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帝都大爆炸
第二天,这名工人将炸药的机械定时器拧开,在路过一个存放火药的仓库的同时,将高爆炸药随手丢入了一片杂草之中。
随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干完了一天的活,鉴于他年近三十也未成家,家中老人也都在前几年过世了,他家中什么留恋的都没有了。
因此,他连家都没回,家中什么都保持着原样,拿着金票支票和伪造的身份证件,连夜随着一个河谷王国的商队离开了帝都。
从上了商队的马车开始,他就是河谷王国官方认证的商队中的一名小商人了,而他到达河谷城后,就能开始享受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尽管他会被王国的特工给监视一段时间,但不记名支票里的十万枚金币,足够他在城郊买上一栋漂亮的小房子,娶一个漂亮的老婆,再生几个孩子,靠着银行的利息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了。
王国从不亏待自己人,至于他如何这么年轻就得以退休的秘密,则会伴随他埋入坟墓,不为世人而知晓。
次日,正当他建筑工地的工头好奇怎么没看到他的时候,炸药被引爆了。
巨大的爆炸和火焰瞬间点燃了周边仓库里存放的火药,引起了二次殉爆。
火花直冲云霄,又一点点的落下,哪怕在白日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蘑菇头般的黑烟升起,二次殉爆在极短的时间内引起了三次殉爆,四次…
直到整个帝国制造总局都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个研究所连同周边的工厂被一起送上了天。
碎石,残肢断臂散得漫天都是,一波又一波紧随爆炸而来的剧烈冲击波将方圆数公里的活人全部碾成了肉泥。
守卫此地的军队,研究院里的研究员,工厂里的工人,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乌有,而正在工地上施工的建筑队也未能幸免。
这名建筑工人的失踪,就这么被掩埋在了历史之中。
他被定义成了失踪人口,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这样的小角色。
在这场数千人身亡,数万人受伤的大事故中,这位改变了历史进程的人物却讽刺地不值一提。
当爆炸开始的时候,远在四五公里外的外交官们正端坐在落地窗旁,他们甚至在大白天就准备了香槟。
这群家伙算到了计划中的一切,却没算到爆炸的威力。
当蘑菇云腾空而起,紧接着,狂暴的冲击波震碎了别墅所有的窗户,悠哉悠哉坐在落地窗下的外交官们也遭了殃。
他们手边的香槟全部被震碎,面前的玻璃也砸了他们一身。
看着一片狼藉的别墅,外交官们也没了庆祝的心思,他们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晦气,一边赶紧找医护人员前来包扎。
没有一个人敢提这是对他们的报应,因为他们深知这场爆炸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如果这些玻璃碎渣就是报应,那这报应属实是太轻了一些。
他们宁可相信没有报应这一说,他们宁可相信这是他们得意忘形了。
一名负责在室内监控电报,从而躲过一劫,毫发无伤的外交官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和一丝庆幸,但他立即收住了脸上的情绪,向头领报告了内室的情况。
“老大,电报机被大爆炸干扰了,接受不到消息,传递消息我看也悬。”
“我靠,疼疼疼…”
外交官的老大正让医护人员处理他脸上的伤口,他眯着眼睛看向忙碌起来的街头,各个房子的主人都来到了街上,盲目地互相打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也去打听下发生了什么,表现地自然一些,记住我们的身份,我们是外交官,肯定也要负责向王国传递消息,因此不用担心会暴露什么。
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反而才会引人生疑。
反正爆炸的时候,我们人都在家里,你们现在出去,周围的邻居都能作证,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外交官刚刚说完,门口已经有邻居来敲门了。
“先生们,你们没受伤吧?”
“克莱夫德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就好好地坐着,想要享受下午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脸血污的外交官强撑着来到了门口,此刻已经有佣人为这位邻居开了门。
“哦,天呐,您受伤了,没事吧?”
克莱夫德先生看着狼狈的现场,发出了惊呼。
眼见有外人来,受过专业训练,正咬着牙憋着疼,一声不敢吭的外交官们对视一眼,齐齐开始嚎叫。
一时间,别墅内鬼哭狼嚎,惨叫声连连…
…………
有人开心,那就自然有人忧。
希斯帝国的近卫军都快疯狂了,他们的首领昨天才因为一名要员被刺杀,而被陛下叫进皇宫臭骂了一顿,今天又出了这个幺蛾子。
他第一时间将他的辞职报告呈到了皇帝的面前,但皇帝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心平气和地和他描述了帝国制造总局的重要性。
昨日被刺杀的要员和这场大爆炸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许久,汗流浃背的近卫军首领才从皇宫出来,而他回到驻地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满城搜捕嫌疑犯而闹得满城风雨,而是命令近卫军倾巢出动,前往爆炸地救援可能存在的伤者。
与此同时,驻扎在帝都周围的军队全部被召集到了帝都,皇帝于第二日宣布帝国正式进入紧急状态。
全城的戒严比外交官意想中晚了一天发生,每个路口都设置了路障,一切外来人员都被仔细排查。
军队挨家挨户进入居民房屋中搜查,就连河谷王国外交官居住的地方也被象征性地搜查了一番,但也就停留在象征性质的了。
搜查的长官看到这群凄惨的家伙,实在是没忍心过多地打扰他们,外加上他们的行踪都有迹可循。
大爆炸发生的那天,他们也都在家,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因此,外交官们很轻易地就洗脱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