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0226 取舍之间

    卷六大道之行也----声色犬马

    0226取舍之间

    杨凌离开紫禁城,先回了趟内厂了解离京这段时间内厂发展的详细情形,吴杰、黄奇胤、于永三大档头听说杨凌晋升侯爵,官至龙虎上将军,均欣喜不胜,几人恭喜一番,这才将内厂如今的发展情形一一禀报。

    内厂的情报网已在大明各地全面展开,由于他们独辟蹊径,情报网的搜集层面与东厂、西厂、锦衣卫不相冲突,因此发展极快,见效也甚速,杨凌的耳报神现在已后来居上,成为厂卫之中最具效率的部门。

    于永天生一副商人头脑,他做生意不怕被人占了好处,内厂类似于股份公司的经营方式,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宗旨,不但没有得罪现有的地方豪绅集团,而且把他们也拉了进来,晋商、徽商、闽商、甘陕马帮、江南士族乃至京师的勋臣功卿不断加入,他们的利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已经隐隐形成了一股极强大的潜势力。

    这股势力若有需要,可在一夕之间聚集白银上亿两,亦可在杯筹交错间影响京师、地方许多官员的看法,它的力量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却已润物无声的方式,正迅速向大明的政界、士族、商界等各个阶层渗透着力量,外人的感觉尚不是那么明显,可是身在其中的内厂几大档头却清楚地知道这股力量是多么庞大。

    杨凌想在官场政坛一展抱负,必然要有自已的政治主张。皇帝能给他的是权力,但是这份权力能否真正发挥功能,能否不在上下、平行之间推诿扯皮、荒腔走板,靠的却是士农工商各个阶层的配合和服从,而内厂现在正在把这些阶层的精英和领袖往自已这条船上拉。

    火者亚三等传教士的火枪研究暂时进入了一个瓶颈,想再进一步始终不得要领,眼看大教堂就要完工,几个传教士传教的心思又热了起来,整日跑去教堂验看工程进度。负责火枪研究的三档头冯唐成绩不大,对此颇为恼火,见了杨凌不免有些惭然。

    杨凌知道就是在现代各种专门学科发展的极其详尽的年代,想发明一种新式武器、攻克一个技术难关,都要花上几年功夫,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也没指望区区三两个月时间新式火枪就能出笼,所以反而要宽慰他几句。

    如今陕西布政使司已开始全面准备试种红薯和玉米,刘瑾虽对杨凌横亘在他的权力路上心生怨恚,可是他的乡土观念极重,反正有内厂出银子保证不会让陕西出现荒年,如果这些作物真有奇效,那是为家乡父老做下一件莫大功德,所以他对此事极为上心,时时关注陕西试种新粮的事,内厂向陕西起运粮种和教授耕作的农匠时,刘瑾更是极为合作。

    闵文建已升任江南道都指挥使司佥事,江南道都指挥佥事共设两员将领,一个负责练兵,称为掌印。一个负责屯田,称为佥书,闵文建现在就是江南道的佥书官,负责整个鱼米之乡的军中屯田事宜。

    闵文建对此并不在行,不过他对杨凌的本事却推崇的很,对于屯田他既不懂也不会,却知道严格按照杨凌的交代去做,将军中贫瘠的土地全部改种新作物,又命令士兵开拓了大批本来不适宜种植庄稼的生田,做事可谓不遗余力。

    祝枝山在桃源也在推广新作物,准备先试试一年两种,只是他的地方太小,比起陕西和江南道来声势就差得远了。杨凌听了心中畅快之极,如今看来只有京师这里力度最小了,可是天子脚下不同别处,文武百官都心存疑虑的情形下的确不适宜太过高调。

    否则这些田地就凭内厂数千青壮劳力,要种地还不轻而易举,杨凌担心的是上千家佃户若是没了事做不免酿成民变,好在成绮韵走前对所买田地的佃户安排的极妥当,那些佃户并无人闹事,都安安份份地领了粮种,跟着师傅学习耕种之法。

    杨凌听了这些介绍满意地点点头,向吴杰说道:“本官今日封爵加官,正是锋芒毕露,呵呵,同时也是众矢之的啊,这进谏开放海禁的事更加的要慎重些了。我回京前要吴老准备的名单如何了?”

    吴杰微笑道:“卑职和黄大人正在担心大人春风得意,失了谨慎,听了大人‘众矢之的’一语,想来大人已有腹议,我等才放下心来”。

    他自袖中轻轻摸出张纸来递给杨凌,矜持地道:“大人,这份名单是我们和锦衣卫、东厂联手查出与沿海走私的豪绅大族有密切关系的官员,共计七十六人,其中在朝中说得上话的有二十九人。

    这样的人双眼所在皆是一个利字,谈不上什么气节,我们示之以威、诱之以利,不由他们不向我们低头,这二十九位官员皆已应允若有人谏书开放海禁时上表支持,请大人看一下”。

    杨凌欣然接过,细细看了一遍,筛出的二十九人从五品到三品,品阶不定,有六部的官员,也有翰林院、春坊、御使台的言官,只是没有一个正把持着朝中大权的官员。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了一想才徐徐地道:“朝中六部九卿、内阁大学士,所虑者或是担心内宦因此权力大炽不可控制,又或担心兴建水师、军权下放弄得尾大不掉引起祸乱,这些人本官自有应对之法,倒不必多虑。

    功臣勋卿、王侯士族虽然不掌权,不过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如今凭着内厂的生意,将他们拉进来大半,我想本官提出解除海禁时他们也不会拖后腿”。

    黄奇胤想起自已经历,深以为然地感慨道:“是啊,此等大事莽撞不得,需得从容布局,谋而后动,现在不思虑周详准备充分,待到朝堂上公布政见的时候,已是图穷匕现的最后决战,那时再想应对已经迟了,一个不慎就要被打落九宵,从此不得翻身。”

    吴杰道:“嗯,积寸累铢,正该如此,只是朝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手握大权的官员,有的鼠目寸光没有远见,有的是内地平原的豪绅大族出身,担心开海解禁会影响到他们的家族利益,有的是愚腐老朽,牢牢把持着天朝上国只受朝贡、不予通商的想法,要让他们点头可有些难度”。

    彭继祖不以为然地道:“两位大人是不是太过虑了?皇上对咱们厂督大人的宠信无人能及,只要皇上点头,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理他们作甚?”

    杨凌摇头道:“朝中比不得军中,军令一下根本没有商量余地,这些大臣只是这些势力的首领,有他们带头反对,必然有相当多的官员随之作梗,就算是皇上也没办法在群情汹汹激烈反对的情况下强行下诏的”。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转而对吴杰道:“这些人,吴老可拟了名单?”

    吴杰忙从左袖中又掏出张纸条,说道:“卑职早有准备,经过估测,在文官中颇有威望,而且极可能会带头反对大人开海之策的官员皆已记在这张纸上”。

    杨凌接过来道:“本官瞧瞧都有哪些人,看来这事还要着落在焦大学士身上了”。

    杨凌话音一落,一个番子闪身出现在门边,恭声说道:“厂督大人,内阁焦大学士请大人过府一叙”。

    杨凌哈哈一笑,顺手将那张纸条揣入袖中,起身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人呐,备马,本官马上去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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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家后院祠堂中,焦芳向祖先牌位上了香,伏地磕头,默默祝祷良久。他的儿子焦黄也随着父亲磕头敬香,然后上前一步,将老父搀起。

    焦黄是焦芳最小的儿子,今年刚刚二十八岁。老焦芳生有五子,长子、三子、四子早殁,如果只有两个儿子,次子焦瑞如今是山东武定州的判官,焦黄刚刚进入翰林院做了检讨官。

    焦黄扶起焦芳,轻轻地道:“父亲,杨凌一再受到简拔,帝宠确实无以复加,但是刚极易折啊。儿子在翰林院中,知道许多官员都对他不满,如今杨凌掌了兵权、财权、督察百官之权,就如正午烈日,炙手可热,令满朝文武为之侧目,他如今是众矢之的。

    儿子以为,父亲不宜得罪了杨凌,可是也不应相随太近,可父亲昨日拒了内相刘公的礼物,今日又宴请杨凌,这是摆明了要站在他一边。儿子恐怕父亲得罪了刘公和朝中文武,孤木难支,到那时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啊”。

    焦芳呵呵一笑,捋须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道:“儿啊,你的眼光还差得远呐,背靠大树好乘凉,爹靠了一辈子大树,我这双老眼不会看错,杨大人是个靠得住的人”。

    他看着香案上袅袅香烟缭绕中的祖先牌位喟然道:“咱们家已是四代为官,你曾祖宗仁公,官至韩王府教授,逝后追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曾祖母获赠一品诰命夫人;你祖父景和公,官至翰林院编修,逝后享禄、官位同你曾祖一模一样。”

    “到了你爹这一辈上......”,焦芳让儿子扶着,走到外间坐下,继续说道:“这才在活着的时候,就已官居一品,荣膺大学士、晋封左柱国,儿呀,你说这是拜何人所赐?”

    焦黄脸一红,讪然道:“是,儿子明白,可是仕途坎坷、官场险恶,儿子只是觉得杨大人他......年纪甚轻却锋芒毕露,实在不象吉兆”。

    焦芳一晒,瞥目道:“这个,爹看然看得出来。”他轻轻抚着白须,沉吟说道:“你爹天顺八年高中榜眼,可是在翰林院任编修九年,始终不得升迁。成化二年,为于谦大人平反,你爹主持撰写的祭文,一时轰动朝野,宪宗皇帝甚是赏识,本来是个升迁的机会,可是万安、彭时奸党当道,爹反被他们寻个由头赶出了朝廷。”

    “嘿!宦海沉浮,几经波折呀,我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朝中,刘健、谢迁这些所谓的谦谦君子,同样是结党乡邻,打压于我!万安、彭时、谢迁......这般江西人,嫉贤妒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焦芳一生结下的仇家,大多是江西人,这些人的官儿偏偏一直比他大,压制的他抬不起头来,老焦芳如今已年愈七旬,可是一提起江西人还是暴跳如雷。

    焦黄见他气得脸色涨红,呼呼直喘,连忙轻抚胸背,说道:“父亲息怒”。

    焦芳喘了几口大气,说道:“当今皇上年幼,宠信者唯有杨大人、刘公公等太子时府中旧臣,原本你父还可左右逢源,可如今他们并驾齐驱,不能有一个屈居人下,早晚必起冲突。如果我所料不差,昨日杨大人晋升侯爵、把持军权,就是刘公公以退为进、抢先动手的第一步了!”

    “刘公公此人......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并非最可依靠的人选。而杨大人知人善用、品性仁厚,有他一比,爹只能选择站在他一边。要在内阁中立足、要保我焦家福荫不断,你以为那么容易?”

    焦黄迟疑道:“杨大人他能站得住?”

    焦芳微微一笑道:“能!王琼、范亭被除,杨大人养伤一个多月,司礼监和东厂拱手让与刘瑾,从那时起,爹就知道此人的胸襟气度、眼光之长远,少有人及”。

    他的白眉动了动,说道:“爹今日宴请杨大人,就是想知道他又想让出什么、让出多少。此一时彼一时也,有些东西,现在是不能再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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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家内厅雅阁内,杨凌与焦芳对坐酌饮。

    二人各自叙谈的都是别后大同和京师的情形,杨凌知道焦芳必定另有话说,因此沉住了气也不动问,二人闲谈一阵,焦芳提壶为杨凌又斟一杯,问道:“大人此行立下汗马功劳,今日朝会皇上予以封赏,大人晋位侯爵,又将执掌四镇官兵,真是可喜可贺”。

    “哦?”杨凌看了焦芳一眼,不动声色地道:“呵呵。我大明文武官员,辅佐皇上殚精竭虑、劳苦功高的臣子谁曾受到如此重赏?皇上对我如此赏赐,君恩深重,本官是铭感五内。,可是,福兮祸之所附啊,赏赐如此之重,直令文武百官侧目,我心下实在惶恐的很,正想着找机会想皇上晋言,婉辞赏赐呢”。

    焦芳眼中闪过一丝欣然,连忙问道:“大人高风亮节,虚怀若谷,这份胸襟令门下钦佩不已。只是......如今大人掌握着督察百官之权、大明税赋之权,还有京营中边军四镇精兵的统帅之权,样样都是炙手可热。

    门下与大人声息相关、荣辱与共,对事关大人前程的事,敢不尽心竭虑?未知大人想辞了什么职务呢,门下老朽之身,沉浮宦海数十年,或许提出些拙见可供大人参详”

    “原来焦芳也看出刘瑾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杨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焦芳会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焦芳平素表现的太过谄媚,难免叫人有些看轻了他。

    杨凌略一思索,坦然道:“不瞒阁老,本官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解除海禁,富足大明,至于统兵练兵之权,呵呵,本官是文人出身,不过做过神机营参将而已,如何统帅得了四镇总兵?皇上如此信任,为人臣子的更该量力而行,这兵权我是想交出去的”。

    焦芳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嗯......交出兵权,免遭人妒,确是明哲保身之法,不过这样一来,大人便安心于内厂,保留督察百官之权了么?”

    杨凌注目道:“阁老以为如何?”

    焦芳摇头道:“恕门下放肆,门下以为,万万不可!”

    杨凌只想着北方结盟兀良哈,挑起鞑靼内乱,将他们削弱之后以大明军力自可灭之。至于解除海禁,与万国通商,只要这件大事办到,除了可以富国强民,彼此知识、文化的交流,必然慢慢影响着大明,使它以细雨润物的方式发生变化。

    要改变一个国家上下各阶层千百年来形成的思想观念,从而改变它的历史趋向,原本就不是凭一个帝王、一个权臣的力量就可以办到的,他相信只要能始终同世界保持着交流,目前仍是世界最强大、最富饶的大帝国就不会衰败下去。

    他的智慧和能力并不比古人强多少,唯一的长处就是已经纵观历史的见识,而这些见识即便说出来,也只会被人视作荒诞不经的言论,提前数百年的理论是不可能被他们理解的。

    唯有在与世界的同步中,让大明的百姓能够接触到这些新的东西,让他们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感受,自已去理解、去体会哪些是先进的,哪些是落后的。

    所以能做到这些也就够了,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于高高在上的权力,能够带来无尽的荣耀,可是何尝不是时时带着腥风血雨?如果自已并非只有两年阳寿,那时远离权力中心,避居幕后明哲保身,与娇妻美妾共渡一生,该是何等逍遥自在?

    杨凌心中这样,所以听了焦芳的话并不在意,只微微笑道:“有何不可?”

    焦芳道:“人在政在,人亡政亡。大人该知道朝野有多少人在反对,如果大人以为此策一施便高枕无忧,从此放权不顾,只会看到自已的心血徒劳无功、半途而废”。

    杨凌听了心中一动,对呀,古往今来政息人亡的例子还少么?离了权力中心,还能保证政策的施行?可是......兵权......实在太过棘手,那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一柄利剑呐。

    他蹙眉道:“为发说服文官和司礼监合作,放弃司税权本官是早已允喏的,这一点你也知道,你既反对,难道放弃军权也不对么?兵权在手,实是如骑虎背啊”。

    焦芳道:“自古以来权力便甚于财富,石崇富可敌国,不及手中握有一府之军的将领,税赋乃朝廷的财赋,从中截留本就违法,况且远不及内厂财源之厚盛,交出去让户部和司礼监互相钳制,原本也没甚么。

    内厂独立于朝廷之外,又紧密于皇上之前,乃是大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内厂职权动不得。可是正因为内厂独立于朝廷之外,大人永远只能避居幕后,无法真正涉入朝政,永远只是个局外人。内相刘公有‘批红’之权,刘公与大人交善,大人可以借由他左右政局,或是有朝一日彼此生了嫌隙呢?大人对朝政岂不鞭长莫及?”

    有朝一日?现在就已经要反目了。

    杨凌明白焦芳语中含意,也知道他虽是内阁大学士,可是如果刘瑾真的同他正面冲突,就算焦芳完全站在他一边,失去了刘瑾的支持,自已又不能直接参予朝政,焦芳独木难支,很难产生什么作用。

    杨凌想到这里又不禁迟疑摇头,从掌兵着手来参予朝政,又不放弃内厂,朝中将不知多少大臣心存忌惮,必然想尽办法约束钳制,那时每日陷在勾心斗角之中,防着有人陷害,还能有什么作为?况且皇上年幼,现在尚还不知其中利害,过上两年正德是否还能放心把这么多权力交给一个臣子呢?

    焦芳眯起眼睛轻轻酌了口酒,缓缓言道:“大人,您认为古之名臣,成就一生功业,善始善终者,靠的是什么?”

    杨凌道:“自然是才干过人,又能审时度势,不骄妄欺主,同时得遇明君,才得建功立业,平安一生”。

    焦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但门下以为,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上的志向”。

    杨凌蹙眉道:“皇上的志向?此话何解?”

    焦芳道:“汉武帝志在开疆拓土,打造一个强大的汉室江山,所以他重用的就是能在这条路上伴驾从功的人才,卫青、霍去病便脱颖而出,位极人臣。唐太宗选择的治出一个盛世大唐,太平人间,所以多是房玄龄、杜如晦一众治世名臣。当今皇上志向何在?”

    杨凌脱口道:“皇上尚武,意在开疆拓土,做一个武皇帝”。

    焦芳抚掌道:“正是,所以大人今日掌兵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唯有掌兵、练兵、用兵,才合皇上的意,才能和皇上永远走在同一条路上,圣眷才会经久不衰。至于大人担心兵权在握会招致忌惮,汉武可以禁中演武亲自领兵,大人就不能让尚武好兵的当今皇上亲自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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