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命由天定,运由己作
良久,黄熙才回过神来。
“好字!”
“好字啊!”
“小唐,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此时黄熙望向唐远的眼神,相比于几分钟前,已然变得截然不同了起来,那种欣赏和赞叹的眼神,完全不加以掩饰,甚至连称呼都改变了。
“黄爷爷,献丑了。”
面对黄熙的称赞,唐远缓缓放下毛笔,笑着回应道。
“不要谦虚!”
“小唐,你这字应该练了有些年月了吧?”
“当真是铁画银钩,翩若惊鸿啊!”
“绝了,真是绝了!”
黄熙因为兴奋,那张脸都变得红润了几分。
对于这幅字,唐远同样很满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唐远的处女作,如果是普通人,唐远肯定不会轻易赠予,不过凭借着黄熙的身份,倒是足以配得上唐远这幅作品。
将憋了整整30天的这口气抒发了出来,唐远只感觉浑身轻松,整个人都有种通透之感,精神状态极佳,连带着他那双眼眸都变得加明亮了起来,身上更是弥漫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卓越气质。
“黄爷爷,您喜欢就好。”
“印章您不收就算了,这幅字您一定要收下!”
唐远笑容温和,向着黄熙回应道。
“收收收!”
“你要是说这幅字不送我了,我还跟你急呢!”
“字是好字,诗更是好诗!”
黄熙不知不觉间,已然从桌边走到了桌前,他望着眼前这幅字,那眼神就好似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笑声爽朗通透,显然唐远这件“不值钱”的礼物,送到了他的心坎里面。
说到这,黄熙抬起头瞧了眼身旁的唐远,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小唐,怎么想着要将这首诗写给我?”
“我看您书房里面,悬挂着伟人的画像、摆放着伟人的铜雕,我想您应该很崇拜伟人,所以我就在伟人的著作里面,选择了这首诗。”唐远指了指不远处的挂像和铜雕,笑着回应道。
“伟人著作无数,你又为什么选择了这首《忆秦娥·娄山关》?”
“因为我很喜欢这首作品里面的两句诗。”
“哪两句诗?”
“自然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两句诗。”
黄熙听到唐远的回答,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下,随即将目光从宣纸上移开,转而投向了唐远:“能说说原因吗?”
“我认为这两句诗,很符合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
唐远稍稍沉吟了下,随即面色郑重地回应道。
黄熙闻言,没有说话,眼神带着些许鼓励之色,示意唐远继续说下去。
“娄山关之战,是长征首次大捷,即便前方是雄关如铁,前辈先烈们依旧要气势如虹般地越过去,而在整个长征过程中,前辈先烈们横跨过最激越的河流、翻越过最巍峨的高山、横渡过最广袤的草原,那种顽强精神、从不畏惧从零开始的气度,支持着前辈先烈们开创了新中国。”
“新中国成立以后,那时百废待兴,我们什么都没有,可我们无惧无畏,我们积极乐观,我们再次从零开始,从两弹一星到载人航天,从嫦娥奔月到蛟龙入海,我们就是凭借着‘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精神,一次次将我们民族的尊严和精神托举起来。”
“现如今,面对西方的经济制裁和技术封锁,我们现在处境很难,可我们相信我们流淌在骨血里面的精神,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变化,我们永远不会畏惧从零开始,我们始终秉承着从头再来的勇气。”
“终有一天,我相信我们的国家必将冲破重重封锁,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
原本唐远没打算说这么多,可是说着说着就收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老人曾经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唐远前世的华夏始终繁荣强大,又或许是今生的中国经历的苦难太多。
种种因素,导致唐远将藏在心里面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将这些话说出来以后,唐远感觉心里面舒服多了,待他回过神以后,他才察觉到黄熙此刻正在以一种格外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那眼神就好像是他才是真孙子,林子阳是个假孙子一样。
“额……”
“黄爷爷,我是不是说多了?”
唐远被黄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询问道。
“你说得很好!”“非常好!”
“特别好!”
黄熙摇了摇头,语气格外坚定。
说完,他转过头,望向林子阳:“子阳,眼光不错,有些慧眼识人的本事,以后跟小唐好好相处,虽然你年纪比小唐大,但是人家这格局和境界可比你大多了,以后多跟小唐学习,听到了没?”
“放心吧!”
“我看人最准了!”
“大远,我们那是相见如故,就差拜把子了!”
林子阳闻言,当即挺了挺腰杆,整个人显得颇为嘚瑟,那模样就跟亮剑里面的王友胜似的,看得唐远不禁面露些许莞尔之色。
“小唐,以后有空,多来走动走动。”
“林子阳要是没空,你就自己来,等下我给你留个电话。”
黄熙拍了拍唐远肩膀,笑容温和,眼神慈祥。
就黄熙这番话说出口,林子阳便知道,自己姥爷是真认可了唐远,否则他不可能将自己的私人号码留给唐远的。
“姥爷!”
“人家唐远都给你赠字了,你就让人家这样走了?”
“那未免有些太失礼了,要不你也给唐远回赠一幅字?”
林子阳见自己姥爷现在心情大好,当即嚷嚷了起来,想要给唐远索要点好处。
“说得有道理,确实不应该让人家空手回去。”
“不过有了小唐这珠玉在前,我这字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啊!”
黄熙哑然失笑,这可不是他谦虚,尽管他对自己的书法颇有信心,可那要看跟谁比,唐远的书法技艺明显要远远超出他的,这让他有些犯了难。
唐远见黄熙有意,他神色一动,正色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字是次要的,您的教诲才是主要的。”
虽然黄熙已经退休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人家还有个前途无量的大儿子,如果能获得黄熙的亲笔赐字,就仅凭这幅字,就足够震慑诸多宵小,免去诸多麻烦了。
“行!”
“既然小唐不嫌弃,那我就卖弄下我的书法。”
黄熙笑了两声,随即将唐远刚刚给他写的那幅字,小心翼翼地转移到安全地方,那神色显然是宝贝得紧。
待他重新回到长木桌前,他的神色重新放松了下来,一边拿着毛笔浸润着墨水,一边向着唐远和林子阳说道:“你们还年轻,难免心浮气躁,送给你们几句话,以作感悟吧。”
说完,黄熙提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面落笔。
唐远和林子阳见状,当即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观看着黄熙所书写的字迹。
黄熙这幅字是标准的楷书,笔画细劲,棱角峻厉,结体严紧,体势劲媚,是标准的颜筋柳骨,同时又带着些许黄熙的个人风格,整幅字可谓是大气磅礴。
不过对于唐远来说,相比黄熙的字迹,还是这幅字的内容,更加吸引唐远的注意。
只见上面写着:
卧久者,行必远;
伏久者,飞必高。
鱼乘于水,鸟乘于风,你我乘于时。
器不利,可借;
术不精,可练;
法不强,可学;
道不同,可悟;
时不逢,可等。
命由天定,运由己作!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寥寥数十个字,黄熙写得格外认真。
最后更是落上了他的名字,印上了他的私人印章。
此字……
珍贵万分!
千金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