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顶流哥哥上求生综艺后

第184章 人间无此

    “预计26日夜间至27日白天我市有中雪局地大雪天气过程,主要降雪时段在26日。”

    紧跟着天气预报的是大片如羽毛似的雪花。云城到处堆砌起白雪皑皑,瓢泼大雪仿佛要将这座城淹没。

    江砚舟修长手指攥紧方向盘,手背青筋冒出,瞳孔微缩,他知道陆漾都想起来了。

    她这么聪明,迟早会想起来,但他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陆漾精神崩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灰败的神情,无助的双眼,宛如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划在他心上。

    陆漾仿佛被抽干了血,眼前发昏,气血上涌,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起身,踉踉跄跄,站不稳,跌入他怀里。

    “我做了那么多,一直想救我哥结果却发现我哥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

    “江砚舟,我没有外公,没有信仰,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有的。”江砚舟一手撑着伞,一手用力地箍住她的身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悲痛,“你是我唯一的信仰。”

    ……

    车子停下,江砚舟下车,直接冲进了屋里,殷华正拿草药准备给陆漾熬制,闻声,望向门口,看到了头发、肩膀上还沾着雪花片的江砚舟。

    “漾漾在房里,一天没吃东西,她不希望影响到明屿筹备演唱会,就没有告诉明屿。”

    陆漾像被人抽魂夺魄,沉寂地躲在自己的避风港里,不哭也不闹,仿若一具木偶。

    “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有心灵感应,明屿感觉到心慌主动打电话回来知道漾漾的情况。”殷华说:“明屿能逗漾漾开心,但漾漾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看到他,所以我只能把你找来了。”

    江砚舟颔首:“谢谢。”

    陆漾睡眠质量很差,稍微点动静就能让她醒来。

    房间没有开灯,陆漾窝在沙发毯子里,缩成很小一团。

    她梦到自己慢慢沉下海底,脑海里的眩晕失重感很强烈,恐惧蔓延至全身,下一刻,陆漾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蹙起的眉头缓缓松开。

    她睁开眼的瞬间,撞上了江砚舟的目光,四周暗淡,他的眸里却盛着星光。

    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手完全握住她的手。

    原来,不是她抓住了什么。

    而是,他抓住了她。

    “别怕,是我。”江砚舟从善如流,手心覆上她的额头,“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漾摇头。

    “外面雪很大,江锦时在门前堆了个你的雪人,想看看吗?”

    陆漾凝着男人立体的五官,黑眸的迷雾散去,半晌,她启唇,低喃:“好。”

    江砚舟拿出手机,点进江如姿发过来的视频,播放,给她看。

    视频是赵言述拍的。江如姿和江锦时正在欢天雪地堆砌雪人,边堆边打雪仗,负责摄影的赵言述也没有幸免,被几个雪球砸中,哎呦叫了五六声。

    江锦时坐在地上,迎着光照笑,“妈咪,赵叔叔,你们看,我堆了一个漂亮的漾漾姐姐!”

    江如姿拨开他头顶的雪,笑问:“这么喜欢漾漾姐姐的吗?”

    江锦时:“嗯呢!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和妈咪一样重要!”

    “叔叔呢?叔叔呢?”赵言述不要脸凑上来,“叔叔是不是也很好,小时要不要给叔叔也堆一个雪人?”

    江锦时撅着小嘴:“叔叔很好,但是我已经堆了两个雪人,叔叔忍心我再堆吗?你看我的手都红了。”

    看着他伸出的手,赵言述不忍心了:“好,那就不堆了。”

    江如姿在一旁笑岔气了:“小时,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哄人,不得了了啊。”

    赵言述后知后觉:“哄人……小时你在骗我!”

    赵言述丢掉摄像机,拿起一团雪,丢向江锦时,场面一片混乱,只听到他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妈咪救我,叔叔疯了,要活埋全世界最可爱、最聪明、最惹人爱的小时,妈咪救我,姐姐救我!”

    “江锦时,你说大话,明明是你要埋了全世界最专业、最有前途、最招艺人爱的经纪人!!”

    ……

    陆漾不禁笑了。

    看到她笑,江砚舟放大雪人的照片,吐槽:“江锦时堆的雪人一点也不像你,明明,你这么好看,雪人不及你千分之一。”

    “你就会说好听话。”每次都夸她,就不怕她飘了。

    好听事也会做。

    江砚舟没说出来,只问她:“饿了吗?”

    “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

    江砚舟把她回暖的手放下,蹲下来,帮她穿鞋。

    从陆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短发,穿好的刹那,她展开双臂,整个人往前倾,江砚舟没有准备,便被她搂着脖子扑倒在地毯上。

    江砚舟愣怔了片刻,反应过来,眼帘往下拉,慢悠悠地笑:“我们家祖宗,上道了。”

    “开始亲近男朋友了。”

    “小祖宗,扑得可还开心?”

    陆漾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我没事。”

    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

    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也不一样。

    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她在末世的两年,为陆明屿存了很多幸运值。

    会好的。

    一切都在往前走。

    江砚舟嗯了声,手轻抚她的头,“你没错,就算做错事也没关系,有祥云照着。”

    抱了良久,陆漾从他身上起来,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砚舟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气笑了:“不是说过不能一声不吭离开吗,你一声招呼就不打跑回来,陆明屿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陆漾听懂了,是她哥叫他过来的,“是我哥逼你过来的?”

    “……”

    就听到了后面一句。

    江砚舟莫名其妙问:“这里暖吗?”

    陆漾诚实说:“不暖,这里比滨江要冷。”

    “你跑向更冷的地方,我温暖的怀抱只能追着你跑了。”

    话落,江砚舟张开双臂,给她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陆漾专属的,行走的取暖器。”

    *

    陆漾没什么胃口,也不饿,在江砚舟和殷华的视线下勉强吃了几口,江砚舟没办法,给她热了杯牛奶,盯着她喝完。

    殷华说,积雪多,路况不好,让他们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但她没说江砚舟要住哪里。

    陆漾再从容再强大,消化信息也是需要时间的,江砚舟和殷华说话时,她一个人坐在沙发,盖着厚毯子,陷入沉思。

    江砚舟回来时,她还在出神,黑睫在眼睑投下淡淡的倒影,毛毯受重力影响,不自觉往下滑了些,雪白细腻的肌肤,一览无余。

    江砚舟居高临下盯着她,没忍住,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下来。

    猝不及防的吻,让陆漾变得缺氧,头绳脱落,低马尾散开,没什么气色的唇也变得红润起来。

    许是她没什么反应,他惩戒似地咬了下她。

    陆漾的头发凌乱,嘴唇破了块,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甚是不解望着他。

    江砚舟:“不许再一声不吭离开。”

    陆漾:“……”

    和你说,我就走不了。

    她需要时间冷静下来,慢慢想清楚,但他会寸步不离,守着她。

    江砚舟拾起陆漾掉落的头绳戴着手腕,又牵起她的手:“我帮你洗头发。”

    “可是我想一边洗澡一边洗头发。”

    江砚舟转过头,眸光意味深长盯着她:“暂时还不行。”

    “……”

    她又没让他帮忙洗,不行什么?

    陆漾没什么精力,不想争,任他牵着她进去浴室。

    江砚舟搬来一个躺椅,让她躺下,调试好水温,和她说:“闭上眼睛。”

    温度适宜的水从头顶洒下,陆漾阖上眼,江砚舟挤下洗发水抹到她头上,白皙的手指穿过黑发,搓出泡沫。

    他的指腹按摩头皮很舒服,洗头发的八分钟,陆漾都要睡觉了。

    她跟他待在一块,睡眠比平日好。

    他是她的安眠药。

    江砚舟拿干毛巾擦拭陆漾的头发,扶起她,拿吹风机吹干。

    流程走完,他说:“可以洗澡了,你坐着,我帮你拿衣服。”

    “……不用,我自己拿。”

    “羞了?”江砚舟似笑非笑,“躺下一起,一点防备都没有,碰衣服就害羞。”

    陆漾听出来了他揶揄的语气,“那你拿吧。”

    她才不会承认。

    江砚舟凑近在她额头亲了亲:“很快就回来。”

    陆漾脸一热。

    她和他躺在一块,只想着睡好觉,没多想,但衣服这么亲密的东西,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江砚舟没几分钟就拿着她的贴身衣物和睡衣进来了,陆漾没和他对视,敷衍道了声谢。

    江砚舟只笑不语,出来后,拿起手机,给陆明屿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确定不是你这个心机男人欺负漾漾了?”陆明屿不信,“漾漾可不是容易闹小脾气的女生,不会无缘无故就生气。”

    “我确保她没有生气。”

    “行吧,还是那句话,漾漾还小,别搞出人命。”陆明屿心里不太愿意接受江砚舟,他们都是男人,知道男人本性是什么样子的,个个都是混蛋。

    但陆漾现在喜欢江砚舟,陆明屿要做的是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而不是阻止她。

    “嗯。”江砚舟看向紧闭的浴室门,“我知道。”

    陆漾洗完澡,钻进被窝里,江砚舟守在床边,等她睡得深,才出门,回另一间房。

    陆明屿的演唱会开在12月30日,是陆漾生日这一天。

    演唱会在云城体育场举办,体育场工程总占地面积约21公顷,场内可容纳8万名观众。

    12月30日也是陆明屿出道六周年,六年前他发布了一首《冬天的恩赐》正式出道,进入娱乐圈。

    六年后,他开了演唱会并在演唱会上首唱新专辑《人间无此》中的两首歌曲。

    一首《人间无此》,另一首听起来幼稚的《去病三分糖》。

    陆漾和江锦时在台下拿着应援棒,戴着荧光手环,笑容洋溢,赵言述则在一旁守着他们。

    陆明屿和陈诉忙着准备舞台表演,江砚舟说是有事情要忙,等演唱会介绍来找他们。

    “姐姐,小舅舅不能要。”江锦时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妈咪说过,过生日出现的男人不一定能要,但不出现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陆漾捏了捏他的脸蛋:“好的,丢掉。”

    “丢掉,是不是太可怜了?要不锁房间,关禁闭吧?”江锦时想到江砚舟如垃圾样被丢掉就觉得有点脏,有洁癖的小舅舅肯定受不了脏。

    “不能随便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犯法。”关禁闭?听起来就很刑。

    “嗯呢!”江锦时懵懵懂懂。

    演唱会两个小时,从20开始到22点结束,陆漾在台下,望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陆明屿,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哥,你也要追随你所见到的光明。

    “姐姐,姐姐。”江锦时小手抓住陆漾的手臂,激动不已,“你快点看舞台那是谁!!”

    换场,光线昏暗,干冰气体缭绕,看不清舞台的情况,陆漾眼珠子转动好几下,才看到两个颀长的身影。

    陆明和江砚舟屿被笼罩在舞台灯光里,光打在他们身后,好像是他们在发光。

    万丈瞩目、无限璀璨。

    没有人预料到江砚舟会出现在陆明屿的演唱会,观众们疯了一批,尖叫欢呼,正常到演唱会末尾,他们嗓子都喊累喊哑了。

    “快掐我!快!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演唱会?”

    “我的天啊,今晚也太多惊喜了吧,先是陆明屿的新专辑,后是江砚舟助阵!!!”

    “我知道我今年为什么如此水逆了,为的就是这一刻!!所有的不幸都在为今天做准备!!!”

    ……

    江锦时有些担忧:“姐姐,你听过小舅舅唱歌吗?”

    陆漾认识思索,然后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小舅舅唱歌不好听,丢人!我回去上学该怎么面对其他朋友,小舅舅也太不负责了!姐姐,我们不要他了,丢垃圾桶吧!不可回收垃圾桶!”

    小朋友的思维如此发散,简直是个大活宝。

    陆漾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放心,要是丢人,你小舅舅肯定不会上台的,说不定他只是上去站台,做个花瓶呢。毕竟,江砚舟一向定位清晰。”

    陆明屿又换了一身衣服,他拿着话筒说:“一首《TheBirthdaySong》,送给我们此生最重要的漾漾。”

    因为涉及陆漾,陆明屿没过多介绍江砚舟。

    江砚舟抬眸,穿过无数人群,落在人群里的陆漾身上,薄薄的唇翘起,低缓道:“HappyBirthday,mygirl.”

    明明知道他在台上看下来是看不清她眼睛的,但男人的目光投下来的同时,陆漾的心颤了颤。

    “Here’stoalltheyearswe’vesharedallthefunwe’vehad.”

    (我记得所有以年计算的日子,记得所有与你的美好瞬间。)

    伴凑响起,陆明屿熟悉的音色回荡在体育馆里,今晚他演绎了各种风格的歌曲,每一首特色不一样。

    “You’resuchablessing.”

    (你是人生中的盈盈幸事。)

    “Sunajoyinmylife.”

    (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印记。)

    江砚舟的嗓音很有特点,咬字清晰富有感情,陆漾很喜欢听他读诗、读书,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现在,他唱歌没有很多技巧,却出乎意料的悦耳动听,极富层次感。

    江锦时随时和陆漾分享自己的感受,“姐姐,其实小舅舅唱歌也没有那么难听,对吧?”

    陆漾肯定道:“对的,唱得还不赖。”

    陆明屿和江砚舟最后合唱:“MaythegoodLordblessyouandmayallyourdreamscometure.”

    愿你平安喜乐,美梦成真。

    音乐停,切换典型的生日快乐歌曲,陆明屿还在舞台上,双手握着话筒,垂眼,盯着舞台下的位置:“12月30日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所以我选择了这一天出道。”

    你出生的那天是我最幸运的日子。

    观众整整齐齐冲台上喊:“出道六周年快乐!!”

    与此同时,台上的陆明屿说:“生日快乐。”

    漾漾,要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