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生的救赎

母爱

    自从陈宵怡独居之后,她相对于物质上的东西,追求更多的却是精神上的东西,或许她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渴望一个精神的

    世界,她这样做或许是为了弥补童年的缺陷,又或许是单纯的为了逃避吧,无论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发生多么大的变化,甚至从精神层面来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那又如何呢?明日的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我们依旧会干着与昨天相似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感动有很多,但试问自己的内心,见过了世上最感动的画面又有谁可以保证明天的自己远胜于今天的自己,放下一切物质的攀比,内心的欲望,只是因为热眼盈眶,便改变自身的一切呢?

    当然,并不是说感动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们看到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拥抱,每一次离别带给我们的感受都是最真实,最细赋的,我们会因为一些事情流泪,开心甚至绝望,但说到底那也只是别人的故事,与其用别人的故事感动自己,倒不如拼尽全力为自己创造一份感动。不过,人是需要坠落的,因为是人,所以活着,所以坠落。

    泛黄的纸张,陈旧的牛皮,记录着过去人们的一切,人是会改变的,但改变的时候总有一些本质上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未央老师您好,这两天我想了许多,我觉得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的人生与校园里那些有光明未来的人都不一样,或许这样说有

    一些讽刺的意味,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想要离开,放下一切我曾经放不下的牵挂,去做一些我真正想去做但不敢做的事情,当然,一

    切都会在合法的前提下,就由您作为我的监护人或者告知我的监护人一声吧,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女生,要去流浪了。”

    陈宵怡放下笔,伸了伸懒腰,望着窗外的风景,这一刻她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的感觉呢!但在她流浪之前,她似乎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周六,陈宵怡在自己的房间躺了整整一周,她在想自己未来要干的事情,为此她还专门列了一个愿望清单。她离开了校园,离开了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但她却丝毫不在意那个学校的所有人,一切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背上一个装满名为希望的书包等待救赎!

    “花园镇,华法街,五十四,就是这里。”陈宵怡打量着眼前的房子,上世纪复古的风格,颇有一丝风雅,房子从外面看来并不是很大,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三个房间,大致能猜出设计的规格,一个狭小的厨房,只能放一个双人床和衣柜的卧室以及拥挤的客厅。

    “这就是父亲的爱人所在的地方吗?陈宵怡心想。

    陈宵怡鼓起勇气上前敲:“有人吗?”

    房间里面依稀传来一阵声音,似乎很熟系

    “小雪啊!妈妈在做饭,你去开一下门!”

    “哦,好,请您稍等一下!”里面传来礼貌的回应。

    “忆,忆雪?”陈宵怡瞪大双眼看着给自己开门的少女,那少女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啊!我想起来了,宵怡,你是陈宵怡。”杨忆雪拍了拍她的脑子:“欸?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啊!”

    旧友的重逢并没有影响陈宵怡的理性分析。

    既然杨忆雪既然说她住在这里,那么就可以排除她是来这里作客的客人,而且她姓杨,那个人也姓杨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杨忆雪就是父亲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女。

    陈宵怡呆呆的看着杨忆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唯一认可为朋友的杨忆雪竟是父亲日记中拯救他的“降生的天使”。一股醋意涌上心头,自己苦苦追求十余年的爱竞被自己的擎友轻轻松松的得到,但也正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恨她。

    “快进来,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杨忆雪显的十分开心的样子,拉着陈宵怡就进了屋:“我们家有点小,别介意啊,哈哈。“扬忆雪挠挠头。

    “不不,我觉的房子很大,因为里面装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不是吗?”陈宵怡笑道。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啊!”杨忆雪拍了拍陈宵怡的肩膀:“妈!今天多做两个菜,我初中同学来了,我最好的朋友!”杨忆雪喊道。

    “好,好,今天怎么也要让你那个同学胖上两三斤再走。”厨房里面传来一道优雅的声音,光是听这个声音就有一种空洞感,让人瞬间想到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过陈宵怡却觉的这个声音异常亲切。

    “欸!欸?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位置的啊?我真的想不出来。”杨忆雪一脸兴奋。

    “当然是因为姐妹心意相通啊,把眼睛蒙上随心的方向去走自然就找到你了!”陈宵怡笑着说。

    “咦!我能相信就有鬼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聊点别的,宵遥呢,他最近怎么样啊?”

    “唔,从那件事情之后除了有一点消沉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陈宵怡做出四肢僵硬的摆动似乎在模仿机器人一样。

    “啊!他,他和你说了啊。”杨忆雪红着脸低下了头。她走到一个很古老的唱片机前面:“这是妈妈最

    珍惜的东西,她说这是爸爸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但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连他一面也没有见到过,我还对他挺感兴趣的。扬忆雪边说着边换了一张磁盘,将磁针缓缓放下去。

    一道优雅的旋律缓缓响起。

    “这是舒伯特的小夜曲?”陈宵怡问道。

    “可以啊,这都听的出来。”杨忆雪赞叹着。

    陈宵怡骄傲的说:“宵遥这首曲子练过好几遍呢!只要古典的我基本都有点了解!”

    “历害啊!”杨忆雪鼓了鼓掌:“不过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吧,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我。”陈宵怡迟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过的不好啊,我家里,多幸福啊。”陈宵怡本来想说多有钱的,但想到杨忆雪家的情况还是改了口。

    杨忆雪还是敏感的发现了陈宵怡异样的情绪,陈宵怡是一个不会藏自己情绪的人:“是啊,我可羡慕你了呢!不过不同的人都会有各自的

    烦恼吧,你要是有什么想要倾诉的可以随和我说。”

    “嗯,你呢?你过的怎么样啊?”

    “我现在和宵遥其实是一个班的。”

    “真的假的?”陈宵怡的眼睛睁的很大,很紧张的样子。

    “哈哈,你别紧张啊,不论我怎么问他关于你的事情,他总是一言不发,他那副样子似乎从以前装的变成了现在真实的,但他学习还是,欸!”

    “其实从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和肖遥就分开住了,我独居,他和妈妈住在一起。”

    “这样啊,真可惜,你和肖遥明明那么要好。”

    “吃饭咯!小朋友们,今天吃的大餐哦!”杨文成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杨文成的身高几乎与陈宵怡一边高,她的肤色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会感觉到那个人绝对患有贫血,但就是这白的惨人的肤色放在杨文成的身上就是的毫无违和感,给人一种她从出生到现在没有晒过太阳的一种错觉,其实不然,这种白是天生的,杨文成干过许多粗活累活,但无论怎么忙。她每天总要留一部分时间去享受宁静的生活。相比于陈宵怡的白,杨文成的白更健康,更纯洁一点。

    陈宵怡看着眼前的菜,丝瓜炒鸡蛋,醋溜土豆丝,红烧鱼还有一盆疙瘩汤,这些菜相对于陈宵怡来说都是很接地气的菜,与杨文成的

    气质真的一点也不符。

    “今天你算是来的巧了,正好做了一条红烧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杨文成对陈宵怡笑了笑然后随手拿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我叫陈宵怡,阿姨,您知道有个人叫陈宇吗?”

    杨文成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宵怡啊,啊姨没有听过这个人呢,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吃完午饭之后再去谈吧。”杨文成莞尔一笑。

    三个人围在一个小木桌上吃饭,彼此挨的很近,陈宵怡很不适应这种吃饭的感觉,但她真的渴望这种感觉,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感觉第一次竟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来,宵怡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杨文成的眼神涣散,眉头紧皱,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了,陈宵怡吃饭的小碗已经

    被杨文成夹菜夹成了一座小山了。但无论杨文成怎么给陈宵怡夹菜,陈宵怡都是默默接受着,似乎也在想一些事情,很是不对劲。

    “妈?宵怡?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怪啊?”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回荡在杨文成的脑子里。

    “闪开,快闪开,孕妇大出血了!”

    “快快,准备产房。”大夫急忙说道。

    我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肚子里翻江滔海的痛苦真的是无法忍受的。但远处传来的声音立刻让我恢复了理智。

    “大夫,我老婆要生了,您!”陈宇的声音传来。

    “这一天竞来了两位孕妇,真稀奇!快,把这个孕妇也同样推进产房里。”听大夫这样一说,陈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四处张望,他看到了我,我向他摇了摇头,但巨烈的疼痛感让我忘记了那时的事情,陈宇在那之后干了什么我完全不清楚,随后我就被推入了产房,在我的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另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我强忍着疼痛让大脑保持理智对身边的大夫使了个眼色。

    “啊!”我只感觉到无尽的疼痛,甚至有一种半只脚进了鬼门关的感觉,生下她之后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我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违法的事,干了一件违背道德的事情,但这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女最后的期望了。直到撑着看到大夫微微向我点头之后,我便陷入了昏迷。

    也就是说眼前的陈宵怡正是杨文成的女儿,杨文成有一点遗传给了陈宵怡,也就是永远都隐藏不在自己内心的情绪,但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无论用任何极端的方式,她也要忍住,只为自己的女儿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啊,没有,妈今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你们先吃吧,我去休息一下。”杨文成匆匆的回到了卧室。

    杨忆雪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饭,她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宵怡!你刚才说的陈宇是谁啊?”

    “可以给我一点与你妈妈独处的时间吗,我会给你一个你想知道的答案。”陈宵怡拍了拍杨忆雪的肩。

    “离谱!真的是太离谱了,你一来我家里气氛就一下变成这样,还要给你时间好让你能编一个更好的谎言来欺骗我吗?你们到底在瞒了我

    多少啊!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啊!”杨忆雪甩开陈宵怡的手,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杨忆雪在陈宵怡面前第一次发脾气,还是第一次流泪,杨忆雪是一个坚强而且理性的人,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掉过眼泪,而这种无知,无力的感觉有一种全世界都在瞒着我杨忆雪一件事的感觉。

    “对不起。”陈宵怡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只有这三个字了,她不能说。

    “好吧,不用说对不起,你赢了。”杨忆雪疯一般地跑了出去。

    陈宵怡看着跑出去的杨忆雪,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要先放下这些东西,去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陈宵怡慢慢的打开了杨文成与杨忆

    雪卧室的门,捋了捋思路看向杨文成。

    “那么,文成小姐,请让我们来说一谈。”陈宵怡拿出一本几乎泛黄的黑色本子:“这是我父亲的日记本,里面多次提到了您的名字。”

    “这一天迟早还是要来的啊!”杨文成笑了笑走到了窗户边,眼神迷离,似乎看到了很远很远的那些虚无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