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辛
“十六年前,我们十八人终于都突破到了夺日境九阶巅峰。整整十八名六纹星界身以上的天才夺日极境的存在啊!那个年代放眼整个北星界的历史上都能称得上最辉煌!”
凌昔文眼中神采奕然,那是种对光辉过往的自豪与神往。
“如约,我们十八人来到了位于逐日国与谈星国交接处的界壁处,因为那里的界壁是整个北星界最薄弱的一处。要知道整个北星界的界壁都是均匀的,出现这么薄弱的一处是多么的突兀,可当时的我们对域外的世界充满了期待,对更高一层的境界充满了向往,就信了钟离界的鬼话,他说这是北星界的天地为我们这些天才留的一丝天机。”
“没有战乱,鲜有争斗,一直到夺日极境,都未曾经受过大的挫败,我们十八名天才的成长轨迹是如此相似!”
“相似到连自信都相同!这天地为我们开一线又如何?这是天才应该有的际遇!所以说,人在年少时吃点亏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这样才不会到老到老,还落得个满盘皆输!”
凌昔文看着窗外,仿佛昨日的光辉就在窗前一幕幕闪过。
“十八名夺日极境共同吸收界壁上的星界之力,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随着界壁上的星界之力不断的涌入我们体内,那处本就薄弱的界壁愈发薄弱。”
“终于,钟离界第一个突破,自然的被北星界排出界壁。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为何我们四人中天赋最差的钟离界却是第一个突破成功。”
“可众人见他已经成功却是急不可耐,先是映月国的一名七纹星界身的天才紧跟着突破被排出界壁,接着钟离界的声音从薄弱界壁处传了进来:‘强大,无比的强大!原来这域外还有这等风景。’听闻此话的众人又加了一把劲。”
“在前后有七名老牌天才极境从界壁处被排出域外后,我和孙仲符的突破契机也到来了,但是你娘却还差那么一点,于是我决定等等你娘,让你大舅孙伯符先行出界。”
“也正是因为你大舅的出界,才让我们北星界争取到了一个喘息的契机。钟离界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修炼古遗迹中那本古法秘籍的人能在一定的范围内传递神识。”
“就在孙仲符去到域外时,他用神识立马与我们进行了沟通,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钟离界的陷阱?”
凌昔文看着提出问题的凌不复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
“这一切都与一个组织有关——破界组织。钟离界就是破界组织里的一员。他们所有人都不是我们北星界内的原住民!而是来自域外,”
“这个组织不知道是从何时潜入到了我们北星界内,世世代代只有一个目的,削弱北星界界壁,好让域外的大能成功接收北星界。”
“可是爹你不是说整个北星界内都无法突破到比夺日境更高的一层吗?如果把界壁削弱了,那是不是北星界就能诞生更高一层的存在,或者说我们北星界就能跟域外建立来往,去到域外突破夺日境呢?”
凌不复一脸不解的看着凌昔文,凌昔文欲言又止:
“理论上这样是对的,但是有些事你现在还不够资格知道,因为你现在太弱!知道了这些事只会让你徒增绝望!”
凌不复闻言却是调动了体内所有的星界之力,在凌昔文讲述的过程中,不断提到六纹、七纹星界身,凌不复也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整整一千二百道星界之力被调动,凌不复周身也鼓起了阵阵劲风,随即他便脱去长衫,将上半身裸露了出来,但是凌不复的身上却并没有出现之前的金色条纹。
凌昔文看着举止怪异的凌不复,恶狠狠的盯着老乔,
“不复,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怪癖?”
“不是,爹,您不是说什么六纹七纹星界身吗?我应该也是,还有足足九道。”
听到凌不复这么说的凌昔文腾的一下站起了身走向凌不复,将手微微放在凌不复的肩上,正想去感受他体内的星界之力,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无奈摇摇头,
“你现在应该是八阶武者了,这么调动星界之力是不会显露界纹的,试试只调动存储在皮肉里的星界之力。”
凌不复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凌昔文的意思,接着便放下了对筋骨内星界之力的调动,而凌不复的身上也再一次的露出了金色的条纹。
“九纹!不!是十纹!”
凌昔文眼眶瞬间红了,王修和老乔也是难掩激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十纹星界身意味着什么!
前无古人!今有来者!凌不复未来的成就一定会强过北星界史上任何一名夺日境九阶巅峰的存在,再加上那个消息...
北星界有救了!
“明明是九纹啊,还有一条纹路是虚的。”
凌不复也是一阵纳闷。
“还有一条纹路会在你突破纳星境时彻底显现!哈哈哈哈!不复,你的出现是北星界的自救啊!”
凌不复这下更是云里雾里了,正想发问,凌昔文却是严肃道:
“除了我们四人知道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两位堂主刚刚想问来着,但是我没说。”
“没说好啊!没说好!我和王修自然不说,老乔也是你娘亲信中的亲信,懂得其中利害,也不会向外说。”
“从今天起,不复!不要向任何人展露出你身上的界纹!”
凌昔文第一次用命令式的口吻跟凌不复说话。
凌不复也微微点头,他知道,不往外说,是因为“破界”组织的存在。
“可是怎么展露的方法我知道了,不展露的方法我还不知道呢。”
“很简单,在纳星境以前,界纹会在你七阶武者境巅峰、八阶武者境巅峰和九阶武者境巅峰用尽全力时自然展露,或者在你只调动存储在皮肉、筋骨和脏腑内三处的任意一处的所有星界之力时自然展露,其他时间界纹都不会展露。”
凌不复点头,示意明白了凌昔文的意思。
“那我能知道爹说的会让我感到绝望的事情了吗?”
凌昔文沉吟好一会,还是说出了口:
“域外和北星界星修相同的地方在于两者修炼的都是星界之力,而不同的地方在于北星界星修体内的星界之力会带有北星界的烙印。”
“这些星界之力让我们变得强大,也变相的给我们套上了枷锁。”
“一旦界壁破碎,北星界被域外大能掌控,他就能掌控整个北星界,甚至北星界里存在的任何星界之力,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体内充斥着北星界星界之力的星修的生死,也会在掌控北星界的人的一念之中。”
“运气好,碰到个心地不坏的掌控者,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原住民;运气不好,碰到过古怪无常的掌控者,那么我们的生死也不过是任他随意玩弄而已。”
“可是,需要通过掌控我们北星界来提升修为的存在,无一不是天赋有限,大限将至的存在。”
“他们的心性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们北星界也不能被掌控在这样的人手里。”
凌昔文满脸担忧。
“爹,你们是怎么知道要掌控北星界的那些人就是些大限将至之人呢?”
“是你大舅孙仲符传回来的消息。”
凌昔文看着满脸疑问的凌不复,继续将之前未讲完的故事说出了口。
“那日,孙伯符突破境界后去到域外,说域外此时有超过千名不低于夺日境九阶巅峰的星修,甚至还有已经突破境界的他都看不穿的存在。”
“之前去到域外的那七人,只有钟离界与界壁外的那群人站在一起,明显与他们是一伙的!而其他六人都只能看见一些残肢断臂漂浮在域外,已经被斩杀了!”
凌昔文满脸痛苦。
“那大舅为什么还能与你们沟通那么久?”
“或许是天佑我北星界,也或许是你大舅孙仲符气运深厚,他在被围杀时,一名自称十九剑的修士路过,见到孙伯符剑道修为极高起了收徒之心,便将孙仲符保了下来,钟离界那群人明显也不愿与那十九剑为敌,便想着放过孙伯符不碍事,可他们哪知道我和你娘是能与孙伯符交流的。”
“于是你大舅才能将消息传回北星界。”
“那群人的首领在三十多年前请了一位逆天大能,将北星界五十年的气运集中到了一起,所以我们那么时代才能诞生如此多的天才。”
“而他们造就那么多的天才的目的就是,让身处北星界内的钟离界诱使众天才在薄弱界壁处共同突破,一旦十八名天才全部突破完毕,那处薄弱的界壁便会完全破裂,到时候破界组织的域外势力便会趁机攻入北星界,占领北星界后,用相似的办法让在域外等候的那超千名的夺日极境星修共同突破,瓦解北星界的界壁,好让背后的大能顺利接管北星界!”
“而这一切,都被我们在古遗迹得到的秘籍给破解!”
“起初,我和你娘将孙仲符传回的消息告诉余下几人时,没有一个人相信!”
凌昔文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甚至映月国还有一人进行突破,吸纳完界壁处的星界之力后出到域外!”
“不过也多亏了那人,他突破后,那处薄弱的界壁已经变得清晰透明,他从北星界被排斥出的整个过程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被那超千名的夺日极境共同轰杀的场面也被我们尽收入眼底。”
“不止我们可以看到域外,域外此时看到了我们,知道事情败露,一名看着像首领的老者走了出来,召出一把长杖便带着众人想要强行攻破界壁。”
“事态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第一个散去全身修为,将体内的星界之力全部用来填补那处薄弱的界壁,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被带走的星界之力可是有八倍于我之多!”
“最终,剩下的十人中,除了我以外其他三国各出了一人,你娘当时也想散去修为填补界壁,可她当时已经怀了你,我不敢去赌,这才拦下了她!”
“这时界壁只是堪堪修补到看不见域外的程度,可域外的人还在不断攻击!不补上先前的窟窿,这处界壁迟早要被攻破!我们只能让剩下的还有修为的人各自回国搬救兵。”
“说到底,钟离界是我逐日国的星修,在填补窟窿这件事上,其他三国自然会让我们多出力,可这不是出力!是用人命去填补!”
“不复你应该知道,你吸收的星界之力是同等级普通武者的十倍!也就是说一名天才夺日极境体内的星界之力是一名普通夺日极境的十倍,可如果没那么天才,又怎么能修炼到夺日境九阶巅峰呢!更何况,破界而出的那八人都突破到了更高一层!”
“而在北星界生死存亡的关头,总有那么一群人,或是为了大义,或是为了留个身后名,或是为了后辈、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他们甘愿放弃自己的修为和生命,去填补那个窟窿。”
“从四国一共来了二百八十四名垂垂老矣的夺日境星修,六十八名壮年星修,从九阶夺日境到一阶夺日境都有,纷纷在那处薄弱界壁前散去了自己的修为。其中一半都是来自我逐日国!”
说道这里,凌昔文已是老泪纵横。
“那二百八十四名年迈的星修在散去修为的同时,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可界壁此时还未恢复到原有的强度,于是便是那些壮年星修开始散去修为。”
“直至第十九位壮年星修,界壁的强度才算堪堪恢复,而那十九名壮年星修中也有八人因此丧命!剩下的十一名夺日境星修也跟我一样沦落成了一名普通人。”
“所以你从小祭拜的英灵堂中,一共供奉着二百九十二个灵位!”
凌不复此时也是一阵肃穆,这些先辈,都是如今还能安定生活在北星界中的所有人的恩人!而那帮域外势力,都该杀!
“等到界壁的强度恢复,孙仲符也传音给我们说那十九剑要带他走了。临走之前,他说那域外势力不会停止从外部对我们北星界界壁上的星界之力的蚕食,虽说这种蚕食比起从内部瓦解要来的慢了许多许多,但北星界现在的状况很尴尬。”
“此时的北星界就像一盏没人添水的茶壶,茶壶里只有那么多茶水,也就是说北星界的星界之力是有一个限度的,除去域外势力的蚕食,北星界内的星修越多,星界之力就越分散,界壁上的星界之力就会越少。”
凌昔文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举起手中的紫砂壶对着凌不复进行比喻。
“而削减星修数量最好的方式就是战争!于是四国间的战争便在无奈中开始了。”
“同时他还告诉我们北星界内部也有域外势力的旗子,于是习武堂便有了新晋武者必须登记在已是武者的人名下的规矩。”
凌不复微微点头,当日谢长弓进行武者境的讲解时便提了关于武者登记是为了“掌控”的事情,想必这也是一套必要流程,就是为了敲打那些隐藏着北星界中“破界”组织的成员。
“如果说其他三国之间的战争只是纯粹的为了削减星修的人数,那他们三国对我们逐日国发起的战争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报复,因为引发‘界壁’一事的钟离界是我们逐日国的。”
“可这钟离界明显就是‘破界’组织的人啊!”
凌不复忿忿不平的说道。
“可他是从我们逐日国崛起的,我们逐日国在这件事情上是说不清的。”
凌不复一撇嘴。
“迁怒,是无能者宣泄情绪的最佳选择!”
凌昔文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凌不复的说法。
“从‘界壁’一事过后,我一直想找寻破局之法,便想拉着你娘跟我一起将整个北星界走遍,或许真有先辈留下其他什么东西,可是宫廷中皇室的那些老顽固,却执意让你娘守护皇宫,庇佑皇室!”
“还用你的外公和在域外尚不知吉凶的孙仲符为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你娘:如今他俩都不在了,皇室中武力最强的就是你娘,她若是也不顾这皇室,那逐日国怕就不再姓孙了!没有办法,你娘说到底还是耳根子软,于是被那些老东西一绑就绑到了现在!”
凌昔文一拍桌子。
“都是些只看眼前的混账东西!”
“那爹你为什么不留在京城呢?”
凌昔文看向凌不复,平复了一下情绪,谁家的孩子又愿意从小就失去一位至亲的陪伴呢?
“从我失去修为以后,往日里对我恭敬有加的皇室老贼才算露出了真面目,他们不断旁敲侧击的让我交出北星珠,好让逐日国多出一位战力极强的夺日境,我不答应他们甚至还想让你娘来找我讨要!”
“当初从古遗迹中取出的四件宝物,长剑被孙仲符带出了北星界,玉玺也被钟离界献给了破界组织后面的大能,你娘的那本功法虽强,可说到底在这北星界内只能修炼到夺日境,唯有这北星珠,我和你娘还有孙伯符都参不透!”
“对于失去修为的我,再加上你娘也被皇室所累,这北星珠就是我对‘破局’最后的寄托。所以为了避开那些皇室的叨扰,也免得你娘为难,也为了不让你在皇宫中长大耳濡目染那些皇室陋病,在你娘的同意下,我这才带着你还有王修搬回了故乡姑苏城。”
“事实证明,从小带着北星珠的你,天赋已经有了破局的希望!”
凌昔文略感欣慰。
“可我现在还太弱小!”
凌不复握紧了拳头,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仇恨,恨那些势利的皇室贵胄,恨那些觊觎北星界的域外势力,也恨自己实在太过弱小,弱小到连一家团聚这件对平常人家来说最简单不过的事都做不到。
凌昔文看着此时的凌不复,像!像极了年轻时渴望力量的自己!只有渴望,才能让人变强!
“而我此次进城,除了要告诉你这些以外,也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要去京城了。”
凌不复听完凌昔文的话,一脸不解,
“为什么?去看皇宫里那些老贼的脸色吗?”
凌昔文一笑,言传身教这东西还是有道理的。
“不是,是为了一个消息,一个来自你大舅孙伯符的消息。”
大舅?域外?凌不复充满了好奇。
“爹,能说给我听吗?”
凌昔文摇头,
“等你赢下姑苏城的摘星校武来到京城再说,我和你娘都在京城等你。”
凌昔文说罢就站起身下楼走去,凌不复一路跟随到了习武堂门口,凌昔文突然停住了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马车停在不远处,接下来你修炼的事宜都有老乔安排。”
凌不复闻言怅然若失,十六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与父亲分别,看着凌昔文的背影,凌不复不由得鼻子一酸。
“爹,在京城那边别受欺负了,实在不行跟娘说,吃软饭不丢人!”
正在前行的凌昔文脚下一软,这话说的,你爹以前很风光的好吗!
“有你王叔在呢,虽然不算太强,好歹也能顶一点事。”
凌不复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王叔,回头你去集市上买点笔和纸墨,谁为难我爹了你就给他把名字写上,等我去京城了一个个打上门!打不过老的打小的!你一定要记着啊!”
王修也是脚下一软,这都是谁教的啊,少爷不是读书人吗?怎么和老爷一样也爱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行,我记着呢!我不但给你把他的名字写上,我把他全家老小名字都写上!到时候少爷去了京城,我陪少爷挨家挨户找他们麻烦!”
听着两人对话的凌昔文抬头看了看天,长大了!是长大了!
“老爷,你哭了?”
“放屁!明明是下雨了!”
王修把手掌张开,掌心向上
“没有下雨啊,老爷你就是哭了吧。”
凌昔文偷偷擦了擦眼睛,也张开了手掌,
“是没下了,可能就下了刚刚那一阵吧。”
王修一脸鄙夷,哭就哭了,挺大个人还不好意思承认!
两人说话间就上了马车,此时凌不复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爹!王叔!注意安全!咱爷仨京城见!”
“呜呜呜...”
凌昔文看着哭出声的王修一下子愣住了。
“你哭什么?”
王修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到:
“好歹我也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这十六年来哪天没见着少爷?这一下突然要分开了,还分开那么久,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说着王修哭的更大声了!
凌昔文从马车里伸出一只脚,用力的踹在王修背上,
“行了,别整这死动静!整的跟你亲生的一样!”
王修回头想拍拍被凌昔文踹到的后背,可一回头,凌昔文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
...
凌不复听着马车上传来的哭声。
哭了吧?是哭了吧!俩大男人也真好意思!不像我,我还是个小男孩。
凌不复看着远去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巷尽头,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看到此时双眼紧闭的老乔,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还挺懂事。”
“不是!少爷,我是宫里出来的,但我不是太监啊!”
老乔急忙拉住往习武堂阁楼走去的凌不复,这事咱必须说清楚!
“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是太监,你是猛男行了吧!”
凌不复挣脱开老乔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走。
“诶,少爷,你这是要去哪?”
“找人问明白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