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泪

承天命笃定揭黄榜 受皇命领旨探乌江(3)

    浪逍遥点点头,遂说道:“你且宽心,我务必将他们送至大唐。”

    霎时,只见解天阎身躯自檀中穴凝结成冰,穿五脏,过六腑,入丹田,冻结七经八脉,直至一息断绝,瞑目而终,化作一具冰雕。

    正是:追功逐利几回天,修真修性几千年,面貌双非消真迹,空寂一身假寐眠。消真迹,假寐眠。破茧重修大罗仙,得归元体上九天。大罗仙,上九天,凌云夙志妙连曲,改名改姓降凡间。妙连曲,降凡间。运筹魑魅乱天下,决胜拓宇帝东迁。

    解天阎命绝,只见大众悲由心生,泪如泉涌。

    哭罢多时,遂携大众将其葬于天山,直至天晚。大众遂于玄英洞将息一晚。

    次日,大众早起,浪逍遥道:“我本与你们无甚交情,与那魔头相持,也废了不少气力,身伤难行。我虽应承前言,护送你等前赴大唐,如今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自去罢。”

    梅花妆道:“仙君昨日所使之计,名为正立无影,乃为天罡三十六般变化之一,为隐身潜行之高术。仙君得成此技,定然法力高强,超脱生死,若有仙君不吝相送,定不生祸害,望成全一二,永感大恩。”

    浪逍遥道:“我得此技,全为惜身存命之法,但使一时,力竭气短,又被那魔头所伤,不能相助。”

    南宫燕道:“若是这样,不若我们回朝见驾,向陛下言明此行,再图进退。”梅花妆道:“路已至此,却怎么说回便回?”几人争执不休。

    浪逍遥见他们不停争吵,遂道:“我虽不能相助,却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从这里顺黄河水流可漂到大唐境内,我曾走过这条路,不若你等顺江河而入大唐,如何?”

    梅花妆道:“敢问仙君,可还记得是哪条河?”

    浪逍遥用手指了指东方说道:“在那正东方向,距此约有百多里路。”

    梅花妆又问道:“我也曾走过水路,但不知此处江河流经之地,可有水怪作恶?若遇水怪,只怕难以力持。”

    浪逍遥道:“自天山流经之水,为逆流返涌之处,无有水怪成恶。黄河之水,混浊不已,不宜修行之人栖居,鬼怪亦不相顾,可宽心前去。”

    梅花妆又问道:“此处如此多的江河,我怎么知道那一条河是黄河?”

    浪逍遥道:“往正东方向而去,但见一股瀑布飞泉,即是黄河。”

    梅花妆道:“既然仙君有为难之处,不愿相助,我等不便烦劳,就此别过。”

    遂同南宫轩辕杨翼华少钦四人整了束,收拾了行囊,牵了马匹,径往东去。

    浪逍遥与扶摇相峙,却也耗尽了气力。只觉气短力竭,筋骨麻木。遂思忖道:“那魔头只在三百里外的凤栖岭安身,一定知道我的住所。如今与他结了怨恨,必要找我消遣,我又怎是他的敌手。”

    遂心生一计,将山洞尽皆焚毁,只身潜入碧龙潭,一面躲避扶摇,一面修真养伤,不在话下。

    梅花妆同大众来到黄河源流之地,果见一股瀑布飞泉,水势滔滔。

    但见:晓境开明日,青露若等闲。翠微庭外鹰鸣涧,浮岚蜃宇龙啸渊。风萧瑟,云悠焱。黄河落水双关阙,日照飞溅下绝巅。千籁空对耳,清飙了性玄。多幽幻,牧童临笛,迷梦寐,渔叟歌眠。江花照心境,浮萍脱尘缘。正是无欲无求休闲地,修真修性江流源。

    观看多时,遂又找寻路径,来到黄河岸边,见水静平和,潺潺流涌。梅花妆欢喜不尽。

    即教南宫燕轩辕庆领大众,伐下许多大树,剔去残枝,使刀斧劈作一块块。又教华少钦杨翼二人领众,将车马中各式贡金,丝帛,绳索等取下,马匹放了缰绳,任它去罢。大众依言而行,遂各司各职。

    只见大众忙忙碌碌,汗流浃背,约莫两个时辰,粗浅造出十艘木筏。

    南宫燕即教大众,将所有物事,搬上木筏,大众跳将上去,欢欢喜喜,沿着黄河东进。

    说不上光阴似箭,岁月荏苒。

    大众顺黄河直漂了数十日,已进到大唐之界,弃了木筏,携了物事,登上大唐边关。

    梅花妆道:“我此来,为求寻故友一见,列位即有皇命在身,我就此与列位相别。”

    南宫燕道:“承蒙仙子相助,我等才能顺利得入大唐,我等同感仙子大恩。”

    言毕,梅花妆依旧撑着木筏,顺黄河而下不题。

    南宫燕即率众南下,数日间,得遇一座城池,乃为安西都护府。

    杨翼道:“此处乃安西都护府,须见过都护乔师望,禀明来由,由他相助开关入朝。”

    遂领大众径上都护府来。

    不多时,近城池,遂问及把门小吏,将来言备陈一遍。

    那把门的小吏,即着人接引至都护府。乔师望闻言,即出门相迎。相觑毕,南宫燕,杨翼二人又将各自国王所布文榜文书呈于乔师望。乔师望从头看过,遂领入府衙。

    一壁厢教设宴奉茶。一壁厢教点明两国上贡之物。

    少顷问道:“不知列位名姓,位贵国何职?”

    南宫燕轩辕庆道:“我等乃西牛贺洲斯琼国王前驾下护国将军南宫燕,轩辕庆,今又位居治水之职。”

    乔师望道:“本将也曾听过斯琼国,民富国强,乃西域上邦。”

    南宫燕道:“我处岂敢言民富国强,岂不教我王汗颜。普天之下,惟中原大唐国为之上邦,我处地狭民微,不敢居之。大唐之名,如雷贯耳,恩威天下,今奉我王旨意,入唐相交友谊之邦也。”

    乔师望见一行人,车马劳累,鞍辔破烂残缺,人皆黝黑,衣衫褴褛。笑道:“你等即是入朝进贡之人,却怎么这一番模样,如卖窑烧炭,似吹篪乞食一般,连一匹好马都不曾有么?”

    杨翼辩解道:“将军岂有不知?如今西域道上妖魔横行,邪祟成恶,如今来去生死难料。我等弃了马匹,简作木筏,顺水至此,自登岸以来,得遇路上行人,村舍,庄院,才买得这十数匹马。”

    乔师望道:“甚么妖魔,邪祟?胆敢在西域道上横行?”

    南宫燕道:“听得人说,昆仑山镇压的邪魔,如今都逃了出来,有不少栖居西域道上作恶哩。”

    乔师望思忖道:“原来如此。我记得年少时听老人家说过,昆仑山乃我朝疆域,正是地处安西都护府以南地区,纵横数百里,奈何本将年少,不曾见过。记得史书有记载,说上古年间,四大部洲魑魅魍魉,邪魔鬼怪纵横,祸害苍生,涂炭生灵。有神祇仙圣为镇压邪魔,将此山移至西牛贺洲镇压。不知可属实么。”

    南宫燕道:“绝对属实,昆仑山就在我朝疆域之中。我朝中也有人说过,那山乃是南赡部洲移将去的。”

    乔师望道:“怪道这些年来,西域诸邦不来朝贡,可是为此么?”

    南宫燕道:“应是此道理,还望贵国出兵镇压,消灾解厄,除此苦难。”

    乔师望道:“本将受了皇命,于此地,固受我朝疆域,抚慰诸藩,辑宁外寇。虽有征讨,也须皇命天子诏令方可,本将须遣人赴西域道查勘,若是此真言,上书皇上再定进退。”

    轩辕庆道:“既如此,烦将军赐我等体健身坚的马匹,我等须赶在中秋佳节之前抵达长安,面见圣君。”

    乔师望道:“列位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本将已备下酒席,待吃饱喝足,将息一晚,明早再行上路。”

    遂又教旗下四少将:“你们打着我大唐旗号,领我将令,引五十步骑,赴西查勘,直进八千里,围途四千山。若见异样,报来与我知晓。”

    四少将领命,点了步骑,整了行囊,率众前行不题。

    一壁厢点贡毕,乔师望即教修书一封,着人急赴鸿胪寺通报。

    又教都护校欢置办车马,备些干净齐整的衣物,酒水,食品之类。都护校尉领了命,自马厩中任选好马,督办行囊,将两国上贡之物,置于东门口,少时毕。

    不多时,只见设宴毕,遂教大众入席。

    只见酒足饭饱,又着人安排客房,夜深各自将息。

    次日,乔师望即命左右统领,领二十名军士护送入京。南宫燕即领大众执了行囊,辞别乔师望,出东门,跃马扬鞭。

    遂大众过玉门关,穿河西走廊,跨长城,渡黄河。约莫十馀日,抵达长安。

    不知见唐王有甚话说,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