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吃起来并没有甜到腻的糖浆味道，巧克力和牛奶味在舌尖弥散，两人都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一目了然的雀跃。

    “好好吃。”

    江锦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陆漾慢慢咬了口，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葡萄糖是大脑唯一的能量来源。”

    江锦时眨巴眼睛，茫然片刻，又闪过晶亮，“那我要带回去给小舅舅吃。”

    小舅舅不太聪明，得多吃点，才能和漾漾姐姐一样聪明！

    陆漾喝了口抹茶拿铁，再抬眼时，却接住了来人含笑的视线。

    “唔…江砚舟？”

    男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无奈那双眼睛太漂亮了，陆漾一眼便可认出是江砚舟的。

    她怔忡时，一旁的江锦时兴奋站起身子，用稚嫩声音喊道：“小舅舅，赵叔叔！”

    陆漾惘然看向江锦时，又看看江砚舟。

    江砚舟是小时的小舅舅？

    赵言述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偷学的速成甜美嗓音发音秘诀用于实战。

    “漾漾妹妹，小时。”

    陆漾看向他，不解问：“你喉咙不舒服吗？”

    赵言述：“……没。”

    尴了个大尬。

    江砚舟目光移动，落至江锦时身上，声音平平却带着威压：“江锦时。”

    江锦时立即低头，委屈巴巴噘着小嘴，一副认错模样：“小舅舅。”

    江砚舟看了眼赵言述，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赵言述走到江锦时面前，“小时，你跟赵叔叔到这边，你小舅和漾漾姐有事情要谈。”

    江锦时不舍看向陆漾。

    陆漾朝他挥挥手，“等一下见。”

    江锦时这才喜笑颜开：“好！”

    赵言述带着江锦时坐在隔壁桌，暂时等待。

    江砚舟坐在陆漾对面的位置。

    她拿着勺子，摇了摇手中饮品，问他：“你要喝什么吗？”

    江砚舟视线掠过她被沾润了的唇上，随后不露声色地移开目光，“不用。”

    陆漾神色坦然，“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小时是我姐姐的孩子。”

    陆漾接过话：“这样啊，我哥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

    “暂时别告诉你哥，这件事麻烦你先帮我保密。”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尾音勾着点下沉，蕴含玩味。

    陆漾蓦地轻笑：“好啊。”

    两个人的秘密。

    真会玩。

    陆漾抬眸，目光一错不错地钻进他浅色瞳仁。

    笑意蔓延，却字句不说。

    倘若江锦时和江砚舟没关系，她也只认为江锦时是看过综艺，才知道她的。

    但现在他们认识，因果关系就变得不一样了。

    江锦时认识她这件事，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和江砚舟之前肯定认识，但她不记得了。

    …

    赵言述在暗中观察情况，发现陆漾目不斜视盯着江砚舟。

    虽说这笑容不带挑逗，但谁能扛得下啊。

    妹妹，牛掰！

    江锦时探头探脑，诚心发问：“赵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小舅舅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赵言述：“？”

    江锦时拖着腔调感叹：“他一点也不会追人，磨磨蹭蹭，半点也不主动。”

    赵言述若有所思，瞄向陆漾的表情后，他狠狠地点头同意了。

    “没错！”

    被调戏的人永远是江砚舟。

    他表面不主动，心里却坎坷走了十万八千里的路程。

    等等，这一描述不就是青春期的暗恋吗！

    江砚舟的青春期姗姗来迟了？

    要是真的话，得给他提前准备祛除青春痘的药膏了。

    不然，长痘了上镜可遮不住。

    思索到此，赵言述掏出了手机，打开某网购APP，迅速浏览商品。

    …

    两人对视，江砚舟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定在她左手的手链上，直截了当问道：“想摸我吗？”

    本是撩拨的话语，从他喉咙发出来，却不显轻佻。

    他的目光再次与她交汇，嗓音沉静，不疾不徐解释：

    “补偿你。”

    陆漾笑了笑，没应他。

    补偿她替他保守秘密。

    赵言述下了几个订单，再抬头时发现陆漾和江砚舟的气氛又不对劲了。

    “小时，你舅他崛起了吗？”

    江锦时看不清江砚舟的表情，不确定开口：“没有吧。”

    他分析道：“漾漾姐姐都没有脸红，至于小舅舅他红不红我就不知道了，他戴着口罩。”

    赵言述捏着下巴，赞同道：“有道理。”

    陆漾的笑有些长。

    江砚舟的指尖不自然动了下。

    按平常，她早就迫不及待摸了，但现在，她思绪被其他事百分百占领，根本腾不出心思去想血管的事情。

    一心不能二用，在这一刻似乎是个优点。

    半响，她说：“先囤着，留下一次。”

    不知想起什么，江砚舟喉结忽然上下滚动，平日冷淡的嗓音有一丝不明显的皲裂：“好。”

    陆漾：“？”

    苍天作证！

    她真的没有在调戏他！

    陆漾第一次觉得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呼吸频率，喉结滚动幅度，她都能清晰察觉。

    脑壳又疼了。

    谈得差不多的同时，吃得也差不多了。

    服务员过来结账，陆漾刚掏出卡，就看到江砚舟将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服务员第一次看见黑卡，按耐不住地激动：“我马上给您结账，麻烦您稍等片刻！”

    陆漾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卡，“……”

    比不过。

    咱就不比。

    人要学会选择性摆烂。

    江砚舟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眼角又悄无声息洇起笑意。

    结完账，江锦时蹦哒在陆漾身侧，“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一块？”

    江砚舟先一步严厉拒绝：“不行。”

    “小舅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可以让我和姐姐一块吗？”

    江锦时搓小手，眼睛全是拜托的哀求。

    江砚舟装作没看见：“不行。”

    江锦时埋怨瞪了眼他。

    臭舅舅，自己追不上还不让我贴上去。

    陆漾思绪还停留在前一件事，她仰起头，看向江砚舟，“小时今天回去有其他事情吗？”

    江砚舟眼神和声音瞬间缓和：“没有。”

    “我带他一块去学校逛逛，晚上给你送回去，方便吗？”

    江砚舟不假思索：“可以。”

    赵言述：“？”

    江锦时：“？”

    小舅舅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