殿下再也醒不过来了,殿下倒下的模样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现在还是一阵后怕,稍微一回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殿下没事,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沈君珏“哦”一声,“我还以为到冬天了,怎么这么冷。”
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冷?
她赶紧将手探到沈君珏的被褥里,握住她的手。
殿下的手温温的,不冷呀,比昨天下午好太多了,而且这六月天的,嫌热都来不及,殿下怎么会觉得冷呢?
明月吓得跪在沈君珏床边,压抑着哭腔轻声问她,“殿下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君珏摇头,神色淡淡,语气平平,“就是觉得冷。”
明月慌了神,“殿下稍等,奴婢去拿一床褥子过来。”
她起身冲出屋子,把沈赐叫来,将这件事告诉他。
沈赐一听就知道事情大了,“这个天再盖一床褥子要闷出问题的,你先倒点热水给她喝,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我让卢统领去请太医。”
这回玉柔的问题真的严重了,六月的天觉得冷,怕不是身子冷,是心冷。
顾亦瑾听闻玉柔公主醒了,赶紧过来,路上与匆忙出府的卢照海打了个照面,到了屋前又看到沈赐来回踱步。
难不成玉柔公主病了?
她走上前,给沈赐行礼,“太子殿下,玉柔殿下醒了吗?”
沈赐焦急地挥了挥手,“今日你先回去吧,待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再找你过来。”
方才一着急,都忘了顾亦瑾还在公主府等着,只是照现在的情形看,不适合与玉柔谈事,语气继续让她继续等着,不如让她先回去。
顾亦瑾不问缘由,默默颔首退下。
大概玉柔殿下真的病了。
沈赐打发走顾亦瑾,越等越焦急,索性推门进屋,在沈君珏床边坐下,他握着沈君珏的手,温温的,“玉柔,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告诉皇兄。”
沈君珏坐起身,“皇兄。”
一开口,眼泪绷不住了,沈君珏干脆放声哭出来。
“皇兄,我难受,玉柔真的好难受!”
沈君珏一掉眼泪,沈赐就心疼得不行,更何况还是撕心裂肺的大哭,他赶紧将沈君珏揽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玉柔乖,发生什么事了跟皇兄说说,皇兄替你做主。”
玉柔还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哄她的,不知道现在还管不管用。
沈赐的安抚砸开了沈君珏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心中积淤了多日的委屈伤心绝望一瞬间全部涌出来,她越哭越大声,泪水浸湿了整张苍白憔悴的脸。
“玄玉,玄玉他死了,皇兄,玄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