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为天下计

    种府仆役不多,大约是因为主人不爱交际的缘故,府上仅有一个老门吏负责收纳拜帖。

    这位老门吏清闲惯了,对于前来拜访的生面孔就多了几分留心。

    像是今夜,老门吏本是笼着手炉,缩在门房内守夜,门闩插得很紧,外边的冷风吹不进来,桌上的一盏油灯偶尔落下几点灯花。

    日间主人家都少人来,会在夜间登门拜访的客人更是几近于无。

    老门吏眯缝着眼睛,一双手捂在衣袖中,昏昏欲睡。

    “老丈,老丈?”

    隐约间,他听见有扣门之声,老门吏低低“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油灯,侧着身子挡住灯光去拉门闩。

    屋外的风灌入房内,他手上的烛火跳动一下,老门吏用手护住烛火,等了一会儿,才借着这点光亮去看来人。

    来人身材中等偏高,仪表端正,庄严大方,格外引人注意的是一双如点漆般的眼睛,双目灼灼,炯炯有神。

    “麻烦老丈通禀,只说是刘备拜见。”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刘备并不没有将诏书打开。

    刘备并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而同种平产生龃龉,既然种平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他也就开门见山,将那道密诏取出。

    “此簪乃昔日王司徒相赠,司徒待平甚厚,曾殷殷嘱托于平,要以匡扶汉室为已任,平亦应诺,当尽心竭力,以报国家。”

    他同种平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种平的性格,如果以为种平真的会因为这件事同他疏远,那是他轻看了对方,是他配不上这一份君子之交。

    “平其实一直在等玄德公。”

    来许都许久,这还是刘备第一次登门,他不自觉捻了捻袖中的布帛,微微一叹。

    但是似乎很少有人直白地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句话。

    种平点点头,将案上的绢布收起,仔细整理好衣冠,坐在案后等待。

    种平问这话时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淡定,收拢在袖中的手纂得很紧,掌心生出些许湿意。

    这句话出自姜尚的《六韬》,自西周至清代两千四百多年,这句话被使用时大多是在强调皇帝治理天下时需要德行与仁义,同时也是明白地指出善待百姓的重要性。

    种平安静听完,抬头与刘备对视。

    “我深夜来访,不知是否搅扰到了伯衡?”

    种平摇摇头,正襟危坐,收起了往日的散漫。

    种平并未关门,老门吏就停在门口询问。

    刘备目露回忆之色,往来三十余年的岁月就在这一段话中呼啸而去,他是怀着坦诚相待的想法来的,自然愿意向种平敞开心扉。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刘备显露出惊讶之色,他突兀想起很久之前,他在北海询问种平的那一句“人为世之首”。

    刘备促席近前,语气诚恳:“伯衡但问,若我能解,必如实以对。”

    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人。

    刘备应邀入座,见案上搁着一只紫毫笔,笔尖墨痕未干,旁边堆叠着几卷竹简,猜想他进来之前种平正在夜读,心中顿觉愧疚。

    “平有一惑,不知玄德公可否为平解答?”

    “父亲睡下了吗?”

    一家一姓一人,在他心中从来就不等于“国家”。

    他停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一口气。

    种平搁下手中的紫毫笔,先是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刘备自从在衣带中发现刘协所藏的血诏,只第一夜寝不能寐,其后行事面色皆如常,不曾有一丝异样显露。

    刘备沉思片刻,双目微阖,复又睁开:“为一人计如何,为天下计又如何?”

    刘备不是蠢人,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他就意识到刘协这举动背后的用意,只是他不明白,刘协为何要多此一举,让他和种平生出间隙。

    “郎君,有一人自称刘备,前来拜访,是否要见?”

    “将军因何要除贼?为一人计,还是为天下计?”

    “是以受诏以来,备既痛惜愤懑于女干贼窃命,汉室倾颓,亦不解于陛下为何将如此重任系托我身……备愚鲁短智,想来能与我商议的,唯有伯衡一人。”

    种平略略放下心,他摘下头上的白玉发簪,轻轻放在案上。

    哪怕是当初同黄巾交战的时候,他也没听过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既然是要除贼,那不应当是尽力团结可以倚靠的力量吗?尚且处在准备的阶段,就让自己这方力量产生混乱,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但他心中却是始终不能平静,一来是疑惑于刘协怎么会将此等重任交付于他;二来则是想到了种平……

    种平正伏在案上书画,素色的绢布不太吸墨,他怕笔尖的墨汁破坏之前勾勒好的地方,每画上几笔,便要短暂停下,等待墨痕干涸。

    “备虽为宗亲,但家贫亲老,与目贩履织席为业,少时放纵,沉溺犬马服装,幸事于卢师,通学经典,明理开悟。黄巾起时,备从军讨贼,累有军功,方得一县栖身,治理谨慎,体察民生,后又流离,辗转数年,兵马不过千人,治地不过郡县,亦不曾有薄名传世。”

    老门吏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曾听到种平提起过,夜间风大,也不好叫客人多候,他束紧腰带,将衣服掖了掖,转头入内去报。

    老门吏想了想:“不见主君屋中有光亮,应当是已经歇下了。”

    所以刘备在开口的时候,心中唯有一片安定,而非忐忑。

    种平心跳得有些快,他觉得自己现在太过大胆,这样的想法本不应该这么早就暴露出来……但他是少年,幸而他的生理年龄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才敢做此天真妄语。

    ……原来如此。

    仿佛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想起这三十余年的时光,想起黄巾、平原的百姓、徐州,图县……

    那些画面如同流星一般自他眼前闪过,将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浸得愈发明亮。

    种平继续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