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玲把艾晴、张帅带到S市郊一别墅内。

    艾玲：“看看喜不喜欢？”

    艾晴兴奋地跑到室外游泳池边玩了一会儿水，而后才道：“妈，这里超赞的诶！”

    艾玲：“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们将来就住这里。”

    艾晴：“真的吗？你真要把这里买下来给我？”

    艾玲：“傻丫头，妈就你一个女儿，以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所以才没有给你买房子，但现在你既然决定要跟小张在一起了，妈当然要给你买个好房子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张帅：“这里的确不错，只要小艾喜欢，我们住哪里都是可以的。”

    艾玲眼神吃惊：“你们确定要住在这儿？”

    艾晴：“妈，不是你说要把这里买下来给我的吗？”

    艾玲尴尬一笑：“哦，那是当然。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自尊心都很强，都坚持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买房，不愿意啃老吃软饭呢。”艾玲眼神瞟向张帅，说到最后三个字故意提高了音调。

    “我们的确应该自食其力。”张帅接招儿道：“不过，您心疼女儿，想要让她住得更加安全舒适，这样的心意我们怎么可以拒绝。小艾住得好，您就多一份心安，让长辈心安，不正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孝道吗？”

    “说的有道理。”艾晴点头：“我本来也不想做啃老族的，可是听帅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住这儿让你可以安心的好。”

    ……

    张帅当然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这位母亲眼神中的压迫，按照传统，主流上应该是男人买房安家，或者双方各出一半，现在艾玲带他们来看豪华别墅，直白地说要给女儿买，艾晴这样神经大条的，只会以为母亲确实是支持自己的，但男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会认为这是故意看不起自己，如果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很有可能立刻翻脸，即使没有当场发作，也会在心里埋藏下一根不可磨灭的刺。

    听了张帅的分析，艾晴不禁感叹一句：“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啊。难怪美奇姐这么聪明漂亮的人也会着了小姨的道儿，她们这是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啊。”

    ……

    艾玲刚回到家中，艾宁便打电话来问：“怎么样，那穷小子明白了自己与咱们家小艾的云泥差别，有没有知难而退？”

    艾玲没好气地说：“退什么退，穷小子在那里高高兴兴的规划房屋要怎么装修呢，现在我算是‘赔了女儿又倒贴别墅’了。”随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艾宁。

    艾宁：“想不到现在的穷小子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吃软饭还吃出‘仁义礼智孝’来了。”

    艾玲：“你说这小子到底是有骨气还是没骨气呀？要说他没骨气吧，当初给他钱他又不要，要说有骨气吧，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受得了白住女方家全款的房子。”

    艾宁：“这样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真的很喜欢咱们家小艾，不在乎这些男人所谓的自尊心。二是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他知道咱们家有点儿底子，小艾是独生女，他娶了小艾，得到的好处自然不会只是一张银行卡、一套别墅。”

    艾玲：“啊？那咱们小艾岂不是被牛皮糖沾上了吗？”

    艾宁：“别着急，咱们再下猛料。”

    ……

    一日下午，艾玲把艾晴、张帅叫去她的工厂。

    艾晴带着张帅在工厂里面转悠了一圈。

    张帅问：“小艾，这里是你母亲在经营？”

    艾晴：“是啊，我家母亲大人白手起家，去年还被评选为优秀民营女企业家呢。”

    张帅：“你母亲真的很厉害。”

    艾晴：“她呀，管着整个工厂还不够，还整天管着我，管着我爸。”

    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艾玲、王兴华以及一个面相和气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喝茶闲聊，艾晴认出这是母亲工厂的法律顾问贺叔叔，赶紧上前打招呼：“贺叔叔好！”

    贺律师：“小艾，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啦。”

    艾晴高兴地笑了起来。

    艾玲：“老贺，你就别夸她了，你老这样说，她会当真的。”

    艾晴不服气地嘟起嘴，用眼神对自家母亲大人表示不满。

    王兴华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沙发：“小艾、小张，你们坐。”

    待二人坐下，贺律师起身把桌前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张帅，又对艾晴道：“小艾，我今天来，是受你父母委托，让张先生签署这份协议的。”

    张帅打开文件夹，里面的协议简而言之，就是说自己在与艾晴交往乃至结婚以后，无权得到任何形式的财富。

    艾晴看后大惊：“妈，你怎么能让我们签这种东西？”

    艾玲：“有些事情还是要事先摊开挑明了说清楚的好，免得有些人日后发现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艾晴平时再怎么反应慢半拍不会看人眼色，也知道这是对张帅摆明了的防备和蔑视。

    王兴华：“小艾，我觉得你妈这么做没问题，当年你外公外婆也让我签过这种协议，和你妈结婚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参合过公司的事情，当然，我娶的是你妈，又不是她背后的家产，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东西。”

    艾玲、王兴华意思明了，如果张帅签了协议，就不可能实现‘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如果他不签，艾晴就会明白这个“男朋友”的“别有用心”。

    张帅毫不犹豫地提笔签了字。

    艾晴挽着张帅的胳膊在艾玲、王兴华惊讶的目光下昂首阔步地走了，此刻的她终于在母亲大人面前有了一种“农奴翻身做主”的扬眉吐气之感。

    ……

    送走贺律师，艾玲、王兴华回到办公室，通过视频电话与艾宁展开会议。

    艾玲：“你说，他怎么就签得这么干脆？”

    “这说明他没有贪图家产的想法，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小艾，这是好事！”王兴华感觉从张帅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对其有了好感。

    艾玲：“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咱们家小艾，按照以前的说法，咱们小艾可是‘低就’了呀。”

    王兴华笑指着自家媳妇儿：“你当年不也是‘低就’吗，咱不是过得挺好。”

    “闭嘴！”

    艾玲一声喝令，王兴华老老实实捂住了自己的嘴。

    艾宁思考片刻：“当年对付那穷小子身上的招数都用过了，我暂时是没辙了，不如就先观察一段时间，你要实在不喜欢，再从长计议。”

    艾玲轻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随后下巴一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凌晨六点，艾晴被艾玲拽到菜地，没想到张帅和王兴华已经站在菜地里了。

    艾晴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艾玲：“你不是想要让我放手不管你们吗，就得让我们看看他能不能照顾好你。”

    王兴华：“这可是根据我多年亲身经历来进行的现场教学，你可得用心学。”

    “老爸！”

    张帅朝艾晴微笑点头，表示没关系。

    艾晴在艾玲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在菜地里刨土，张帅则在王兴华的指挥下搬运各种杂物。

    太阳升起，“劳役”结束，艾晴和张帅走在回家的路上。

    艾晴见张帅因为搬运杂物额头上已有薄汗，衣服也被灰尘弄脏，心生歉意：“对不起，没想到我爸妈搞出这么多花样，大清早就把你折腾起来，还让你做那么多事情。”

    张帅：“没关系，反正我只需要配合你到你母亲放你回S市就好了。”

    艾晴低头沉默，想到张帅现在做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只是配合自己做戏，不禁伤感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报恩的承诺，他还会为了她做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