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脱离
岚国皇宫。
楼淑妃听了侍婢的话,疑惑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侍婢回答,“奴婢亲自去看过了。
楼金玉虽然人好了,却留了一身的伤疤。
尤其是脸上,密密麻麻的,简直跟生了虫子一样。”
楼淑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了。”
侍婢不敢再说下去。
过了一阵,楼淑妃不死心地问,“太医也没办法治好?怎么会这么严重?”
侍婢摇头,“已经调理了这么久,却没有一点起色。
太医说,可能是因为楼金玉原本身体就弱,病情又来地凶猛,这才留下了后患。”
楼淑妃叹息一声,“罢了,也是她的命。”
侍婢又道:“最近族里多有人抱怨,说是自从楼金玉生病后,族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现在族里都在传,说楼金玉就是个扫把星,赶走了才安生。
哪怕楼金玉一家已经搬去了城郊,也还是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这不,楼金玉的父亲实在受不了,便去找族老哭诉,说是他们打算离开永昼城避过这段时间再说。
族老不敢自作主张,还得问过主子的意思。”
楼淑妃抚额,思虑了一阵才道:“那就依他们的意思,让他们离开吧。
让族老再给一笔银钱,以后,也就不必让他们再回来了。”
侍婢点头应声。
明白楼淑妃这意思,是让楼金玉一家脱离宗族单过了。
也是,楼金玉已经废了,两老又是药罐子。
不赶他们走,还留下来继续接济吗?
之前供着他们,是因为楼金玉可能成为怡王妃。
现在楼金玉没了价值,族中的人又说三道四,楼淑妃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庇护他们。
傍晚的时候,闵西月悄然来到了楼金玉现在的住处。
清冷的院子,几间小屋显地很凋蔽。
一身“伤疤”的楼金玉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闵西月过来,脸上露出喜色,“你来了。”
“进去说。”闵西月握住楼金玉的手,两人进了屋子。
楼金玉的父母与弟弟向闵西月拜过谢,这才离开,将屋里的空间留给了闵西月与楼金玉两人。
他们本来也正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启程。
楼淑妃发了话,族老就跟赶瘟疫似的,立马差人送了一笔银钱过来,限他们三天内离开。
其实不用三天,他们早就想离开了。
只是闵西月说了,只有彻底脱离了楼氏宗族,才算不留后患。
楼金玉现在一身“疤痕”的离开,万一将来好了,免不了楼家还会动心思。
只有断地彻底,楼金玉才不用再度成为棋子。
当然,闵西月也想过,为楼金玉安排一门婚事,才是最稳妥的。
这件事,她也在信里向外祖母和表兄提过了,让他们帮忙张罗。
昏黄的烛光下,楼金玉含泪看着闵西月,神情满是感激,“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终于要离开这个牢笼了。
在遇见闵西月和何念念之前,她想都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
闵西月拍了拍楼金玉的手,“青城是个好地方,我也会很快过去。
外祖和表兄那里,我都打过了招呼,你们过去也不用太操心什么。
你弟弟可以安心上学,你父母的病,也都有地治。
至于你,先适应一段时间,再想想以后的路,不着急。”
楼金玉点头,“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都记在心里。
只是,念念现在惹了麻烦,我却要离开……”
闵西月摇头,“放心吧,念念不会有事的。
你们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机会。
不然,夜长梦多。”
“我明白。”楼金玉叹了一声,最后道:“你可要快点来青城啊。”
闵西月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家人都过去了,我也想早点和他们团聚。”
……
忠勇公府。
忠勇公何元正坐在位子上,听着一家人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这件事,妹妹虽然有错,但郭英尧也太过分了。”
“没错。妹妹出手向来知道分寸,郭英尧居然还朝她下死手,可见狠毒。”
“依我说,这事怪不得妹妹。
若不是妹妹去试探了那郭英尧,我们还看不出来他的狠劲。
这样的人,妹妹绝不能嫁给他!”
何念念的几个兄长都站在妹妹一边。
“你们几个小崽子,这时候说这话有意义吗?
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是郭英尧,而不是你们妹妹。
外面的人可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也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意外。
大家只会觉得是我们何府仗势欺人!”
何念念的父亲何漳,看向忠勇公何元正,“父亲,既然安国侯不接受咱们的道歉,想来也是在气头上。
但咱们的态度也得拿出来,惹事的是念念,我看还得让她亲自上门道歉……”
“迂腐!”何元正还没开口,何元正的弟弟辅国大将军何元齐便打断道:“这件事本来就透露着古怪。
连闵家那妮子都看出来不对劲,你还相信安国侯的说辞?
念念这要是真上了门,还有没有性命回来都难说。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何元齐将目光转向忠勇公何元正,“大哥,你要是将念念推到安国侯面前去送死,我就立刻带着她离开永昼城!”
何家男多女少,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都对何念念极为疼爱。
何元齐不过是何念念的二叔祖,却比疼爱自己的亲孙子更疼爱何念念。
闻言,何漳叹了口气,不敢跟自己的二叔顶罪。
一家子都宠溺他的女儿,他有什么办法。
只不过,祸是他女儿闯的,这话自然得由他来说。
到底是他的女儿,他也担心地很。
“安国侯现在既不肯接受我们的道歉,也没有出声要找念念的麻烦。”
一直沉默的忠勇公何元正出声,“这很反常。”
“没错。”何元齐也凝重了神色,“安国侯的声名,以前也有听过。
向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这回他儿子吃了那么大的亏,却没有什么动静,说不定已经在憋着什么坏招对付咱们。
接下来,我们要多加防范才是。”
闻言,几个小辈喧闹起来。
“来就来,怕他不成!”
“就是,咱们行地正,坐地端,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他要坦坦荡荡,我还敬他是位人物。
他要是耍什么阴谋诡计,也就太负他雄将的声名了。”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大家尽量不要惹事。”
何元正听着小辈叽叽喳喳,心里有些烦燥,也有些不安,“你们都先回去,我与你们叔祖再谈点事情。
漳儿去看看念念,让她别胡思乱想,也防着她生出别的心思,再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端来。”
见状,何元齐也吩咐自己的几个孙儿一起离开。
何漳便领着几个儿子和堂侄儿起身,行礼告退。
等人都走了,何元正向弟弟何元齐一脸严肃地道:“立刻让心腹回姚城一趟,叮嘱沐儿多加小心。
万一永昼城这边出事,也让他务必冷静,不要轻易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