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修炼吗?
“怎么,你想知道啊?”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自身旁响起。
正望着天空发呆的夜枭云被吓得身体一颤,差点摔倒。
回头看,才发现自己的老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他的旁边,脸上笑盈盈的望着他。
“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解决了吗?你没事吧?”看到老爹回来了,夜枭云也很兴奋,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事?那些围堵那个小姑娘的人都已经被我解决掉了,收拾完他们我就立刻赶回来了。结果刚才回来,就听到你在这里念叨。”见夜枭云一脸兴奋的样子,夜宇也是笑了起来。
听到夜宇说没事,夜枭云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了下来。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夜宇,却又立刻移开视线,目光飘忽不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来,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
看着夜枭云纠结的样子,夜宇就像什么都清楚一般,神秘兮兮地问道。
“莫非,你想问我关于那个小姑娘的事情?”
正在纠结怎么开口的夜枭云突然听到老爹的话也是一愣,抬头看向老爹,见他正静静地盯着自己,脸上挂着一缕坏笑,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夜枭云大窘,脸唰得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的反驳。
“谁,谁说的?我又…又不认识她,我问…问…问这些干什么?”一边说,一只手还在自己脸上轻轻挠了挠,注意力也不知飘到了哪里,根本不敢看向自己老爹。
“哈哈哈…”
看着自己孩子的窘态,夜宇也是大笑出声。
“那个小姑娘是极曜门的人,我把武家的人解决之后,她就跟她们宗门的长老回去了。你是不知道,他们的宗门离我们这里可是很远的。”
“喔,回去了啊…”听到尘熙言已经离开,而且她所在的宗门离这里非常遥远,夜枭云不知为何有些淡淡的失落。
“我连那位仙子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夜枭云轻声呢喃着。
“云儿,你想问我的只有这些吗?”夜宇一眼就看出来了夜枭云的失落,但他并未出言安慰,反倒是开口询问。
夜宇的话提醒了夜枭云,他还有很多疑问想要找老爹解答。
也顾不上心中那莫名的失落,接连发问。
“老爹你不是凡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修士了?还这么厉害!”
“那个武家是什么?之前听你们之间的对话的意思,莫非我们跟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老爹,你以前给我的那个吊坠它发光了!那里面冒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那团火还帮我挡了一枪!这也是你做的吗?”
……
“别急,别急,我一个一个回答。”夜枭云的连环追问让夜宇也是一阵头大,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回答,无奈只能出言制止。
“首先,我从未跟你说过我是一个凡人。其实我一直都是修士,你娘,也是修士。”
夜宇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夜枭云见状也坐在一个凳子上听夜宇的诉说。
“既然你们都是修士,那为什么不教我修炼呢?”夜枭云很疑惑,他思索了一会,发现老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与修炼有关的事情。
夜宇看着夜枭云,眼中神色复杂。
“因为我们想要保护你。我们想要你就这么平安、简单的度过这一生,远离修行界的争斗。”
“保护我?可是我修炼变强之后不是更能保护自己吗?”夜宇的回答使得夜枭云更加疑惑。
难道不应该是我越强越能保护自己吗?夜枭云这样想着,脸上是浓浓的困惑。
看了看夜枭云疑惑的脸,夜宇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还没经历过,不知道。
一旦走上修炼一路,为了变强,需要许多的资源。但是这世间资源总归是有限的,所以为了争夺这些资源,就会产生战斗。
而战斗,是会死人的。”
说到这里,夜宇之前温柔的面孔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悲痛。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世了吗?”夜宇突然发问。
“不是…生病不治而亡…吗?”夜宇的问题来的突然,夜枭云下意识的回答,但说到一半就意识到,既然老爹突然这样问,那么背后的原因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你刚刚说娘亲也是修士,莫非,娘亲的死和修士界的争斗有关?”夜枭云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惊地发问。
“没错。”夜宇看向夜枭云,先前的轻松已不再,此时他眼中透露出的是沧桑,以及一缕淡淡的思念。
“其实我们不是南域的人。”
“那我们是…”听到这个消息,夜枭云又是一惊。
“东域,我们来自东域!”
“我们来自东域北赤天的夜族。
我爹是夜族族长。当年东域发现了一个远古秘境,因为秘境空间的压制,所有大势力共同决定,只能由年轻一辈进入探索。
我和你娘都进去了里面。后来…”
说到这里,夜宇的脸上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还不等夜枭云开口询问,他继续说到。
“后来,我们在里面遭到了武家的偷袭。是你娘帮我挡住了攻击…
我拼尽全力将当时偷袭我们的武家的人杀掉了大半,其中还包括当时的武家家主的两个儿子。
然后…我带着你娘逃了出来,但是我们也都受了重伤,你娘体内的筋脉都被震碎了许多…
正是因为那次偷袭,导致你娘因为伤势过重无法完全恢复,平时都靠着修为强行压制住隐疾。
但是…后来你出生了。
因为你的出生,导致她的血气不稳,再加上旧伤反噬,只撑了几年就走了…”
说着说着,夜宇眼中的愤怒已经散了,现在他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哀伤与思念,原本看着很精神的一个人,此刻已神采不再,整个人仿佛突然间老了几十岁。但下一刻,他的眼中爬满了血丝,脸色阴沉,大喊。
“武族!我夜宇迟早会亲手灭了你们!”说完,愤怒慢慢褪去,他又恢复了平时柔和的样子,只是眼睛深处有一抹化不开的悲痛。
“娘是因为…我,才会去世的…”听完夜宇的讲述,夜枭云脸上几乎不见血色,浑身颤抖着。
“不,不怪你!”
“你娘跟我说过,你就是她最珍贵的宝物,她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你,即便付出了她的生命…”察觉到儿子有将母亲的死归结于自己身上的趋势,夜宇顾不上追忆,急忙解释。
……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两人都埋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夜枭云再次抬起了头,虽然眼底还有一丝悲意,但还是开口问道。
“那为什么老爹你要和娘到南域来呢?而且既然你是修士,并且还很强,那为什么不教我修炼呢?”
夜宇也从思念中抬起头来,看着夜枭云,缓缓道。“因为我杀了武家家主的两个孩子。
那一届的武家家主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再加上我们夜族和他们武家一直关系不太好,那次我杀了他两个儿子,虽然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些直接跟我们夜族开战,但是暗地里就不好说了。
所以为了保护我和你娘的安全,你爷爷让我们离开了东域,待我修炼的更强了之后再回去。”提到自己的父亲,夜宇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尊敬,然后便望向夜枭云。
“至于为什么不让你修炼,则是因为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过完这一生,修行界太乱了。”
夜宇的话里信息量实在太大,夜枭云一时间还无法完全理解。
就在夜枭云大脑飞速运转,全力理解夜宇的话里的信息时,夜宇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想要修炼吗?”
夜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夜枭云呆住了,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不想让我踏上修炼路吗?”夜枭云疑惑的盯着自己老爹。
不久前老爹还说不希望自己踏入修炼界,但是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问自己想不想修炼?夜枭云感觉自己脑袋的运转速度已经跟不上老爹了。
夜宇也是看着自己孩子,片刻后,叹了一口气。
“这修行界纷争不断,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你是你娘拼上性命生出来的,我不能让你遭受意外,否则我无颜去面对她。
我原本想的是,让你作为一个凡人平安的走完一生,远离修行界的争斗,我也有能力护你一世周全。待你老去后,我再回东域去与那武家清算。但是…”
夜枭云正听着,可夜宇却突然停了下来,夜枭云不禁抬头看向他,“但是?”。
“唉…”
一声叹息后,夜宇再次开始讲述。
“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
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以为你不踏入修行界,就能远离这些纷争,就能平安的生活。
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告诉我,危险是逃不掉的。今天的事让我知道我并不能时刻都护在你身边,当真正到了某些危机时刻,没有力量的凡人反而更加危险。
若非曾经我在你的吊坠中注入了一道灵火,可能今日之后我会抱憾终身!”夜宇面色严肃,郑重的看着夜枭云。
“所以,我决定教会你修行,起码让你拥有自保能力。”夜宇的面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郑重。
他深深地望着夜枭云,好半晌才再次开口。
“你,想要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