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女本痴情
夜色中她眼前的男人睡得好香,恬淡无邪。
当年的男孩变成了眼前的男人,中间那些岁月去哪里了?她为错过而遗憾。
有人粗糙地说过,男人没有爱,只有需求。
一个男人,只要通过了女人的荫道,就能获得女人的爱。
一个女人,只要与男人有了性,对男人就入心入骨。
这是造物主的安排。
吕大炮正是如此,年少时的美好回忆,加上闻立给她的一天爱情,她觉得既然以身相许,这辈子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这个女人,被前夫休回了家,年过四十,没有生育能力,没有生存技能,在娘家被嫌弃,每天在村里苦熬,未来一片黑暗多年。
晴空一声霹雳,闻立从天而降,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结婚离了,他结婚离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美好之夜,她豪无睡意,下了地,摸索着找到开关,把厨房灯打开,吓了一跳。
厨房一片狼藉,她又打开了大屋的灯,乱的下不去脚,但屋子的硬件还是很不错的,装修得好,家电齐全。
这比她猫了六七年的娘家破屋子强百倍。
相比之下,闻立的这个小屋简直是天堂。
她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每一处,寻找前女主人的蛛丝马迹,但一无所获。
倒是在床底下,堆了不少淡黄色的胶皮套子,她猜测,这就是安全套吧?
她蹲下身把那些用过的东西抓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抓打开了她拾掇屋子的欲望,她把凌乱的衣物叠好,把沙发帘摆好,把床铺好,在她的归弄中,大屋整洁了。
她又钻进了厨房,灶台厚厚的油渍用钢丝团沾着洗洁精刮,水龙头下的水池长了绿毛,几个碗碟泡出蛆了,这里最费时费力,但干这些她不在话下,当她再次环顾厨房时,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干兴奋了,在冰箱里找到块肉,见有一棵白菜,心里有谱了。
一阵寻觅在厨房角落里发现几斤面粉,将面粉调和好了扣上盖子,面粉随着她的幸福感在静静发酵。
她已停不下来,干完这样找那样,把所有脏衣服收敛一起,悄悄的抱了出来,坐在厨房手洗。
她把最后一盆衣服晾到院里衣绳上时,天色泛白。
她回到厨房里,那块冻肉化软了,她轻手轻脚地剁成了肉馅。
闻立在后半夜总觉得耳畔有响声,因为睡得太沉,响声忽而远忽而近,他被最后一声惊醒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懵了好久,一点点回忆昨天的事情,但怎么回家的,回家后的事他断片了,做梦一般模糊。
他侧耳细听,响动果然在他家厨房,他翻身坐起,发现自己的样子,他不奇怪。
光着膀子一边勒着腰带一边来到厨房门口,他看见一个瘦高个中年女人,在小铁锅热气腾腾中,欢快地往出捡包子。
他愣住了,女人突然回过头,冲他笑了,他忽悠下想起来,这人昨天认识的,是小学同桌。
他联想到刚才起床时的样子,他懂了,是他把这个女人领回来的。
吕大炮温柔地说:“昨天你什么都没吃,喝了那么多酒,饿了吧?面发的不是太好,将就着吃吧,比买的强”。
她端着一盘大包子问:“你在哪里吃”?
闻立愣愣地指了指茶几,她经过他身边把包子放在了茶几上。
他套上毛衣,确实很饿,就坐下来,但他不喜欢吃包子,嫌弃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觉得味道挺不错呀!吃完了一个。
她垂手侍立,满足地看着。
他抬头看见了,说:“你也吃啊”!
“哎”,得到了允许,她进厨房去了,返回来时每个手抓两个大包子,放进了盘里。
紧靠着他坐下,依然像聚会时那样。
她忙碌一晚,也饿了,咀嚼声很响,腮帮子上的挂钩像机械在咬合,咬合几下后咕噜一声咽下去,那一坨东西掉进了无底洞。
她这样干掉了六个包子,闻立看傻了。
他把手里刚咬了一口的包子扔回盘子,她抬起头,满嘴塞溜鼓含糊不清地说:“再吃几个!一个能饱吗”?
他猛地站起来,在裤子口袋摸着,掏出凌乱的钞票,点出一张百元大钞,想了想又点出一张,把两张百元钞票往她面前一丢。
两张票子轻飘飘落了下去,一张落在她的膝盖上,一张落在盘子边,他冷酷地说:“这是给你的。别人才五十块。吃完你走吧!咱俩两清了”。
说完进了小屋,穿上大衣,来到房门前,开门前大声地说:“走时把门给我锁上”。
他扬长而去。
好像这是她的家,他只不过是个嫖客,付完钱后各奔东西。
她楞在那里,嘴巴忘了咀嚼,依然塞得满满的。
几分钟后她恢复了咀嚼,接连又吃了两个包子,就像为保卫战储备能量。
她的手又开始了精细地收拾,蹲在地砖上细擦每道缝。
寒风腊月她蹬上室外窗台擦玻璃,很快东边邻居站下来打量她,她热情地打招呼说:“玻璃乌涂了,要擦亮费点劲儿”。
东边漂亮的女邻居正是栗嫂,栗嫂惊讶地想:“闻立走马灯似的换人,能擦玻璃的还是独一份”。
栗嫂感兴趣地问:“你啥时候来的”?吕大炮说:“昨天晚上”!
栗嫂发现两道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问:“这都是你昨晚洗的”?
吕大炮:“是啊”!觉得邻居少见多怪。
栗嫂笑笑回屋了,心想:闻立遇到强茬了。
闻立在工区呆了一天,傍晚时候,他无意中往对面看去,他惊讶地发现他家屋顶飘起一缕炊烟。
他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一点没错,炊烟正从他家烟囱飘出。
这缕烟如果是章红梅亲手点燃,他能乐疯了,胡同里铺满玻璃碴,他光脚也要走回去。
然而,不是!
是谁,当然知道!
他本以为甩了钱她就走了,像任何一个风尘女子一样,明码标价,一拍两散。
没想到的是遇到这么个没眼力见的主。
这是要讹诈他吗?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个土包子女人要干嘛?
一股愤怒从心头升起!
他恨不得越过铁网回家,他骑上摩托车绕大弯回到了胡同。
一加油到了门口,来不及将摩托停稳,跨下来就噔噔进了院,房门开着,他一脚迈进去,只觉得心明眼亮。
他的家这么漂亮吗?他的气少了一些。
在厨房门口,见她正蹲在地上洗抹布,依然那身别扭土气的套裙,脸上的白粉脱落了,露出斑驳的底色。两片薄唇淡得无血色。
就这么个无趣的女人令他厌倦极了。
她抬起头讨好地说:“我买了点菜,做好了,吃饭吧”。
他想到:“对啊!她有买菜钱啊”!
她在水池边冲洗干净了手,在厨房摆好桌子,从锅里,盆里,饭碗扣着的菜盘里,变出四个炒菜,看着挺诱人。
他不觉咽了下口水
她把筷子递到他手里,他得到了帝王般的服侍,他不觉坐了下来,她麻溜倒上啤酒,他每个菜盘夹了一点,好吃极了。
啤酒喝得也起劲。
但他正眼不瞧她,任由她电线杆似的杵那里。
他自斟自酌,他有几分醉意了,也好意思说话了。
他直白的问:“你为啥不走?”她两手绞着抹布,嗫嚅着:“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让我走”?
“啪”酒瓶子摔碎了,她吓一抖。
闻立吼道:“x你妈!没给你钱吗?
你值那么多吗?
想讹我?
你配吗?x你妈滴!
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摆大街上都没人要!
现在就滚!
我烦你!
滚”!
他气红了眼睛,可是她纹丝不动。
他猛地站起来,轮起沙包拳头,她一闭眼捂住了脑袋。
但那拳头没落下来,桌子哗啦一声翻了,他踹桌子有经验。
在一地狼藉旁她捂着头蹲着。
一副任由处罚的样子。
几个大招过后她还不走,那就他走!他起身走了。
他连续几天不回家,但只要傍晚时分,他家烟囱都飘起炊烟。
后来他不敢看了,感觉家里住了个魔鬼,一个吐着粘舌头的魔鬼,他后悔不迭。
他纯粹就是撩拨,像上次厕所那么随便。
可是这个实心眼女人认真了,也许这就是良家妇女吧。
他犯愁了。
可是撵走她是他执着的想法,就像她要住下来一样执着。
他浪迹各种女人,不挑成色,但严肃到领证结婚,那必须得遇到有面子的女人。
章红梅是难以超越了,那是他巅峰时期娶的巅峰的人,但遥不可及起码能望其项背吧?
也就是距离不能太离谱吧?
家里那个女人怎么入的了他的眼?领出去被笑掉大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