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到永久

010:暗战

    010:暗战

    回到家里,我把刚才的事情给徐何讲了一遍,她异常地兴奋:

    “老公,你真棒,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莽张飞,没有想到你原来是卧龙诸葛亮,你要吃啥,我给你做去。”

    不过,我可没有她那样的兴奋:

    “别太高兴了,我估计你那表哥很快就要对我们出手了。”

    “我爷爷不是警告过他了吗,他还敢兴风作浪?”

    徐何疑惑不解地望着我。

    “老爷子只是警告他不能伤害孩子,况且,如果他要兴风作浪,警方是拿不到他的犯罪证据的。”

    “那你还去惹他。”

    徐何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害怕。

    “别怕,他应该还不至于干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咱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我连忙安慰她。

    其实,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在省城混的这几年,残酷的现实已经把我彻底地改造成一个无赖了。

    不是我不想善良,而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根本就没有活路。

    我们的伟大领袖就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就说在荷花池卖盒饭吧,刚开始有几个混混要来收所谓的“保护费”,咱直接把菜刀往菜板上一剁:

    “要收保护费,你们得问它答不答应!”

    那几个家伙看了我两眼,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走了。

    那肯定有人问我了,你真不怕吗?我肯定地告诉你,咱真不怕!你要是露了一丝怯色,那才是彻底的完了。

    打架打不过,咱动家伙,动家伙也干不过,那就拼命了。

    这个世道永远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因此,我不怕“方方”锣对锣、鼓对鼓地跟我干仗,就怕他暗箭伤人。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第二天的荷花池市场上,突然一下子冒出来十多个卖盒饭的,我卖八块,他们卖七块,我卖七块,他们卖六块,反正他们总是低我一块。

    降到三块钱的时候,我不再降价了,跟他们耗了起来。

    荷花池的那些商贩,基本上不存在老买主之说,谁的便宜他们就买谁的,味道也是不大讲究的,能填饱肚子就行。

    因此,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对我是不利的,他们的卖空了,我的盒饭基本还没怎么动。

    就算我能沉住气,身为女人的徐何可沉不住气,她不敢对别人怎么样,对我可就不那么客气了,对我是又打又骂,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没有法子,我只好推着铁皮车打道回府了。

    回到出租屋,一关上房门,徐何就连忙去找创可贴:

    “老公,我把你的脸都挠破了,你说会不会留下疤痕呀?要是毁容了,代价可就大了。”

    “留下疤痕也没事,反正我也没想过第二春。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消耗战能坚持多久。”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痕,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们今天只准备了两斤米的饭菜,就算一份不卖,也只刚好我们吃一天,我们损失的就是一天的房租,而他们的损失可就大多了。”

    徐何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可是你表哥财大气粗,损失一点小钱他不会在乎的。”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才轻声地说道。

    “什么小钱,今天他们十多个铁皮车,至少卖了七八百份出去,一份卖两块钱,光成本就损失两块,这一天下来就是千多块,我敢打赌,他能坚持一周,我跟他姓。”

    徐何在文史方面虽然不学无术,但在计算方面却快得惊人,三位数的加减乘除,他在心里默算几秒就能得出准确的结果。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伪装一定不要露馅了,不然就功亏一篑。”

    我补充说道。

    徐何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

    “其实我们还可以声东击西、兵分两路。”

    我闻言,抬头看着她:

    “说来听听,女诸葛。”

    “今天我们不是吵架了吗?明天我就可以不必去荷花池了,然后你再弄几个烧菜,我就一个人悄悄地去五块石那边卖,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怕,他又得派出一个铁皮车小分队,这样一来,他就更加耗不起了。”

    徐何有些小得意,禁不住一阵手舞足蹈。

    自打结婚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谋划策。

    “好主意,只是又要辛苦你了。”

    我有些歉疚地说道,“如果昨天我顺着老爷子,方方也许不会这么快出手。”

    其实,我们的办法很简单,只做少量的饭菜,然后在这些饭菜的下面放空盒子,故意把价钱压到成本价之下,让“方方”的铁皮车最大限量的出货,以此打消耗战。

    “方方”虽然财大气粗,可他的主业并不是盒饭,一旦亏损多了,出于商人逐利的本性,他会很快放弃这个战场的。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设想,如果他真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那我也只能放弃这个潜力巨大的盒饭市场,另外再寻找出路了。

    消耗战进行到第七天,我和徐何都没有再出餐了,而是关门睡起了大觉。

    大概快中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表妹,表妹夫,今天你们怎么没有去卖盒饭呢?”

    我和徐何对视了一眼,慢慢吞吞地起了床,我去端昨晚卤好的卤菜,她则慢慢地去开房门。

    “方方”推门进来,看见满桌子的卤菜和红亮亮的梅子酒,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你们的盒饭一周没开张了,还能吃这么好?”

    “表哥,你也太小看你妹夫了吧,当年卖电话卡,人家一天出货200多张,再怎么也有一点‘老窖(方言,存款的意思)’吧。其实我也不想他干这个餐饮了,整天油腻腻的,正好就此退出干别的。表哥,你别站着呀,坐下喝酒。”

    徐何一边说,一边去搬凳子。

    “你不想干了早说嘛,害得我亏了一万多!”

    “方方”抓起一个鸭腿,狠狠咬了一口,大声叫了起来。

    “我的大舅哥,你怎么会亏钱,你那土菜馆的生意不是稳赚不赔吗?”

    我倒了一杯梅子酒放到他的面前。

    “我……我脑子一时发热,跟人赌气呗!”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不过说实话,盒饭市场虽然利润薄,但也隐藏着无限商机,你不做了真可惜。”

    “那玩意儿太脏了,确实不想做了,你觉得商机无限,可以搞一个团队来做嘛。”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呢,荷花池那些黑心商人的钱落入了别人的口袋,我……我是真的心疼啊。

    咱们都是从自贡出来的,你把这块蛋糕吃下了,咱以后吹牛皮也有资本呀!你荷花池一年给政府贡献多少税收,还不是吃着咱们哥们儿的盒饭填饱肚子的,你说谁厉害!”

    “方方”看似是一片好心,其实是别有用心。他是担心我真的改行了,进入了一个他所陌生的行业,他就不好再拿捏和揣摩我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