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慢慢转醒，四周环境陌生，淡淡檀香入鼻，抬眼就是镂空的雕花拼格，古朴大气，斜阳从木质窗桕中钻入，光线柔和。

    再转眼，背光进来一道人影，近了，俨然是一位老者，精神抖擞，发丝泛光，脸上鸿瑞饱满，岁月痕迹极浅，一身灰色棉麻中山装，周武抬头看他时，感觉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精芒闪动。

    正欲起身，发现浑身疼痛，喉咙干哑无声。

    “再好生呆着。”老者说着在旁放下一个吸管杯，周五转头缓慢啜饮，发现滋味不错，分明不是水，该是什么饮品。

    过了整整个把小时，周武四肢慢慢活动开来，喉咙也能勉强出声，而老者全程背手不曾挪动分毫，周武侧目不已。

    “谢谢！”周武明白自己生死之间听见声响应该便是出自老者，自己也定是老者所救，回想生死之间所发生事情，周武满是疑惑不知从何问起。

    老者先是发问，了解了周武的身世和一些习武情况，通过交谈，老者才知道原来周武真是无根武者，竟能跨过体魄打熬和精神磨炼直接凝练虚丹，在罗老的见识中也是绝无仅有。

    “既然如此，你应该满腹疑惑。”周武点点头，正如老者所说，许多困惑让他心痒难耐。

    老者也未不废话，说道：“你的情况属于迈入武道门槛，如今你有了些精神，我便与你讲讲现如今的武道体系。”老者顿了顿：“如今尚存武道，只是相对衰微，因此不显于世。”

    周武眸子一亮，疑惑却更添几分。

    “现如今武道衰落，不是因为环境的变化，不是因为电视剧常说的什么末法时代，灵气枯竭之类的荒诞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人类太聪明，现如今的世界，天地能量也就是常说的灵气的浓郁程度远超古老的年代，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现如今的修者太少，对天地能量的需求九牛一毛，导致灵气越来越浓郁，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所有人的基本寿命都大幅度提高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有修者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获得生命的延续。”

    “灵气越浓郁不是应该更适合修炼吗，为何会越来越少？”周武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人类太聪明，古时候，一个人欲获得力量，辛苦修练为要途，即便是能得到各类法器法宝，同样需要武者的能量激发驱动，可如今，不说法宝法器随处可见，最大的问题便是，人类找到了替代法门，再不需利用武者自身的能量进行驱动。”

    “啊”周武内心惊骇，自己生活中有很多法宝？！！

    “比如打火机，因为你常见对它已经麻木，可是你想想放在古时候一件能制作成如此微小方便携带的，还能喷火的器物不就是法宝吗，可是如今如此器物已经俯首皆是，而且还不需要修者的能量驱动，再如人的移动，以前的人如果想要快速移动或者想要长途跋涉长距离移动，只能靠自身习得相关的功法，锤炼自身的体质，可人类发明了马车，汽车，谁还费心费力苦研十几载去锤炼身法和可持续的魄力，只要有汽油，想要去哪里，去多远都能达到，甚至你想要御空飞行也有了飞机，谁还去几十载锤炼御空飞行，这些始终是外力，并且多有限制，比如机械的限制，比如能源的限制，但这却真实地让普通人和修者的差距越来越小，最后的结果是修者可能苦修十几载，速度却不及汽车，可能苦修十几载，破坏力不及热武器，常人便可通过汽车，通过热武器弥补与武者之间的差别，武者的优势越来越小，对人类的吸引力日趋减小，最终修者日趋减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身于科技生活，通过赚钱获得自己所想要的生活，而越来越多的人的社会劳动力又反过来促进文明，科技越是发展，苦修者便越少。”

    周武听得惊诧万分，原来武道的衰落源于社会的发展。

    “而当人越来越依赖于科技，对武道的感悟也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人能够觉醒气，最后的结果就是民间的门派日益凋零，大小派系相继陨灭，一些古老的派系靠着强大的传承和强大的人才收集系统，一直延续了下来，派系不再那么庞大，但传承始终未断，以后你多少就有接触，凡事有好有坏，虽然武者人数大部分缩减，但那些能够觉醒领悟武道的反而时不时能出现天赋较好的人，等于有效筛选掉了些天资太差之人，当然，真正天赋异禀的人始终还是少数。”

    “然后是现在的武道体系，武道体系从来有两个特点，一是百花齐放，一是殊途同归，国内的主流武道体系都是分成几大阶段，第一大阶段是掌控自身（淬体期）”，第二大阶段是借助天地（外砌期），第三阶段是影响天地（内化期），第一大阶段里包含，练体，练神，最后在身体素质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尝试压缩气，形成气旋虚丹，这个阶段主要就是觉醒气，熟练对气的掌握，然后通过对气的作用，反哺练体，巩固体质，淬炼肉身和精神力，为之后的第二阶段做准备，这个阶段最大的特征就是气无法外放后控制，也就无法直接作用于外物，也无法直接从天地能量中吸收能量，只能通过天材地宝进行修炼，所以是最费钱的阶段。”

    听到费钱，周武咯噔一下，明显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做的药食也不算便宜，但效果基本微乎其微，那珍贵的天材地宝，如何能负担得起，老者撇了一眼周武，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而第二大阶段，就是从虚丹完全凝练成金丹，这时候通过金丹为桥梁，可以和天地进行一定程度的沟通，气能够外放形成战斗力或者防御力，但这种沟通其实不是真正的沟通，只是初窥天地能量，对天地能量的规则有一定的理解，也就能够在一定程度在借助天地能量，比如这样，”

    老者说着，抬起右手，五指微屈，下一秒一个气旋在掌中成型，并且越来越大，转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狂暴，然后老者一挥，气旋瞬间又消散无形。“这样的就是外放真气后还能控制，第一阶段真气离体便会失去控制，除非是接触性的外放，比如一掌按在对方身上导入真气有接触媒介才可在一定程度上引导控制真气在接触物体内的动向，但只有非常短的时间。”

    周武盯着老者手中的气旋，面色呆滞。

    “接下来第三阶段就是重新将金丹吸收，这时候不再需要金丹作为媒介，自身便能和天地沟通，并且在一定范围能能操控天地。。”

    说着，房间光线消失，黑暗笼罩天地，温度骤降，寒风冽冽。

    周武已经惊得合不上嘴巴，“这。。。这。。这不就是神了吗。。。”

    “不要太吃惊，能控制的只是在一个范围内而已，刚才我只是在房间范围内使用而已，范围的极限和各人的境界和能力有关，所以这阶段的能力其实就相当于产生领域，在这里领域内你就能很大程度上控制天地能量”

    “第三阶段因为已经开始自身和天地真正地沟通，身体体质会开始异化，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了，这个阶段，借助天地能量恢复自身一定的伤势，也能通过天地能量滋养寿命。”

    “理论上来说达到极致以后，等真正的理解天地大道，完全和天地能量形成共鸣，身体应该就能突破凡人束缚，真正地顺应天道，到达第四个阶段，也就是所谓的成神，这时候身体不再是束缚，只要天地能量不枯竭，自身不被更强大的力量泯灭，那就不会消亡，但是这也只是存在于想象中而已，并没有人能真正做到，连第三阶段顶峰的存在都基本没有。”

    “那、那我现在属于什么阶段？”

    “每个阶段可粗分三品，对于第一阶段淬体期来说，下品是练体入门之后到练体满足压缩气的要求，肉体满足承载要求之后便进入中品练神，神完气足，便可尝试压缩气旋，成功便进入上品，按虚丹状态来说，你应该属于上品淬体，你的肉体、精神力太弱，不过有耳力辅助，所以。。算是不入品。”

    周武原听上品淬体有些窃喜，忽的泄了气。

    “肉体一个下品巅峰就能胜你，精神一个中品攻击也能胜你，何况没有任何练武功法，综合来说，你的总战斗力还不如一个下品淬体入门级的小子。”

    。。

    下车结账时周武有些吃疼，来冶城多少时日第一次搭乘出租车，一路上一直看着价位表的数值跳动，满脸心痛。

    行动还是有些不便，盛夏斜阳仍赤，周武却觉有些寒冷，周武寻了一处铺子，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糯米鸡，或许劫后余生，胃口极好，滋味极佳，小贩声交，手机铃声响起，少年立于摊前，半颊雾气半余晖。

    学校后门接到周武，一群人心中石头落地，夏曹龙伟的一个拢肩，“你这臭小子，我一整年的运动量都没今天的多。”周武疼地龇牙咧嘴。

    周武赶紧地上给大伙买的糯米团和板栗慰问大家，宿舍几人饿狼围食扑将过来，史煌一边埋怨周武没一点服务意识，也不知先行拆了荷叶，一边粗暴撕咬荷叶，满手粘腻，就要往旁边擦去，江德高一躲，都糊在庄帆顺身上，庄帆顺一脚踹在史煌腿上，荷包滚落，史煌急拾，默念“5秒不脏”，转头怒目相向，作势要踹，庄帆顺刚咬上一口，托着便跑。

    夏晚天长草木青苍。山腰遮掩落日，少年们背染斜阳，愈行愈远。