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人一直厉害——席小小

    这天晚上，席小小打开手机，解锁，点开QQ，动态，好友动态，说说。

    厉害的人一直厉害，勇敢的人一直勇敢。

    席小小打下这么一段话，然后点了发表。

    三十四分钟后，白觉在这条说说下留言。

    一直厉害和一直勇敢，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会不在厉害；而不厉害和不勇敢的人，总有一天会变的厉害和勇敢。

    席小小看到了，想了想，回复白觉，在评论栏里打下一行字，删掉，又写了一行，觉得太傻，删掉，最后，只回了一个“嗯”字。在按下发送键时，又加上一句话。师傅你会一直厉害的。

    这句话不是阿谀奉承，是由心而衷。

    席小小看了眼记作业本，放下，将笔放在桌子上，揉脸，起身，开门，出去，反手关门，走到客厅，再走到茶几，拿起保温杯，拿起水壶，倒水，最后一饮而尽，走到房间门口，开门，回房间，反手关门，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写作业。

    晚上，十一点。薛轻语从书桌抽屉里取出日记本，翻开，拿起自动铅笔，临摹画作，嘴角上扬。

    凌晨，二点半。席小小打开手机便签，填坑，修改，发给白觉。

    早上，七点。白觉告诉席小小，短文和读后感先不要写了，要准备期末考试，不会的题尽管问我随时可以不要客气。

    席小小点着头嘴里说着好的，但是行动上却没有停止。写的短文字数减少了，一篇故事每天只写两三百字，哪怕困得要死也要坚持写，课外书每天两页。

    晚上，十点，席小小发了说说。

    人这一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折服于现实一眼望到头，每天忙忙碌碌看不到明天；一种是追逐梦想，哪怕贫困潦倒也要坚持下去因为热爱。

    我写作就是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哪怕很多年以后没人知道我亦或是很多年之后忘记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也要坚持写下去。

    席小小在末尾加了句，发牢骚ing。

    按下发送，下一秒，将这段话转到私密里仅自己可见。

    嗯，这是秘密。

    席小小从抽屉里翻出没有包装袋的便利贴，撕下一张，在上面写下，乐观向上，四个字，贴在书桌上、上一张便利贴的旁边。

    翌日，清晨。席小小难得的早起，叠好被子，穿好校服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夹煎鸡蛋，就着黑米粥。

    薛轻语看着自家早起的姐姐，不由得有些惊讶。

    “姐，你怎么起这么早？难得一见。”

    “因为昨天晚上心情好，所以今天早上起得早。”

    “听你姐瞎说，她哪天晚上心情不好。”席妈站在门口穿鞋，听到自家大女儿的话忍不住反驳。

    席小小冲席妈吐吐舌头，“诶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吾焉知吾之乐！”

    “因为我是你妈！”

    “那你也不可能知道闺女什么时候高兴啊。”席爸来为席小小解围。

    “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见到好吃的就开心的丫头。”

    席爸没有开口替自家女儿辩解，因为确实如席妈所说，席小小每次看到好吃的就特别的开心。而且，昨天晚上吃排骨了。

    席爸席妈前脚刚走，后脚薛轻语就问席小小，“什么开心事？”

    “信念更加坚定了是不是一件开心事？”

    “是的，一件开心事。”薛轻语微笑。

    前十五分钟。

    楚江言坐在餐桌前，风卷残云的吃掉面前的小笼包，而自家妹妹坐在他对面。

    “我吃完了，但是没吃饱。”楚江言将视线投向楚妈。

    “少吃点吧，小心变胖。”

    “怕什么长胖，咱儿子正在长身体呢！”楚爸仗义执言。

    “少来！咱儿子一米八了吧！比你都高半个头！”

    楚爸将报纸从茶几上拿起来坐到餐桌前假装看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吃饭就快点吃！看报纸吃饭长胖！”

    楚爸挠挠头百般不情愿地将报纸放下，吃起饭来。

    “妈，你上班要迟到啦！”楚婉言看了眼时间说。

    “还是我女儿好知道帮妈看时间。”说完拿上斜挎包换了鞋就走。

    饭桌上的三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爸你今天休息？”

    “是啊，我轮休。”

    “哦，我和我妹走了啊？”

    “一会儿爸开车送你俩不急慢慢吃。”

    “楚江言，我这儿还有六个包子你要不要吃。”

    “要要！”

    楚婉言将袋子提起递给楚江言。

    “你俩不怕你妈知道？”

    “我俩的默契不会出现这种事情。除非……”楚江言断言将视线投向楚爸。

    “放心，我不会背叛你俩的！”楚爸咽了咽唾沫，为了私房钱打死也不能出卖自家儿女！

    “对了，爸。”楚婉言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圆柱形画筒，“帮我把这个寄出去。”

    “画稿？”楚江言嘴里嚼着包子扭过头问。

    “地址我贴在盖子里面了，照抄就行。”

    “好，没问题。”

    “妈不是说让你好好学习吗？”

    楚婉言叹了口气，“但是答应的事情不能毁啊。”

    “放心，我会保密的。”

    “我不会担心你会背叛。是吧？爸。”楚婉言将“爸”这个字加了重音并拖了长音。

    “放心，绝对保密！”

    今天的阳光意外的柔和，就连路边草坪旁的路肩石与石砖的缝隙里长出来的泛着黄的杂草都顺眼许多。

    席小小背着书包和薛轻语肩并着肩走在校园里聊的甚欢。走到分岔路口，两姐妹挥手说再见。

    期中考试定在十月末，本来是要赶在国庆节放假前考完的全校老师都已经准备给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布置一大堆写也写不完的作业了，但是校长要求在十月末考试，全校老师不由得失落。

    但是作为学生来说确实是件开心事，尤其是席小小，她不止一次在心里感谢校长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席小小摸摸胳膊打了个冷颤，看来明天要加衣服了啊，要穿厚毛衣了。薄毛衣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风寒。

    这样想着，席小小脚下不仅加快了步伐。

    一坐在座位上，就看到了白觉皱着的眉头。

    “怎么了？”席小小问。

    “没考好。”白觉的语气带着不悦。

    席小小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觉的化学试卷，所谓的考得不好的试卷。

    差九分满分也叫没考好吗！？你们学霸要求也太高了吧！？还要不要我们这些学渣活啊！？席小小恨不得将自己的试卷藏到地洞里。

    “嗯，确实没考好。”席小小语气里带着心虚。

    席小小坐回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每一份试卷，嗯，还好都及格了。

    正所谓是，只要及格就天下太平！

    白觉抬头正好看到席小小举着试卷像个傻子一样的笑。

    “只要及格就能开心吗？”

    白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席小小一跳。

    “是啊，学渣的最大梦想就是及格啊！”

    “那文笔渣呢？最大梦想是什么？”

    “当然是希望自己文笔好，有许多的人看啊！”

    好容易满足的人。这让白觉联想到仓鼠，只要一把瓜子就能满足。

    晚上，写完作业，白觉打开手机点开微博发了一条微博。

    是不是没出息的人都很容易满足？

    “阿觉。”写完作业正无聊的慕一回在微博界面来回的刷着。

    “怎么了？”白觉回头看他。

    “你这条微博很欠揍哦。”慕一回笑了，“等你有一天满足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没出息了。”

    白觉将视线收回低着头读着自己发的微博，一遍又一遍。最后删除。

    许是秋天要跟大地告别的缘故，带走了一片绿色，留下了干秃秃的树枝。

    许是冬天要来的缘故，干秃秃的树枝已经准备好穿上厚厚的、雪白的冬衣。

    席小小睡得很沉做着梦，梦里，听到了鼓声，她听到有人唱着歌，歌声悠扬，她看见唱歌的人正踏着鼓点跳着舞，鼓声越快舞步越快，鼓声越慢舞步越慢。歌声停了，鼓声未停，那个人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干净、清脆。

    闹铃响了席小小猛地睁开眼睛，她将视线投到窗外，天还黑着，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叠被，洗脸，刷牙。

    上学路上，席小小和薛轻语肩并肩走着，前者迷迷糊糊地走着，后者哈欠连天但比前者看上去精神。

    “我下学期就不跟你一块上学了。”

    “好。”

    高一（3）班

    席小小跑完早操回到教室直接就倒在书桌上了。

    白觉强打起精神坐在座位上读课文。

    楚江言为了上课不打瞌睡特意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可乐，给慕一回带了冰橙汁，给白觉带了冰矿泉水。小卖部的阿姨看到楚江言大冬天的买的全是冰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楚江言。

    楚江言拿着冰镇矿泉水走到白觉身边，将其贴在后者的脸上，只见白觉“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猛地抬头。

    “要死啊。”白觉不满的看着楚江言。

    “给你的，现在是不是精神了好多？”楚江言对白觉的那三个字置若罔闻。

    “大冬天的……”白觉看着眼前的冰水，脸上的怒气明显的降了不少。

    “你想在课堂上睡觉吗？”

    “谢了。”白觉将水接过来。

    “终于接了，冻死我了。”楚江言笑嘻嘻的搓了搓手。

    他们身后的慕一回喝了口冰镇橙汁，正冻的龇牙咧嘴。旁边的一个同学看到了笑的肚子疼，笑着笑着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有什么好笑的呢？笑点太低了吗？听到笑声的同学极其不理解。

    “我跟小卖部的阿姨说了，多给我冻点，以后我每天去买。”

    “辛苦。”

    “知道我辛苦就每周去趟图书馆呗！”楚江言笑嘻嘻的双手撑在白觉的书桌上。

    “你就不怕考试不及格？”

    楚江言仿若醍醐灌顶，收回笑容，双手并拢放到胸前，然后微微弯了弯腰，“多谢提醒！”

    说完双手插兜，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写完作业已经是凌晨两点，席小小没有立刻睡觉而是打开手机便签，开始码字，她昨晚梦到的梦刚好可以写成短篇她要写狐妖的故事，先写了开头，然后直接就开始写结尾，在写到：女子在大火中唱着歌耳边仿佛有鼓声响起，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歌声凄凉婉转，让人听了忍不住垂泪，寺庙外，是道士坚决离去的背影，头都未曾回。寺庙在火舌的舔舐下坍塌，但是歌声却未曾停止，许久后歌声停了，只剩下火烧木头发出的“噼啪”声。的时候席小小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将手机锁屏充上电，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时间流逝，仿佛回到十二年前，五岁的席小小将一本小说高举过头顶，笑的开心，用稚嫩的语气和失了门牙说话漏风的嘴巴仿佛宣誓般大声的喊出，“我长大了！也要写出这样的故事！”

    那是年幼的席小小第一次知道“作家”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