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怒火
“嘻嘻,布丁逗她的,嘻嘻。”布丁仰着头,冲着燕凤楼露出幼儿般无邪的笑容。
布丁并不喜欢燕凤楼,但是她喜欢捉弄岳恬。
“若是能每天都看到岳恬姐姐气急败坏的样子,那布丁的生活该多么美妙吖!”布丁有时候会这样感叹着。
燕凤楼见到布丁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应该陪着布丁笑,还是应该保持严肃,给岳恬一点尊重。
“咣当!”门兀地被推开。
“布!”从门中冲出的岳恬刚要大发雷霆,但是转念想到燕凤楼就在眼前,声音不由得又小了下去。
“布...丁...”
“岳恬姐姐,你声音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温柔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布丁笑道。
岳恬知道布丁的笑容并不是关心,而是嘲笑,是挑衅。
“咳咳,没事的,我没事。”
燕凤楼在一旁讪讪地赔笑,心中却想要知道这两个姑娘什么时候走,能不能别耽误自己的早功。
屋门打开,屋中又出来一个人。
王小北。
“师父,早上好,我来和你学剑了!”王小北站直身体,双手抱拳,向燕凤楼鞠了一躬。
“没想到啊,燕凤楼这个人的魅力这么大,男女通吃的呀。”布丁见到王小北和岳恬都围在燕凤楼身边,心中不由得这样想着。
“师父!今天我们学习什么功夫?”王小北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只木剑,亮了一个架势。
“他的姿势好傻啊。”布丁这样想着。
“她在看我,一定觉得我很帅吧?”王小北这样想着。
“你哪里来的木剑?”燕凤楼问道。
“把我吊起来两次的那个武装保安为了补偿我,给我削了一把木剑。师父,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开始练武吧!”
“行,你就跟在我后边练吧。”燕凤楼不相信王小北能学成什么功夫,所以也并不想交给王小北什么武功,因为他早就看出王小北资质平平,而且意志力也不强,也没什么耐心,除了简单和自信以外没什么优点。
当然,燕凤楼很想在心中把“简单”换成“愣头愣脑”,将“自信”换成“狂妄自大”。
但是燕凤楼不想做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燕凤楼六岁五个月零三天的时候,从他父亲燕空林给他的成语词典中翻到了这个词。
“表里不一”这个成语后面写的是“贬义”,也就是错误的事情。
燕凤楼不做错误的事情。
燕凤楼让自己表里如一的话,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知在心中将王小北评价为“愣头愣脑”、“狂妄自大”,同时也在口中说出王小北是“愣头愣脑”,“狂妄自大”。
但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刁钻刻薄的人。
“刁钻刻薄”显然也是一个贬义词,燕凤楼不能做。
所以燕凤楼只能说服自己,王小北的“愣头愣脑”只不过是“简单”而已,王小北得“狂妄自大”只不过是自信而已。
做个好人真的好难啊。
燕凤楼在院中练剑,王小北在后面学着。
岳恬原本想和燕凤楼独处,哪怕是单独地看着他也好,但是这美好的时刻先后被布丁和王小北给破坏了。
岳恬看着王小北挥剑的那种拙劣不堪的姿势,像是一个偏瘫患者正在做康复训练一般,忍不住想要哼笑出声。
“哇!小北哥哥,你舞的剑也好厉害吖!”布丁双脚不住地轻跳离地,双手放在胸前轻拍着,仿佛是篮球赛场上的啦啦队在为场上的队员加油助威一般。
“厉害...厉害个屁啊,布丁这家伙怎么见人就捧?”岳恬白了布丁一眼。
王小北听到了布丁的加油呐喊声,心中更加起劲,如同是打了鸡血一般,出剑更快,但是也更加不准;动作更急,但是也更加不稳。
由一个长在做康复训练的偏瘫患者,摇身一变,变成了正在做康复体操的精神病患者。
王小北虽然身上不协调,但是声势却很足,很猛。
高手舞剑,是有气势的。
这种气势不止来自于剑招变幻的剑势,肢体动作的架势,同时还有声势。
高手的声势是来来自于剑刃疾速滑过空气时产生的声音。
剑刃速度越快,空气振动频率也就越快;当空气振动的频率超过20赫兹(每秒振动20次)时,就能产生人耳能听到的声音,也就是声势。
高手舞剑是有声势的,但是比高手的手更高的绝顶高手,他们舞剑的时候是没有声势的,当运剑的手法足够巧妙,足够迅疾,剑和空气作用的声音反而会消失。
毕竟,在实战中让自己手中伤人的利器,在伤人之前先发出预警的声音,并不是什么好的策略。
(注释:人耳能听到的声音范围是20赫兹到20000赫兹,频率太高或太低都听不到。)
显然,王小北并不是绝顶高手,因为他舞剑的时候还是会发出声音的。
当然,王小北也不是高手,因为他舞剑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剑划破空气产生的。
而是由他的嘴巴产生的。
没错,王小北的嘴巴正在给他自己的剑招配音。
“嚯!哈!咿呀!阿达!嚯呀!”
王小北每刺出一剑,口中便发出一声让人会怀疑是不是出自人类之口的呼喝。
燕凤楼有点烦,他正在专心练剑,但是身后王小北的呼喝声打乱了他的节奏。
岳恬也很烦,她想要专心看燕凤楼练剑,但是燕凤楼身后的王小北吵到了她。
布丁却很兴奋,也跟着一同“嘿!哈!吖!嚯吖!”地叫嚷着。
王小北的“嚯呀!”在远处,岳恬还能够接受,但是布丁的“嚯吖!”就在耳畔,岳恬只觉耳朵里似乎住了一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麻雀。
岳恬捂住耳朵,刚要发作怒火,屋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
“吵死了!”屋门中的董梦刚刚踹门的脚还没有落下。
董梦因为手臂受伤,整整一晚都没有躺下睡觉,只是侧着身子,靠在床后的靠垫上,将就着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