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174章 百步飞……箭?

    欲练百步飞剑,先修兵甲灵通术。

    这是杨狱炼化精金甲胄之后的心得。

    百步飞剑的第一步,是要寻一口与自己最为契合的宝剑,之后还要以特殊的法门洗练,与自身通灵。

    再然后,还要配合呼吸吐纳,内息罡风,以其达到心到见到,百步间,杀人如各割草的境界。

    可以说是一门极为复杂的剑法。

    事实上,古来催使刀兵的强者,往往都能人兵一体,凶悍异常,本身,也是因为心意与兵甲相通了。

    不过,能做到这一步的,至少都要是筑基第五关,甚至更高层级的武者了。

    好比那位西府赵王。

    杨狱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接下其手持凤翅镏金镋的正面一击,实在是其人兵合一,斩击之强简直无与伦比。

    哪怕是随手一击,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这固然是其本身神力无匹,可其与凤翅镏金镋心意相通,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兵甲灵通术……”

    杨狱心中默念着这门奇诡锻造的秘术,也在不住的思量着。

    天下有着太多的珍稀矿物,精金与玄铁,是最为为大众所知的,却并非最为珍贵的。

    从精金提炼术中,他得知了诸多秘辛。

    精金有着一座金山一片甲的说法,可精金仍可提炼,以秘法可以提炼出玄金,而玄金之上,似乎还有真金。

    诸如此类,玄铁千锤百炼之后,也已不是单纯的玄铁了。

    “杨爷,您要的东西……”

    这时,一众铁匠已将诸般珍稀的铁料拿了过啦,不过,最为珍稀的,也只是玄铁,以及寒铁罢了。

    “杨狱这次可是要打造一口宝刀?”

    掌柜大着胆子凑上前来:

    “也是,这口刀虽也是宝刀,可比之您这柄剑,可就差了不止一筹了……”

    玄铁十锻与百炼,那相差可不是一筹,单单材料耗费,就要多出十倍不止,打造的手法也天差地别。

    这掌柜的可不止一次眼热这口百炼剑。

    “不是刀,而是箭头。”

    杨狱随手拍下一支玄铁箭来。

    刀剑打造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而且,此地的铁料也不足以打造出适合他的刀。

    杨狱此来,本就是要打造一批箭。

    他的箭术突飞猛进,寻寻常的箭矢,已显得有些不足。

    此次,只是想要练练手。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尝试,以兵甲灵通术打造的箭矢,是否能达到他的预想。

    百步飞剑此时尚不得法,可若能做到百步飞箭……

    ……

    ……

    这一夜,人满为患的木林府大牢中的诸多囚犯,经历了毕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夜。

    哪怕是再凶恶的囚犯,听着那自牢房正中传来的惨叫声,都要心有余悸,一夜不敢闭眼。

    尤其是长留山的一干被贼匪,更是惊怒已极。

    “是老夫多年不干这差事手生了,还是长留山都是些硬骨头?”

    擦拭着手上的点滴血迹,黄四象都有些佩服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逼供这些事可也早不干了,但面前这人的骨头,也是真的硬。

    足足一夜,才撬开了嘴。

    走进牢房的铁开山,所见就是这么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那草席上,已不像个人样了。

    “鹰,鹰犬,走狗,狗……”

    草席上,吴长山面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的气息几乎跌落谷底,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只一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黄四象:

    “爷,爷爷死都不会,不会放过你……”

    “你这一手横练,倒是有些意思。”

    黄四象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咒骂,随手丢了擦手布,也不无感叹:

    “以你的武功,投身公门都可占据不低的位子,为何偏要造反?”

    换血武者的生命力远超常人,更遑论吴长山这样换血十二次的巨寇,短暂的喘息几声,他竟就又缓了过来。

    “你问我为何造反?”

    吴长山挣扎着咳出一口污血,狰狞笑着:

    “你怎么不去问一问你家主子的祖宗,那张元烛为何造反?!”

    “大胆!”

    黄四象面无表情,铁开山却是听不下去,喝骂不止: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比太祖?!”

    “如今之大明……”

    黄四象却是沉默了一瞬,却还是摇头:

    “前朝无道,自上至下皆是横征暴敛之辈,我朝中,仍有一心为民之官,体恤百姓之吏,驻守边关之将士。

    怎能相比?”

    “哈哈,哈哈哈~”

    吴长山咳血大笑:

    “前朝已灭,自然随你去说!到底如何,你心中自然清楚!大厦将倾,就凭一个徐文纪,就能匡扶吗?!

    爷爷即便是死了,也要在地下看着你们几时完!”

    “住口!”

    铁开山低喝一声,想要说什么。

    黄四象却是摆摆手阻止了,他冷冷的望着吴长山:

    “你大抵以为你长留行的是义举,可尔等一不曾耕种,二不曾行商做事,数万人盘踞山中,只靠盘剥劫掠百姓行商为生。

    自以为是义军,实则,只是山贼罢了!”

    “呵呵~”

    吴长山只是冷笑。

    “就好比,你自以为是硬骨头,不仍被老夫撬开了嘴?”

    黄四象再不理他,转身看向铁开山:

    “你候了半夜,有什么话,就说罢。”

    面前之人,他是瞧不上了。

    就他这些日子所知,面前这捕头虽不是不法之徒,却也称得上无能之辈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不曾同流合污了。

    但这,也掩盖不了他这些年毫无作为的事,若非杨狱带着,他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铁开山自然感受得到这老者对自己的不满,听得问话,才说起昨日的事,尤其是杨狱交代的:

    “黄大人,是这样……”

    “嗯?!”

    听着铁开山的话,黄四象的眼皮一跳,脸色沉了下去,一把揪住其衣领提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黄大人……”

    铁开山面色涨红,却哪里挣的开。

    他倒是想说,可这老者根本不给他机会,又怎么说?

    “这小子,这是要看老夫的笑话。”

    黄四象松开他,脸色稍稍挂不住。

    那小子三言两语问出的话,自己却审问了一夜,让曾经夸下海口的自己,着实有些挂不住。

    “晚了,晚了!即便你们知道又能如何?”

    吴长山大笑起来:

    “大龙头与我等同时动身,算算时间,只怕早已到了青州城里,就等那青州兵被引出来,这座大明的边防重城。

    就要易主了!”

    “不知死活!”

    黄四象面色一沉,反手一掌将其打晕,嘱咐了两句,转身就出了大牢。

    他正要去寻杨狱。

    后者已慢慢悠悠的从街头走了过来,提刀挎剑,背负长弓与箭篓,精气完足。

    “杨百户好生自在。”

    黄四象略有不悦。

    “忙里偷闲得几回?该自在时不自在,活的未免太累了。”

    杨狱笑笑:

    “怎么,那贼寇可是扛不住手段,什么都说了?”

    一说起这个,黄四象顿时有些挂不住脸,哼哼了两声,才正色道:

    “冀龙山胆大包天,竟然真敢窥探青州,你我此时往回赶,只怕都迟了……”

    木林府相距青州比之到定阳府还要远得多。

    寻常的行商一个来回,就得小半年时间,即便有着蛟马,也不是三两天能赶回去的。

    “除非能飞,否则,别想着回青州了。”

    杨狱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不如将木林府外的山贼打发了,再往回赶。”

    他从青州来,可足足走了一个月还多,虽然那时赶路并不急,可即便日夜不停,他估摸着也得十来天才能回城。

    说话间,他伸手拨弄着箭羽,一夜不停,用尽了铁匠铺的玄铁,又自己搭上一些,凑足了三十二支箭。

    虽少,省着点,也足够用不短时间了。

    “大人智谋深远,青州城又是边陲重城,想必不会有事吧?”

    黄四象心有担忧。

    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青州城有个闪失,青州上下都要问罪不说,整个青州,甚至龙渊道,都要大乱了。

    甚至于,流积山都要再起战事。

    见杨狱还有闲心数箭矢,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杨百户倒是好心境。”

    “若是如此轻易的被人拔了青州城,那咱们这位徐老大人,可就只是徒有虚名了。”

    见黄四象眉头皱起,杨狱也不再绕圈子:

    “我已传书指挥使大人,要借她的大云鹰一用。此时云鹰不到,即便再着急,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搭建个高台祈祷?”

    “倒是忘了这一茬。”

    黄四象心下一松。

    “黄大人跟着徐老大人多少年了?”

    杨狱突然发问。

    “二十三年有余。”

    黄四象脱口而出。

    “难怪……”

    杨狱点了点头。

    黄四象不由皱眉:“你什么意思?”

    “年纪大了,遇事还是要多想一些,否则,可是会退化的。”

    杨狱一本正经。

    “臭小子!”

    黄四象佯作大怒,旋即笑了:

    “你这么一说,这些年来,老夫多是听命办事,脑子,似乎是不如之前灵光了……”

    “晚辈也就那么一说。”

    杨狱摇摇头。

    没有耽搁,两人将城中的衙役、六扇门捕快召集过来,也没什么准备,就出城剿匪。

    三大寇都已伏诛,城外的贼匪即便不少,两人却也没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木林府外的山贼固然不少,可莫说与长留山的悍匪相比,比之杨狱曾见过的一些山贼也还有所不如。

    不过,他们人数太多。

    虽所到之处山贼纷纷溃散,可要想尽数擒拿,却也不容易。

    到得后来,还是杨狱回城,将之前被他打散的诸多巨鲸、大蛟帮的帮众召集起来,才将城外的数千山贼尽数擒杀。

    待两人将一干山贼押回木林府时,远远的,就听到一声高亢的鹰啼。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