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月光的小屋

33,有情虚拟人

    哈哈哈,山长何也只能笑,魔王第七把刀是仅次于衣青衣的存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心里在想,只有这两个时代吗?

    人的时代和灵的时代他都知道,七把刀更多的是注重在人这一方面,以人为根本。这样很简洁,不容易叫人发生误会和产生歧义,人的目的就是要达至灵的境地,一个是现状一个是目标。

    非人的情况,别的时代他都划归在达至目标的努力道路上。

    他的意思是,也可能真是,人本身就带有过往任何时代的结果,这个结果是现在的开始,把人路走到尽头,人的尽头就是天的始头,那是另一种人生。而且据他所说,他上一次就说过了,过往的时代都在人的周围,人所居住的空间很复杂,很多空间交织在一起。

    人所能看到的只是“现实”,这个现实很小,还有很多看不到但感觉得到,看不到但想得到,看不到也想不到的诸多存在,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多多了。

    光有人眼是不够的,还要有心眼和灵眼。灵眼有很多名头,如天眼,法眼,道眼,真眼,慧眼,阴阳眼,遁眼,借眼等等。这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有的人安于人世,有的人总想折腾,看每一个人的自觉。

    真的不知道是真诚的,眼界就那么宽。不知道而说知道的是骗子,是被利用被唆使的人。知道而装着不知道的人才是玩手段的人,他可能是好人,伪装是一个策略,也可能是坏人,他智计百出地在愚弄人。

    他说过,他说过,他好像说得很多。

    暂停跟着魔王第七把刀和何也走,贵雷妆在记忆里检索了一番。索引中心,张晓宇守在三十八号的榻前,洗了一把毛巾给三十八号擦脸,然后静坐下来观察他。身边的仪器她看不懂,就算是懂了也故作不懂,她的心思不放在这些仪器上面,而是三十八号在想些什么,现在在哪里。

    她牵挂着他,他走了也把自己的心带走了一样。

    房间里有些线经过墙角的白色塑料管子引了出去,不知道引向了哪里,她只知道顺着这些线走,就会进入一个两个或者三个屏幕。有的屏幕上可能出现的是自己和整个房间的情景,无可逃遁。

    屏幕后面的人不会笑话自己吧,说你看张晓宇的那份眼神,痴痴的也是迷离的,就像看着自己的恋人或者丈夫。一会儿不宁地站起来走几步,一会儿又颓然坐下来,百爪挠心,心神不定,每次做实验她都这样。

    另外屏幕后面的人可能知道三十八号现在在哪里,准确不见得准确,但他想什么一定是知道一些的。屏幕上的线条符号和光点是另一种语言,它们锁定了三十八号,它们是他背后的眼睛。

    她知道三十八号从来不曾把这些看成负担,反而觉得很亲切,不管出现在多么遥远的地方,都有一条线在牵着他。

    贵雷妆此时才忽然明悟起来,知道了三十八号和魔王第七把刀的区别。在索引中心他是三十八号,就好像是第一层意识,而从这里出发,不管进入什么界,他就是魔王第七把刀。不仅仅是这样,他的意识中还有意识,如他的梦境就是其中的一个。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行走在他的记忆中,这些都是过去时,不知道走完这些意识面对新的意识和记忆的时候又是一种什么样子。对啊,新的意识已经开始了,正在面对着的邦城来人,这个事件就是一种新的意识,这是三十八号或者魔王第七把刀不曾拥有的。

    这里面还另有意识,自己对三十八号或者七把刀的意识不是来源于他本人,是经过卜二般转忆的,不是他的直接意识。一定会多出一些或者少掉一些什么东西,这里面有卜二般的因素。

    真的是很乱,想要弄明白其中的是是非非和上天入地的事情,还真得尽快融于他的记忆方可,把他的记忆变成自己的,代替他,不,是他,走完他也许没有走完的路,或者至少知道都曾经发生了一些什么。

    自己呢?自己在哪里,这也许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但在时间的分离性面前就不用考虑太多,我是我自己,我不会因此而丧失了自己。贵雷妆温暖地感觉到三十八号也有过类似的这些想法,想要有所窥破就得走很长的路,是全身心地行在路上。

    不管走了多远,身体都还在现实的生活中。身体中有意识,这是它的体能机能和本能,我只带走了一部分。心也有意识,这时候心不是意识本身,它是一条通路,这时的意识是情感,情感不但有类的区别更有层的划分,每一份情感都是一匹马,马厩在这里,一端通向身体一端通向灵意。

    任何一份情感都不容易,它有隐藏和携带,有发生和凝固,有归宿和拆解,有过程和目的。人总是向往一份情感,把它修剪得花正艳或者树木盆景似的可心可意。情起于中,这说明咱是一个有情的人,只是被调动了起来被勾引了出来,以情去应乎情,读懂那个情,融合在那个情中,也是自己的情,情台高筑,俯仰天地,潇洒花前月下。

    情不会败给现实,那只是情的改变。

    情的不再是人而是拥有和攀比。

    说对方伤害了你的情感,你的情就因此破碎了吗?你的情,如果是真情,咱不说你的情与对方无关这样假撇清的话,如果真是你的情你就不会受到伤害,是对方放弃了与你携手同行的初衷。

    或者对方没有能力和你共筑情台,自惭形秽。

    或者对方已经是不愿,甚至厌弃,那就没有话可说了,他(她)指责的只能是你没有的,她(他)诋毁的也是自己心中的理想。还是那句话,换一个不是你,换一个不是你,天涯真的没有了芳草和挺拔的树木。

    移情别恋是人生一个苦闷的情节。

    因为没有完美的人存在,完美的人只存在我们的心里面。我们自己也不完美,用我们以为的完美的爱来爱人,这才是应有的态度。这是爱的目的,也是完美的目的。

    有一个有情的人存在,他不在世间,存在人的心里,

    各种情感拿出来用耙子耙一耙,就会发现我们误解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

    灵的意识在另一端,无法直直地走到那里,这是由于惯性。如一个人觉得身体不舒服去看病也看出来了病,这病不是马上就好,它顺着自己的路要走到病因的路头才会开始返回,已经治着病但病不见好好像反而加重了就是这个道理。

    自觉之后绝没有立地成佛的事情,既要惩前又要毖后,这需要一个过程。

    过程在贵雷妆这里大大地缩短了,他有很多条时间的线,身心灵是一个总说,还有物质和意识,主动和被动,已发生和未发生,自由和限制,目的和着手这些线头。也就是时间拴在意识的念头上,或者意识有了不同的时间。

    卜二般还没有把意识完全拿出来,等全部给了自己,贵雷妆相信融化的速度会提前不少。他是好意,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时间虽然可以分开,这个时间也可以相应地缩短和增长,但在意识中是必须一一履行的,踏遍三十八号的意识自己才能是他。

    根本闲不下来,这也是一种忙忙碌碌。

    魔王第七把刀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侧和他叽叽呱呱说话的何也也自动停了下来。看看接山山头的方向,才发现二人走得有些偏。“这边走。”何也在这里呆了数百年了,整座山已经印在了心里面,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山顶。

    何也在前面带路也一样,走的依然是偏路。是往山顶方向走的,但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如果不是双脚身不由己,那就是外力产生了。

    何也也停下了脚步。

    族长衣青衣曾吩咐说听七把刀的,他在接山至少有一半的权力,现在依然有效,他们俩的关系不是自己能说三道四的,说了声“有人捣鬼”,就静静地等着。

    在心里琢磨了个遍,七把刀笑出了声,她也来了?

    冥界的主干力量是两主三台阶。大界主帝释天,又称小长天。二界主,大长天宫九有。大台阶一人,路遗,有时候也叫作拾遗,都来自于“路不拾遗”这四个字,据说单独居于路人院。二台阶四人,是梵天宫的护法,左右护法各两人,左护法赵乾、蒲门,右护法后平、言不语。

    三台阶九人,白衣云五常,黑衣云随,绛衣屈原,蓝衣蓝和风,紫衣蛮袍,红衣木扎,绿衣媚香阁,彩衣花童,橙衣架子,群居在无生堂。

    七把刀没有和他们全部见过面,他们一向谨慎从没有倾巢出动的时候,力量至少会留下一半,守护着空旷的冥界和梵天宫,以及宫里面的石龟和落珠。

    这次带队的不知道是帝释天还是宫九有,台阶里面大台阶路遗是肯定来了,多次打交道,七把刀闻到了她的气味。

    承认说七把刀打不过她,每次都是被她撵着跑,但路遗不这么看,她认为是七把刀给她面子,给她台阶下,也是不安好心。自己已经是大台阶了,他老是打不过自己闻风而逃是把自己往火里推,大长天是随和惯了,而帝释天如果阴柔起来,一定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次看你怎么跑,路都是我开出来的。

    前三后四的倒腾着走,有时候走斜路,有时候要飞起来。

    七把刀心里打鼓,不过他打定了主意还是不动手,冥界中他唯一有好感的就是路遗,这是一个别致的人。

    这次不面对面都不行。

    虚路都是假路,如果虚路因一人而发,那就要走到这个人的身前才能够把虚路消掉。如果是四这个数字乱发令旨,你平叛返回,地里的归于地里,水里的放进了水里,就要交纳令旨,才能把这个圈完成,得见到发号施令的人。

    路也是这样。

    七转八转之后,从一片空明中进入另一个空明,这里有一条路,是实实在在的路,何也还故意重重踩了几脚证明这是真的。

    果然,一个穿着黄衣,永远低着头,从来都是坐着的人出现在路的当中。

    但令魔王第七把刀震惊的是路遗身边还站立着一个人,一个他认识的人,于他有恩的人,没想到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