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级药
一架飞机飞向华夏这块古老而昂首不屈的土地,是一架小型的包机。式样看起来并不张扬,舱里却很舒适。
一张折叠的桌子摆在中间,五个人散坐在周围,喝着饮料,正密谈估算着什么。
四男一女,福克斯·沃尔夫是他们的队长。
沃尔夫在N国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沿袭了据说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之所以历经历史的动乱而继续熠熠闪光,在于他们对数字及其数字祭祀的贡献,虽然并非首倡但一直痴心不改,受到政府的提携和关顾。
任何国家和土地在他们眼中首先看到的是数字,也就是财富的转入数量。根本不存在侵略和占领的问题,任何地方的财富都是他们的,他们家族长期的秘诀就是演算和对比。如果算出来一场战争得能偿失,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兵动手。
自认为是一群代天言志、替天行道的人,他们是最依靠得住的助手,所建立的财富模型“背囊”被称为最齐全和庞大的机构,在各国的政界中普遍受到青睐,有很多的真诚和善意围绕着他们。
背囊的意思是不用着急,当然也可以随时摘取,所有制造和背负财富的人都是他们的仆役,那是他们的财富,只是因为时机的原因现在还允许他们替我们背着。
他们的根脚经过千年的营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很多的民族种族和地土上都有他们的数字和眼睛。
其次要着眼的是祭祀的可行性。上天都是有理由的,不管是上天的意志还是民间的意志还是那些老土传说下来的意志,都要在他们这里经过独眼的巡视确定下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计划来。
换个说法就是和那些所谓的神比意志的。
他们承认守护神这个说法,那是古老的分支和定居之后对于来源的尊敬和遗传。民族再小也有这个传承,有文字的看文字,没有文字的看迁徙轨迹,没有轨迹的研究历史,没有历史的看语言和生活情态以及目标指向。
1,遗忘和传承。你还记得什么,什么是你们不可或缺的。2,认真和坚持,时间的河流在历史的槽子里哗啦啦泛起一些泡沫,还存在着认真吗,这个认真断还是没有断。是你们自己消灭了你们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别的民族还是遭逢大乱几经所剩无几。
3,血脉的文化和对于密语的理解程度。任何文化都是血的印记,代表着作为人的职责
和义务,以及发展下去的某一个承诺。因为发展其根子不仅仅是经济的发展而是文化的发展,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有利,有的成为了穿着自己民族服饰的外邦人,有的在文化嫁接的情况下成了不堪一击的怪兽。
没有文化的垫底人们都会成为可以适应任何国度的现代人。
祭祀就是用我们的神代替你们的神,用我们的文化代替你们的文化。
假你们的手来替换掉你们的曾经,新潮的趋势给了你们借口,谁也不会再提出“神的复兴”这样的主张,那不是倒行逆施和自毁前途吗。
能消灭的就消灭了,不能消灭的就污染了,不能污染的就偷梁换柱了。传统的神已经没有地位,转几次摇铃,祈几次福,跳几次古舞,偷偷摸摸集会讲几次玄学已经苍白无力,西山正在迎接它们悲壮的太阳。
第三是造神运动。这可是不传之秘,经过了上百年的研究才终于窥到了这一点。神性魔性不过是一些叫法,都是人内里的必然存在。任何一个人小了说都有他善良和邪恶的一面,大了说都有成为圣人和罪魁的准备基础。
这就在于如何引导和引导什么了。
这是人性中的两个孔洞,向下的孔洞有的叫黑洞,它天生就开始堕落,人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得依靠神性才行。我们家族就喜欢上了这个借力打力,再加上一包装就如虎添翼了,毕竟为虎作伥的人总是那么多,纷纷就拥挤过来。
金钱就是我们的神,生活方式就是我们的神,借着经济开道而后文化施压和渗透就是我们的神,嘿嘿嘿,这就是现在的主流。
我们最害怕的是英雄。
但现在谁还仰慕英雄呢,他们不得不不甘心地陨落。只要他们不在生活之内,没人相信他们支持他们,他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在于他们的力挽狂澜和近乎神性的崇高品格,而是他们顽固到无以复加的坚持以及也对于两个孔洞看破之后的推说和叫嚣,想叫别人明白过来。
这样的人必须置之死地而后快。
来之前家族也有交代,这一次一定要做得彻底和干净,决不能让四十年前的事情重演,那样的人有一个都是祸害,都是多余。老祖宗们不说,福克斯也不好多问,但多多少少知道和一个叫三十八号或者魔王第七把刀的东方来客有关,据说差点毁了他们的根基。
一头红发,扎着马尾的安娜站起来把手搭在福克斯的肩膀上,“队长,想什么呢,这么严肃,来说说这次的计划安排呗。”
福克斯身材高大,米黄色的上衣,一条弹性很好的牛仔裤,亮亮的棕色皮鞋。翘着二郎腿仰靠在椅背上出神,安娜想要接触到他还非得站起来不可。
放下退,往前探探身子,故作轻松地说:“这次的任务没有难度。”
安娜转身从一个固定的冰柜中抱出几罐饮料分给五个人,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瞟一眼福克斯。“骗鬼呢,没难度就出动了五个人。”
大块头诺尔曼是真正的壮汉,一身肌肉鼓鼓的,胳膊比安娜的大腿都粗,他也不信福克斯的话,但没有多看福克斯的眼睛而是笑着给安娜伸伸大拇指。
福克斯的眼睛不能多看,这是接触到他的人的共识。看着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点也不协调。再想看看有什么不协调的时候,才发现很协调,一个眼睛内旋一个眼睛外旋,不由自主地会让注视他眼睛的人身子倾斜。
只有倾斜才能找到那个平衡。
还是不看为好,倾斜不说,还容易引动人的情感,暴力和萧索马上沾身,不是躲到角落里藏起来就是不可遏制地想要提起拳头。
坐在安娜旁边的年轻人董就不为所动,他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敢于直视福克斯眼睛的人,一身短打扮,戴着一个绸子头巾,身材匀称,面容清秀。
董知墨,圈子里的人都喊他懂什么,有点身份的人只送给他一个字,董。
董出身于武术世家,一套游身八卦掌还加进了形意拳和长拳的味道,端地身如飞燕,步法错落,能就小俯低,只要被他盯上就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他最大的杀器是他隐藏在步法中的鞭腿,令人眼花缭乱,常常出人意料之外。
等明白过来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某一部分离开华夏的人对付起华夏人来特别的心狠和不留情面,宿仇就像一座高山似地难以跨越,所以打人很疼,招招不离要害。
坐在董和诺尔曼中间的约瑟是最年轻的,带着圆圆的眼睛,短短的黄发,不像诺尔曼那样黑发而披散着,一幅害羞的模样。而他才是正宗梦法的传人,来自于沃尔夫家族的另一个分支,七间殿。
“真的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福克斯强调说,“任务不是问题,但示好和扩大与华夏赵家的联系才是重点,”他故意透露出一点秘密,这是御下之道,“他们为我们花了不少钱,赵昂又是亚洲梦协会副会长的位置,这次有求于我们,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诺尔曼说:“还像以前一样?”
做事情是有规矩的,以任务为首要咬紧不放,但具体起来,互相支持和配合也决不能少,一击必中而后退却千里,不让因缘缠身。能不麻烦就不麻烦,能少留一点尾巴就少留一点尾巴,不能硬抗,家族的面子也很重要。
A形阵势,董打前战,主要的目的在于试探,不要贪功,武在这里不是最重要的。
不就是当个炮灰吗?董听明白了,用手扑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巾,头巾又变了另一种颜色,慎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速战速决,也为了立威,能让我们把根扎下来,这次必须用药,安娜你多准备一些,强度不少于二级。
安娜说:“都带着呢,”立马又变了颜色,“二级?”
没有人比安娜更理解二级用药的规矩,他们的药品在施用方面分为六级,基础就是身药,心药,灵药,这是前三级,后面是身心药,身灵药和心灵药。这是个秘密,但不是绝密。
只有内部的少数人才知道,二级药不但说的是要用到心药,还另外附加了两种级别的药,暗示药二级,致幻药二级。
在使用前,要先服克制的药,自身用不到损伤,暗示和致幻成了助益,而对对方来说就是毒药,是使对方“身首异处”的场景和陷阱。
身药是催动肌体,增加活力,也就是基础力增强,可以支撑更长的时间。
心药的作用是形成刀子一样的尖锐意识,强有力的威压之下似乎实质性的穿破能力。这还在意识的范畴之内,而达到三级,安娜知道,那就是灵魂出窍,生存不生存得下来就看天意了,幸亏这次不是。
暗示药是一种外药,不是用来口服的,但防止口服,防止粉末进入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会制造出一些诡异或带有诱惑力的场景来,一旦渗透其中后果不堪想象,只能预防。
这里的致幻,也可以能够把意识引向偏僻之地或者无何有之乡,但重要的是引起分裂。人都是有情感的,这任何时候也抹除不了,无情的只能是石头。有情虽然可能堕落,但也意味着有了上升的空间。
对这个情再用情,在心量或者叫意识之量不够的情况下,必将是一场灾难。
福克斯不动声色地说,二级。
周围的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还能叫任务没难度吗?队长真是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