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内鬼竟在我身边

    秦汉之际,许国故城为许县治所,其地近鲁阳,城郭宫室具备。

    曹操迎刘协入许县后,又盖宫室,筑殿宇,建官署府第,修粮仓武库,扩街道,辟园林,大体仿洛阳宫室而建,虽不能与长安洛阳二都相比,却也相差不远。

    许都宫室亦分南北二宫,如今刘协所居便是北宫德阳殿。

    今夜刘协一反常态并未召幸妃嫔,而是偷偷遣内侍唤了伏完,令他避开耳目,入侧殿一叙。

    伏完得了刘协命令,想起前几日朝议时,朝中有人诬告杨彪交通袁术。曹操将杨彪下狱,让满宠调查此事,又有种平提议派遣张燕管亥二人领兵平黄巾之乱……心中不免忐忑。

    以往这样的事,刘协多半是同董承商议,何曾轮到过他?

    昔时他还有些艳羡,如今真避开董承,他反而觉得惶惑不安了。

    伏完理了理心绪,极细心整好衣冠,将手头事务都处理干净,方小心翼翼跟着那内侍入了德阳殿。

    他是首次与自己这位女婿深夜密会,并不知该以各种态度面对,只是深低着头,认认真真朝着刘协所在行了个大礼:“臣金吾卫伏完,拜见陛下。”

    刘协握着卷《尚书》在读,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伏完的到来,他忙放下竹简,上前两步将伏完搀扶了起来:“国丈请起,恒月今日还与朕念起国丈呢,言将近年末,要为国丈做几件新衣。”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

    伏寿的小字便是恒月。

    伏完心头一热。

    刘协对他如此尊重亲厚,怎能不叫他感动。

    “万不敢叫陛下与娘娘劳心。”

    伏完诚惶诚恐,再度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国丈不必多礼。”

    刘协这次没再亲手搀扶,只是示意那内侍扶起伏完,自己重新做下,将那摊开的《尚书》卷起,搁至案角。

    “陛下深夜召臣……”

    伏完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垫子上仿佛长满毛刺一般,刺挠得他坐不稳当。

    也许是殿内炭火太旺,他背后生出些细密的汗珠,按耐了许久……也许不过只是一刻,他终究还是选择主动开口。

    伏完心中考量,以为刘协既然密诏他来,定然是商议朝堂大事。

    还有什么比太尉杨彪下狱这事更重大的?

    可刘协开口的第一句,却是问他:“听闻曹操请种伯衡为幼子师,果有此事否?”

    这一问出口,伏完可谓是被打了个措不及手,他刚想好的,有关于曹操为何要对杨彪动手的那些猜想,又全被他重新咽了下去。

    “……确有此事。”

    伏完开始思考刘协这话背后的深意。

    他想了想,没想明白。

    刘协点点头,眉眼间骤然蒙上一层阴翳。

    “他这是何意?!难道他不知这是那曹操拉拢他的手段?朕还在呢!这曹操意欲何为?国丈!你说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伏完被刘协这突然得怒火吓得浑身一颤,立即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他听出刘协话语中的第二个“他”字指的是种平。

    陛下似乎不满曹操,连带着也迁怒种太史了……

    老实说伏完觉得种平有些冤枉。

    他也是在张济郭汜手下受过磋磨的,对于敢带着几千人就偷袭长安,还能成功将百官救出来的种平,伏完是抱有极大好感的。

    天下人谁不知道种伯衡一片丹心为汉室?就几次营救天子的功绩,封彻侯,掌数州之地否是绰绰有余。

    难道人家在你孤家寡人,极度危难时都不放弃你,现下安稳之时反而会生出异心吗?

    伏完在心中想得清楚,却知道这话估计刘协现在可能听不进去,因此并未说出口,只是委婉劝道:“臣想起祁大夫故事。”

    昔日晋平公问祁黄羊,谁可为南阳令和太尉,祁黄羊先后举荐自己的仇人和儿子,二人都能够胜任职位,造福百姓,孔子听到这件事后称赞说:“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

    伏完说这个典故,意思就是种平可能只考虑了他的才能可以担任得了老师这个职位,却并没有意识到曹操儿子身份的敏感。

    或者他意识到了,只是自己内心坦荡,所以不在乎非议。

    刘协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伏完能感受到他微微有了动摇。

    伏完深知刘协囿于深宫,势力弱小,所能依靠者,实在不多。

    除去他与董承,最能依靠,最忠心最有实力的,只一个种平而已。

    当下局面,若是不拉拢种平,反而将此人往外推,那可真叫自掘坟墓。

    他知道董承和种平之间有些龃龉,可他清楚主要挑事的是董承,若是平时,董承妒忌也好,争权也罢,但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曹操都光明正大对杨彪下手了,焉知下一步不是陛下?

    此时不团结起来对外,还想着内斗?

    伏完越想越觉得刘协这样生气,背后定然少不了董承的煽风点火,于是又道:“陛下,臣听闻种太史曾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陛下与太史相识于危难之际,久历艰苦,陛下难道还看不清太史的为人吗?”

    刘协闻言一怔。

    殿中烛火晃动。

    一阵风带来了北邙山寒凉的夜晚,无望的等待,似乎永远无法到来的,漫长的黎明,绝望又希冀,饥饿,对于生的渴求和死的恐惧,尊严被践踏的愤怒与无助……

    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去,如此鲜活的,再度降临在他脑海。

    他想起那张稚嫩,善意的面孔。

    那个少年带来了自己恨不得能置之死地的仇人,将自己和皇兄带回了百官面前,接受百官的跪拜迎接。

    那一夜的荒谬动乱,就在那个小少年的手上终结。

    那时候他是怀着何等感激与崇敬的心站在种平面前?那时他又是如何在心底承诺,日后要怎么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