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当主魂

729、师爷

    “我要闭关,关上大门,谁来也不见。”涂山君敲了敲瘦猴的脑壳,嘱咐完就背着手往后院走去,唯独留下捂着脑袋的瘦猴呲牙咧嘴,不过脸上的忧虑却消失殆尽,笑哈哈的说道:“好嘞虎叔!”

    小院子的阵法简陋,却根植地下的灵脉。

    谁闲着没事儿攻打一个落在贫民窟的孤幼院,不仅没有钱财,还要摊上官司。

    再加上忠义社和病虎帮的前车之鉴,现在的隆荣坊连小偷小摸都少却。

    各个传闻,说是隆荣坊的风水不好,帮社的头领大多暴毙横死,不然就是突发恶疾,总之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青婆婆也发话,隆荣坊由姑子社看顾。

    返回小屋。

    涂山君盘腿于摇摇欲坠的木床上坐下,调息间,整个身形骤然僵住,旋即化作一道黑气从上方空隙飘出。

    黑气像是云朵,融入空气之中。

    “哥,你在虎叔的后院做啥。”小丫天真的问道。

    “我这是在守护闭关的虎叔咧。”

    “看门?”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

    四架的傀兽马车上,闭目养神的许三娘微微睁开凤眸,瞧了一眼袖袍中的神兵,神兵同样睁开一只眼睛,那只猩红鬼眼周遭萦绕着淡淡黑气。

    眼睛没有看向许三娘,而是向马车的棚顶看去,在棚顶之外。

    棚顶。

    黑气盘旋。

    好似一道人影贴近其中。

    晃悠间消失不见。

    “驾!”

    分神法的控制之下,傀兽如臂使指,莫说出现撞击的场景,纵然是行进的宽窄都已经经过神识探测。

    端是奇妙。

    这也是大器宗传下的有关于傀儡使用的分神法的功劳。

    这种中流砥柱的功法惠及甚广。

    三娘摩挲着手中的尊魂幡,黑金主杆通体冰凉,时常见到猩红犹如岩浆的丝线在主杆闪烁,而那顶端的骷髅恶鬼则衔着一面青黑色幡面,以金线封边,绘制腾云驾雾的百千恶鬼模样,好像只要她呼喊,画中恶鬼就会从中跳出。

    凉意让三娘安稳不少,再看向横在双膝上的那柄家传古剑的剑匣。

    剑匣通体为青金铁魂木铸造。

    虽然带着一个魂字,实则对魂魄没有太大的用处。

    至于落座其中的那柄剑,本身也只是一件古宝罢了,只是这古宝的来历让她追忆。

    情到深处,不由潸然。

    抚摸着剑匣,许三娘像是在轻声呼唤什么。

    那剑匣中的古宝沉静,唯有丝丝的剑气撞击魂木,发出幽幽声音,就好像在高声吟唱,又像是低声沉吟讲述。

    只听得木如水,金铁击而附歌,化作匣中悠扬。

    “好宝贝!”

    尊魂幡的那颗眼睛看向青金剑匣。

    涂山君的本尊修为不凡,这开自魂幡的法眼自然具备着该有的眼力,他在看到这等异象的时候也啧啧称奇,这件古宝虽然只是一件法器却颇为不凡,连他也看不透,如果是一般修士,怕是只会觉得那是件法器而已。

    傀兽马车的铁蹄停留在巷子的尽头。

    小厮将矮凳放下为三娘垫脚。

    三娘这才走下。

    “三娘子且随小人来,我主早就为三娘子准备了厢房,三娘子且稍等片刻,待我主应付完前头的几位宾客就会前来。”

    说话的功夫,小厮提着灯笼往前一引,领着许三娘进入一道高门府邸,不过这里显然是侧门或者偏门。

    等两人离去,就有一道人影从马车车厢下钻出来。

    灰头土脸之下,依旧能看出曾经的几分风采。

    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淡淡的说道:“连四架马车都具备这等符箓阵法吗。”

    这从车底爬出来的人正是跟来的涂山君。

    这分魂身的修为不高,不过练气境罢了,尽管马车的阵法和符箓不入眼,也不好轻举妄动。

    索性就在马车底下待了一会儿。

    眼见两人都已经越过门槛,涂山君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嘭的一声。

    将他撞了回来。

    “一步一阵法?”本想直接化作煞气返回尊魂幡,在看到小厮出门乘上马车,涂山君当即神念一转,再附于马车,然而这一次马车却不是直接进入门,而是前往了正门,要从府邸的正门进入正堂。

    ……

    “呸。”

    起身的涂山君吐了一口灰,正门也有阵法。

    “咦。”

    涂山君看到个颇为熟悉的人影。

    ……

    吧嗒。

    一只手中搭在他的肩膀。

    被搭之人回头看去,原本的笑容当即吓的扭曲,眼中的恐惧更是要和眼泪似的奔出,就连身子骨都吓的瘫软了,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却正好被高大的玄黑道袍身影扶正,玄黑道袍的高大身影笑呵呵的说道:“又见面了啊。”

    “爷,您怎么也在这儿?”鹤书立不知道自己糟了什么煞星,或者出门没有看黄历才又碰到这位爷。

    “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上我了。”

    “你怎么在这里?”

    鹤书立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后来的经历说了一遍。

    自从病虎帮的帮主死了,病虎帮倒了之后他辗转投奔了兴帮,靠着好使的脑袋瓜和办事稳妥的手段,慢慢爬了上去,成为了兴帮手下的一号人物。

    这不,兴帮的帮主今日也受邀前来,他作为那位稳妥的人也随之赶来。

    这会儿正在安排礼物等。

    涂山君点头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很有前途。”

    鹤书立也确实很有能力,办事从来都是先礼后兵并且讲明厉害关系,以一种大家都受益的状态完成事情。

    可惜他碰到了个不喜欢讲理的,所以才糟了那么一劫。不过涂山君倒是没有自夸,他只是感叹人的际遇和造化。

    鹤书立摆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能力再强也架不住魔头般的搜魂术啊。

    涂山君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不为难你,带我进去。”

    “啊?”鹤书立闻言愣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公孙府邸,说道:“您,进不去?”

    他诧异的不是身后的是公孙家的府邸,而是诧异眼前这位魔头般的大爷竟然让他帮忙进这府邸。

    这大爷的手段他见识过,那可不是厉害那么简单,而是根本看不明白。

    他就像是那坐井观天的青蛙,只能看到皓月当空,却不知道那圆月到底是何等人物。然而,这样的人物,本不该被困在门外。

    不说别的,那黑红丝线随便斩个筑基的帮社的头领,也就能冒领他们的身份进去了。

    “爷,您就别为难那我了。”

    “我已经很惨了。”鹤书立当即垮脸。

    如果说这位爷没有动手,只能说明不想打草惊蛇,他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他这小小的练气士,如何做得帮凶啊。

    “好,那我们算算帐。”玄黑道袍的修士恰起手指。

    “爷,别算了。”

    “我就怕您一算,我命就没了。”

    “我带您进去还不成吗。”鹤书立赶紧摆手,让眼前的玄黑道袍修士别算了。

    他真的很害怕,长这么大没有怕过,唯有那一次,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就好像死不死都在此人的一念之中。

    他记得上回见到这位爷是练气,后来就筑基了,连青婆婆都避让三分,他哪里是对手。

    只能感叹大人物的博弈不是他能掺和。

    “放心吧,我不好杀人,我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

    “既然是酒宴,总该有酒吧。”

    涂山君掏了掏口袋,示意道:“囊中羞涩,只能前来化顿斋饭吃。”

    紧接着又拍了拍鹤书立的肩膀,从口袋中掏出几枚黑红色丹药,随后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修为还不错,这几枚丹药赠送给你。若是想要炼制筑基丹也可以寻我,你知道在哪里找到我,不过材料要你自己准备好。”

    鹤书立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几枚黑红色的丹药,他也不怀疑的收了起来。

    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这位魔头。

    说起筑基丹药,鹤书立虽然很向往,却只能暗自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这回为什么开酒宴?”涂山君嗑着手中的瓜子,跟着鹤书立步入正门。

    “您有所不知啊,那城建司的小白……司长说要动迁城南,隆荣坊也是其中。”

    “这才广邀帮社的头领来到这里议事,其中多是利益划分,总之都是大人物的算

    计,与我们这些小人物……”

    想到身旁似笑非笑的高大修士,鹤书立当即拍额,这位大爷太和善,他差点忘了这也是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物。

    迈入正门的涂山君神色淡然从劝酒的侍女手中接过酒杯。

    仰头畅饮,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好酒。”

    “呼。”

    公孙府邸颇为广阔,若是走路的话,前院到后花园莫约要走半个时辰。

    现在更是热闹了起来,有俊男靓女穿行敬酒,也有高山流水与琴瑟钟鸣,甫一踏足,好似踏入了人间盛会,飘飘然若仙境。

    “你有座吗?”

    “这……”

    “莫不是站票?”涂山君沉吟。

    鹤书立不知道这位大爷口中的词语是什么,他只能实话实说:“小人不才有一席位,这就贡献给前辈。”

    “不过若没有小人引荐怕是不好前辈认人。”

    “我那同僚也有一席位,不如我前去劝说他让……”

    看着鹤书立欲言又止的模样,涂山君笑了一声:“那只能委屈你那同僚睡个好觉。”

    “走吧。”

    ……

    兴帮的帮主目光回转,看向鹤书立以及取代了胡鸣座位的一个陌生修士,他也不在意这些,鹤书立是个办事沉稳的,他十分放心。

    至于胡鸣没来,那也无妨,作为一帮之主,认不全自己的手下太过寻常。

    何况只是练气士。

    “胡鸣这厮实在恼我,这等大事也随便弄个人来糊弄,待我回去定要惩治他!”兴帮的帮主暗自说道。

    二更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